[原创]我们就是您坚实的手杖

铁手柔情

我们就是您坚实的手杖
文/铁手柔情
           ----写给我八十四岁的奶奶
                                                 (一)
   零一年正月二十一日我父亲去世后的前两天，奶奶强抑制着悲痛。她一直呆在自己的房子里，来了晚辈，就裁剪白纱布，挽成孝帽给戴在头上。眼圈红着，说话很少。
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奠灵，我和一帮后辈跪在父亲的灵柩两旁，我哥则跟在唢呐手的后面，不停地出进，迎接前来吊唁的亲戚。当所有的亲戚祭奠完，谁也没有留意，奶奶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坐在灵堂前的板凳上。她撕心裂肺的一声我的儿呀！顿时，所有的声音突然间静下来；所有的动作刹那间凝固在空气中；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俯身哭诉的奶奶。我无法用语言准确地描绘出那在我心灵深处刻下了永恒、惨痛记忆的场景。奶奶的哽咽中夹杂模糊不清的诉说，泣及而气绝---那感觉漫长而可怕的沉静。几个婶婶才回过神，慌忙地去搀扶她。可是，没有能人阻止她那如狂奔的河流咆哮的悲伤。周围的人们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二）
   
   父亲安葬后的当天晚上，我和哥哥提了一笼麦秸杆去坟地。我们这里的风俗叫“打怕”，就是把麦秸杆绕坟地撒一圈然后点燃，阻止其他的鬼来欺负父亲。在路上，我对我哥说：父亲不在了，长子为父。对奶奶的赡养我的意见是由我们俩继续，虽然还有三个叔父，但首先我心里不塌实，再就是感情上我舍不得奶奶离开我们家，三是父亲临走时，虽然没有遗嘱，甚至倒下头时也没有完全阖眼，但我知道奶奶是他心里难以言说的痛----痛恨自己不能让她老人家颐养天年。我哥的仁厚忠孝我是明白的，他的想法和我一致，因为自小奶奶就非常疼爱我们，我们爱她甚至超过了母亲。
   几位叔父对我们兄弟俩坚持赡养奶奶也没多说什么，而我奶也明确表示谁家也不想去，继续在我家住。我母亲忧心重重----她考虑更多的是怕增加我们的负担，但还是表态要我奶留下来。

                                                 （三）
父亲生前是镇政府的退休干部，按照国家规定我妈和我奶可以享受遗属补贴。我托朋友很快就批下来，她们每人每月可以领到120元的现金。在农村，除了零花以外，每个月还能节余些。
我隔段时间就回去看看，买些大肉、蔬菜或水果。每次回家，我奶奶和我妈舍不得我走，总希望多陪她们说说话。我哥性格憨厚，但手脚勤快，任劳任怨，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在生活上对老人更是悉心照顾。
我奶奶心胸豁达，身体硬朗。八十多岁了，头不晕、眼不花，闲了就给她那些小重孙们每人捏一双小花鞋。
唯一让她感到头晕是坐汽车。所以，每次到县城我这里来住还是到我姑家去住，我的摩托车是她的专车。她坐这个一点也不晕。
每次带她出进村子，村里的人们打着招呼又忍不住地笑。其实，那笑声里有对她的羡慕和对我们一家人对她老人家孝顺的赞许。

