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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永远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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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9 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永远疼痛
        (小说)
     齐凤池
                     
  一
  
在汇丰饭店的大厅里,大梁与桂花的婚礼庆典已经开始了。主持人首先介绍了双方的简历,然后又介绍了所有亲朋好友.等拜完了天地,双方互赠了爱物,喝完了交杯酒之后。大梁的儿子小冬和桂花的女儿雪娟改口叫了爸叫了妈。大梁将一千元的小红包递给了桂花的女儿雪娟;桂花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部三星手机给了大梁的儿子小冬。两个懂事的孩子,接过礼物后深深地向二位新人鞠了一个躬。宴会大厅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送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之后,回到家里,洞房里只剩下了大梁和桂花。大梁坐在沙发上抽烟歇息,桂花坐在床上低头不语。两个人沉默了半个小时后,大梁说:“桂花,咱俩也累了一天了,早早休息睡觉吧。”桂花这才上床铺好被褥。大梁上床脱衣钻进被窝,桂花也上了床。桂花躺在大梁的身边,心脏跳得非常地厉害。她躺在大梁的身边,挨着大梁的身体,心里感到非常的拘谨。好象有一种初恋时的感觉。
  
大梁的胸脯贴着桂花的乳罩,他心里一阵阵地冲动。但他不想马上就和桂花做爱。他知道桂花心里又想起了柱子.因为今天是柱子二十年前和桂花结婚的日子。他不想马上做那事,他想给桂花有一阵过度的时间。尽管柱子已经死去了两年多了。但他们之间的情感,永远在桂花的心里回忆着,疼痛着。
  

她嫁给柱子的二十年里,柱子对她象宝贝疙瘩。他含着怕化了,吐了怕掉地上摔碎了。柱子下岗以后,到处打工,要不是他曾经当过市级劳模,企业破产后,是不会再给他安排到西暮山矿上班的。
  
春节刚过,初五头一天上班,班长大梁打算叫弟兄们早点上井,回家吃破五饺子。他把人员安排好后,带着大链,溜子,炮崩,板劈到2120拉架子去了。柱子他们在下山运料。
  
由于煤层比较薄,一个采面采不到一个月就得倒面。他们刚把这组支架安装好,另一个采面的支架就得撤下来搬到新的采面。因此,大梁的支架组装班显得活计特别忙。 他带领四个弟兄从西翼向东翼上坡拉支架。大链开绞车,溜子和板劈挂钩,炮崩负责在下截人。 绞车拉着几十吨的迈步支架一点点向东翼坡上爬。鸡蛋圆的钢丝绳绷得象一根琴弦,有时发出金属的声音。
  
突然,迈步支架被一块凸起的矸石卡住了,绞车打着空转。大链喊一声:“炮崩,你妈的先过来帮着撬撬。”大梁,溜子,板劈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撬棍寻找支点。炮崩扛着一根木梁垫在支架腿底下,当滑动辊。
  
大梁喊:“开绞车。”钢丝绳重新绷紧了,几十吨重的迈步支架又走动了。
  
这时,下坡干活的柱子和工友们收工从这里经过。炮崩没有回去截人,十几个头戴矿灯的人影从一米宽的缝隙穿过。他们穿过速度很快。
  
大型迈步支架慢慢地向上山爬行着,当行至半坡时,巷底的岩石出现一小块右倾的斜面,几十吨重的支架突然向右侧的煤壁滑了一下,有一人正从此处穿过时,被突然倾斜的庞然大物正好挤在了煤壁上。只听一声惨叫。大梁,板劈,炮崩,溜子立刻停止了手里的活计,马上转到右边。
  
四盏矿灯同时照在被挤的人脸上,只见迈步支架的顶板挤压在了那人的胸部,那人的头低着。他们马上用撬棍刨煤壁,将那被挤的人拽出来。等把那人拽出来放在地板上,用矿灯一照,他们都傻了。
  