                                              （四）
去年正月十五，我姑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去她那，说我奶奶的病情加重。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年前，我带我奶在县里的医院检查过，她得的是冠心病，一直服药。送到我姑家后，病情总不见好转，我和我哥曾去看过她，但吃饭睡觉还是好的。
我急忙坐车到那里，直接奔医院。我奶坐在轮椅上，脸色煞白，不停的呕吐。我的两个表弟推着她，医生说要做B超。我把她抱到检测床上，做了两遍，医生说看不到胆囊，立即住院。
可到了住院部，这里的医生面露难色，劝我们出院或转院。八十多岁的老人有心脏病，呕吐不止，估计是胆囊的问题，手术有很大风险，他们不愿做。
看到奶奶痛苦的呻吟，不停的呕吐黄水，我的眼泪强忍着。她也许意识到什么，叫着我的小名说可怎么回去啊！我姑也慌了，让我给老家打电话，让我哥和我叔父赶紧来。
手机没电，我一路匆匆走向话吧，眼泪刷地止不住流下来，我想奶奶的病治愈的机会不大了。
我三叔父和我哥赶来，看到我奶的情形都落泪了。有好心人介绍说可以到咸阳的215医院动手术。
我们简单的商量下，决定打电话让救护车来。心里已经做好两种准备。
                                                （五）
在医院的日子是漫长而难熬的。奶奶被确诊是胆结石导致胆总管堵塞，手术前还必须稳定心脏的功能。手术有很大的风险，费用也高了许多。
我和我姑我哥三个人轮流看护，端屎倒尿，喂吃喂喝。晚上困了就在病房的地上铺几张报纸，凑合着躺下休息会。要不就在楼道抽烟，走来走去的呼吸点新鲜空气。
手术还算顺利，出来时我奶奶身上插了4个管子。人也消瘦的皮包骨头了。两只鼻孔因为插着氧气和胃管，她只能用嘴呼吸，嘴唇和咽喉干裂，还不能喝水。过一会，就要用棉签蘸点水给湿润舌头和嘴唇。
渐渐的能坐起来，我们坐在后面让她躺在怀里，给她按摩身体促进血液循环。期间多少辛酸，也实在不愿多回顾和记录了。
出院后奶奶在我家里恢复了有二十多天，因为还没拆除引流管，每天晚上要包扎好伤口，还要服侍她起夜。但我心里高兴的是她老人家终于度过了八十三岁的门槛。

                                                 （六）
奶奶恢复的很好，虽然去年到前段时间她一直不顺当---要不扭了腰、要不心脏又不好。但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她现在基本和正常人一样。又可以坐着我的摩托车到我这里或我姑家小住一段时间。可她总是惦念家里，呆段时间非要回去。我送她回去那天，邻居的大娘婶婶们都来看望她，人们惊诧她的精神和身体恢复的那么好。她爽朗地笑着夸她有个好女儿，还有两个孝顺的孙子。邻居们也羡慕我们这个和睦的家庭。她们对我奶说：常言说没有养爷的孙子，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福气，遇上两个好孙子。
清明时，我和哥哥祭奠父亲，我默默地对父亲说，放心吧父亲，我和哥哥一定会完成你未了的心愿，让我奶奶幸福地度过晚年，她虽然失去了你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但我们就是她坚实的手杖，会陪伴她老人家走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飞狐子

[这个贴子最后由飞狐子在 2006/04/23 07:03am 第 2 次编辑]

问好“铁手柔情 ”！
    读过了。用平实的文字写一种亲情的温暖，一个和睦的家，感人。应该在“她们”活着的时侯，多做些什么！

李吹渔

我们就是您坚实的手杖
深沉的文字。。

深居简出

很细致的描述.语言准确,到位!学习了!
问好铁手斑斑

梦隅

问好铁手！祝奶奶健康长寿．写得感人，真实．红了．

chenwei

问好铁手斑斑，文章深沉，处处充沛着情感，和奶奶的感情让人颇觉温暖．

梦影兰舟

深情的文章　学习　问好　

雨竹

问好柔情  问好老奶奶 祝奶奶长命百岁  
写的感人真实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飞狐子在 2006/04/23 07:01am 发表的内容：
问好“铁手柔情 ”！
    读过了。用平实的文字写一种亲情的温暖，一个和睦的家，感人。应该在“她们”活着的时侯，多做些什么！

多谢飞狐阅评，问好。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李吹渔在 2006/04/23 07:44am 发表的内容：
我们就是您坚实的手杖
深沉的文字。。

问好吹渔，多批。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深居简出在 2006/04/23 09:40am 发表的内容：
很细致的描述.语言准确,到位!学习了!
问好铁手斑斑

问好深斑，多批。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chenwei在 2006/04/23 00:03pm 发表的内容：
问好铁手斑斑，文章深沉，处处充沛着情感，和奶奶的感情让人颇觉温暖．

问好chenwei,盼望天下的老人都能安享天年。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梦隅在 2006/04/23 11:58am 发表的内容：
问好铁手！祝奶奶健康长寿．写得感人，真实．红了．

多谢梦隅鼓励，问好。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梦影兰舟在 2006/04/23 00:09pm 发表的内容：
深情的文章　学习　问好　

问好梦影，多批。

铁手柔情

下面引用由雨竹在 2006/04/23 00:13pm 发表的内容：
问好柔情  问好老奶奶 祝奶奶长命百岁
写的感人真实

多谢雨竹的祝福，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