那个被挤的人就是柱子,是上月刚从马六山矿调来的。马六山矿破产后,四十五岁以上的工人都提前退休了。柱子是市级劳模,被安排在了西暮山矿运输队。已经四十八岁的柱子在马六山矿下了二十八年井,当了二十几年的劳动模范。九八年矿山破产后,他第一个到外地打工,他先后在幼儿园烧茶锅,打更,当维修工,他什么活都干过,他想用辛勤的汗水挣来钱养家供女儿上大学。
  
四十八岁的柱子就象一根顶梁柱一样支撑起三口人的日子。桂花没有工作。柱子刚四十八岁,头发就全白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上秤一约,还不到一百二十斤。柱子细长的脸,被岁月刻上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的。
柱子躲在巷道的地板上,鼻子,嘴,耳朵,眼睛都流出了鲜血。大梁知道柱子死了,但也得马上送医院,就是死马也得当活马治。万一抢救过来了呢。他背起一百二十斤的柱子一口气跑到井口,等当到了井上,矿山救护车早在井口等候多时了。
  
柱子送到医院后,身体早已冰凉了。
  
对于柱子的死亡,矿业公司对柱子按照工伤待遇发给四万元的抚血金,桂花享受劳保。大梁被撤了职,停发一年奖金,开生活费,安排到调度听电话。 因为矿上有规定,凡是出现死亡事故的采取一票否决。大梁这条从没流过泪的汉子,在柱子死的地方失声痛哭起来,他大声喊道:“怎么处理我都没怨言,我就是对不起柱子呀!柱子刚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就糟尽到我手里,我怎么向人家的妻子和孩子交代呀!”
  
  三
阴雨绵绵的三月,北方的太阳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潦水泥泞了人们的眼睛,男人们的脸上都凝聚着云,所有的语言都佩戴上了白花。
一支古老黑黑的唢呐送柱子灵魂驾鹤西天,广袤朦胧的北方矿山,被雨密密地斜织着。雨伞遮不住泪,唢呐声很湿很湿。
灵棚里悬挂着柱子的大幅遗像。桌上摆着各种供品和香火,焚烧的纸钱和香火在灵棚里萦绕着。灵棚上大幅的輓联写着:“山牵别恨和肠断,雨带离声入梦流。”横联是:“惊天地、动鬼神,天地悲哀。”
  
在火化场瞻仰室里,柱子躺在鲜花中,他的面色红润,脸上涂着薄薄的胭脂,嘴唇上抹上了淡淡的口红。 他闭着眼睛像是熟睡的样子。他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祥,没有一丝的痛苦表情。 桂花和大梁炮崩,溜子,板劈仔细地端祥了他有十几分钟,要不是殡仪人员劝说,他们会一直送他升入天堂的。
  
两个小时后,一个精制雕花的小房子装着柱子缩小了的身影 ,女儿雪娟双手抱着父亲缩小的身体, 将柱子平平安安送到他的新家----桃山墓地。

  
对负责截人的炮崩的处理,扣发了一年的奖金,调到井上澡溏子刷池子。炮崩上班六年就出了两起大事故,第一次是他自己挨崩。原先他是一名炮工,由于他忘性大,不是丢遥表,就是丢大线,区里给起了个“三丢炮工”。叫丢车子,丢表,丢大线,他是一个忘性蛋。有一次放炮,他自己检查线路被哑炮崩了个满面脸花。一米八的大个子,脸被炮崩之后,皮肤里镶嵌满天星一样的黑煤渣,怎么洗也洗不净。就这副尊容一见对象就吹。五年见了有八十个对象,最后被一个叫寡妇脸的理发店老板娘看上了。与其说是理发店老板娘看上了他,不如说是他用真情打动了理发店的老板娘。
  
寡妇脸名字叫月季刺,原来的丈夫在井下出事故死了。丈夫死时她刚二十四岁,她人样子也不难看,就是自打丈夫死了后,脸没晴过。所以落了个寡妇脸。 矿上给她安排了工作,她不要,她非要男更衣室旁边的理发部。由于她是工亡户。矿上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几年月季刺的小理发店挺红火.炮崩,溜子,板劈下班就泡在这里。月季刺是个爽快人,他们不走了,她就给他们买酒,有时也陪他们一起喝。月季刺在一群老板子心中挺招人。理发店每天剃头,刮脸,染发的排着队。 五十平米的理发店人总满着。有的看录相,有的打牌,有的看报杂志。
  
月季刺看上炮崩的原因,是去那天的事。
  
有一家理发店的老板娘,看月季刺的生意红火,就找来几个染红了头发的小青年到月季刺的理发店闹事,三个红头发的小子进店又摔梯子,又砸玻璃,可把月季刺吓坏了。炮崩,板劈,溜子一看顿时就急了,他们一个人拎住一个,象拎小鸡子似的给他们整出了理发店, 三个红头发小青年哪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臭打一顿,其中一个掏出刀子,扎了炮崩,叫炮崩给打断了腿。
  
事闹大以后,红头发的家长要五万块钱私了,月季刺说给他们算了,省得以后再闹事.可炮崩就什么也不同意,他宁可抓起来去劳教判刑也不给。最后,炮崩被劳教了。
  
炮崩在劳教期间,月季刺每月都拿着好烟好吃的去看炮崩。在劳教所的会亲室里,月季刺拉着炮崩的手说:“大哥,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妇,你出来后,我就跟你结婚。”炮崩一听,眼泪刷地一下涌出眼眶。他一把抱住了月季刺呜呜地哭了起来。月季刺也一个劲地抹眼泪。要不是看管人员劝说,他俩也许会抱着贴在一起分不开了。
  


柱子死后,大梁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感,他总觉得对不住柱子,要不是自己粗心大意,象这种事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桂花虽说是开了四万块抚血金,但那是一笔死钱,那是柱子用命换来的钱哪!她除了用在女儿上大学上,一分都不敢瞎动。她凭着早晨起来给早点掐包子挣八块和矿上每月给的一百多块钱劳保,根本不够过日子。大梁为了减轻心灵的疼痛,他从每月八百块基本工资中拿出三百块钱给桂花,算是一种精神补偿.
        
大梁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分在了大连外贸与日本人打交道,每月能挣五六千块。平时总给大梁寄钱。再说大梁这十几年没少挣钱,他当工长时每月最少也能开四千块,只是这几年给妻子治病花空了积蓄,妻子乳腺癌做了两次大手术,他光红包就花了一万多。但也没能救了妻子的命。
  
四月十八日是矿业公司开支日子, 也是柱子死后的第二月的纪念日。大梁装着八百块生活费,又买了一袋子水果去了柱子家。
  
柱子家在绿苑小区,距离矿上二十来里路,大梁骑着自行车来到柱子家,已经快中午了。
  
柱子家有两间住室,一间是女儿从前住的,女儿上大学后,屋里的摆设基本是原样。柱子和桂花住的屋子比较简单而清洁,平厨里摆各种各样的证书和奖章,都柱子这二十年得的。桂花一直保存着 ,平厨上面一个黑色的镜框,镶着柱子的大幅遗像,框上面还扎着一朵黑绸子绢花。走进这间屋子总有一种灵堂的感觉。桂花每天就一个人在这灵堂一样的屋子里守着柱子,她怕柱子孤独,其实,她是最孤独的。
  
大梁放下车子,手拎着一袋水果进了屋。
  
“大哥,你又来了,来就来吧,干啥非要花钱。”桂花说。
  
“这算不了什么。顺路来看看你,今天是矿上开支的日子,我给你捎来点钱,你先用着。不够了再说。往后,一个人就别外出干活了。挣那俩钱还不够辛苦的呢!”
  
桂花答应着:“雪娟这孩子走了两多月了,还是走时拿了一千块,现在想怕是早就花光了。她也不来信要。我打算明天就给她寄点去。”桂花的声音有点颤抖,她给大梁倒了杯水,把柱子从前抽的旱烟盒递给大梁,“大哥,你抽烟,渴了喝口水。我垛点馅给你包点饺子吃,反正你一个人也得去食堂吃,今天就在这吃吧。”
  
大梁答应着:“中,今天就在这吃,我来帮你。”
  
他俩进了厨房,桂花先洗手和面,大梁在菜板上垛肉。伴着当当的垛肉声,桂花觉得这个家又有点家的感觉和味道了。
狭窄的小厨房,大梁在水池上垛肉,桂花在他南面的厨子上和面。俩个人面对着墙边干活边拉嗑。
  
“矿上对你们处理得狠了点,其实,按照矿安监处事故分析的情况看,你们三个都没错,只是炮崩没有截人,再说,柱子要是等你们把架子拉上去再过,也不会挤着。啥......啥事都是该着。”桂花说。“这事也不怪炮崩,还是我太大意了。我想大破五的谁都想早点回家吃饺子,就忽略安全。都怨我。如果我在下面截人的话,柱子也就不会出这事了。”大梁说:“矿上处罚我认了。钱少开点不说,就是往后的劳模就永远不当了。矿上有明文规定,凡是出现死亡事故就一票否决,要是不出这事,我们区长就评上全国十佳区长去北京开会了。”
  
“这事也影响到区长了?”桂花抬头疑惑不解地看了大梁一眼问。
  
“那当然,连矿上经理也得挨罚。现在矿上定了新制度,只要出了工伤,矿上不管担负。先由小组员工担负医疗费,小组担负不起了由区里担负。矿上一分也不出。这也不知是那个聪明人定的损招。”
  
饺子下锅后,桂花把酒给大梁准备好了,桌上有花生米,拌黄瓜,和砸的蒜末,等饺子捞出来,桂花:“大梁今天就不炒菜了,你就饺子喝吧。从前......柱子......”说到这,桂花的话有咽了下去。眼圈有点红润了。
  
大梁叫桂花再找一个杯子,大梁把酒倒好,摆在柱子遗像下面的平厨上,放上一碗饺子和一双筷子。“柱子兄弟,咱哥俩今天喝两杯。你如果有灵气,你就喝了吧。我先干。”
  
大梁举起酒杯,瞅着柱子微笑的照片说:“干!”
  
顿时,大梁的眼睛也湿润了。
  
“算了大哥。咱们也吃饭吧。”桂花用筷子给大梁往碗里夹饺子。大梁就饺子喝着酒。
  
吃了午饭,大梁骑车就向矿上的方向驶去了。桂花背靠楼门目送着大梁直到不见了身影。

                                            
北方的七月,天说热就热了。公路两旁的槐树,开满了清香的白花。走在林荫的路,槐树花的花香沁人心脾特别舒服。田野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齐腰深的麦子,东南的小风一吹,金色的麦浪直打滚 。
  
吃过了晚饭,大梁和桂花伴着七月暖暖的晚风,走在用彩砖铺就的人行道上。他们没有手拉手,不象年轻谈恋爱那样卿卿我我。他俩并肩走着,身体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他们行走的速度很慢。
  
有时,大梁的手情不自禁地碰到桂花的手,他们谁也不在意这细小的摩擦和接触。都是过来的人了,虽说桂花已经四十二岁了,白皙的脸上刚刚出现细小的皱纹,只有眼角的皱纹比较明显。但她那双单眼皮的凤眼,高高翘起的小鼻梁,一对不抹口红自来红的薄嘴唇。仍然显出女人的魅力和内在的秀美。桂花一米六七的个,在女人堆里算是高个。但在大梁面前显得挺高。大梁刚一米七出点头,而且略微发胖。
  
他俩沿着路边的彩色人行小道一直走到陡河水库边。在一片杂树林边停下了脚步。
  
傍晚的余辉,从树枝叶间透过来,象一条条金绳特别好看。下午的时候,下过一场雷阵雨,水库里的荷叶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荷花开得正旺,白的似雪,红的娇艳。岸边的枝头悬挂一串串清脆的蝉鸣。水里的蛙鼓,渐次展开傍晚的宁静。不善言谈的荷,早已在浮萍下布置好了暗香。一只蜻蜓落在一朵含苞的花蕾上,在水面照着倩影......
  
桂花背靠一根大扬树,大梁面对着桂花,用双手扶着大树,两臂正好抱着桂花的头。他仔细端详着桂花。“你现在长得还这么好看,当闺女的时候肯定特别俊。”桂花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晕,被余辉一照,就象涂上了一层胭脂。她也抬头看大梁,“你这人心眼挺好的,我爸说,那天要看看你,中了,咱们就拉结婚证。”
  “你爸,还有啥想法呗?”
  “没有,他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他对你也有耳闻,劳模全局谁不知道。”
  “那见我是啥意思?”
  “就是想看看未来的姑爷呗。”
  “那啥时去?”
  “明天吧。要不过几天他就去上海我弟弟家看孙子了。”
   
  
他俩面对面地说着,两张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大梁双手抱住桂花的头,桂花紧紧搂住大梁的腰。俩人疯狂地吻了起来。
  
桂花一年多了没有男人的抚摸了,她的身体显得很僵硬。大梁三年没挨过女人的身子,而且显得特别冲动。他疯了似的在桂花的身上抚摸,将粗壮、有力、滚烫的大手伸进桂花的内衣后,桂花僵硬的身体顿时松软下来。她闭着眼睛,任这个一年来对她关心体贴照顾的好男人肆意抚弄。她的裙子被撩起来了,粉花的内裤被脱下来了。她一直还在任他肆意着,当一个硬硬的东西插入她湿润的洞穴时,她将大梁抱得更紧了,小腹使劲向大梁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水库里蛙鼓有节奏地唱着,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晚风从他们的身边,悄悄地穿过又穿回。
  
桂花双手梳理一下乱了的头发,深深地出了一口憋了一年的苦闷,她好象舒服多了,又年轻多了。
  


柱子死后的第二个清明那天,天不亮大梁和大链,溜子,板劈,炮崩带着上坟的东西来到了柱子坟前。桂花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烧完了纸。
  
大梁他们把带来的供果,白酒,香烟还有柱子爱吃的猪蹄、花生米、榨菜摆在碑前的小供桌上。由大梁倒了一杯酒,他们五人每人点了一只烟,插在柱子的坟前。五根烟燃起的烟火很浓,缕缕香烟在坟前缭绕着,桂花蹲在坟前嘴里不住地念叨:“柱子,你们班的弟兄来看你了。还给你带来了酒,烟,好菜,你享用吧.”桂花说着,泪水吧嗒吧嗒地直掉。站在她身后的五个汉子一起说:“柱子,你放心吧。我们兄弟替你照顾嫂子。保证供雪娟念完大学毕业。”缕缕香烟似是有灵性的,又象是柱子的化身。在他们身边打了个旋儿很快消失了。
  
当大梁他们把纸钱全烧完了,东方的太阳已经跳到了山的顶上。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没有霏霏的细雨。天空连一丝白云也没有,只有远方的天空上有两驾飞机吐出两条洁白尾巴。
  
北方的清明,小草们早绿了,路边也开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东南的小风一阵一阵地吹来,使人感觉暖洋洋的。

只有桂花脸上凝聚着愁云,大梁他们的眼睛早已被桂花的念叨声打湿了。他们五个人喊的声音,惊动了左右烧纸的人们和草叶花蕊间的露珠们眼神。
  
中午桂花在饭店请大梁,炮磅,大链,溜子,板劈吃饭,桂花打电话也叫来了月季刺,板劈的媳妇,溜子的对象。在饭桌上,桂花先说:“咱们中午吃饭,谁也不许提柱子的事。还有今天的饭钱我花。这一年来你们哥几个没少帮我,我和雪娟都记着,永远也报答不完。”炮崩说:“嫂子,你啥也别说了,你就把我们当成亲兄弟吧,但......大梁列外。”炮崩的一出口,桂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炮崩吐了一下舌。大梁说:“今天的饭我出。”月季刺说:“当然你得出了,谁跟谁呀。”“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嘴缺德。”桂花笑着说。
  
在喝酒的过程中,大梁跟四个弟兄说:“前几天我跟桂花的事说定了。等我给炮崩和月季刺办完了婚事,我们也办。”
  “他俩呀,早就那个了。”板劈插嘴说。
  “你看见了?”溜子的对象。
  “他俩早在理发店里睡了。”大链说。

   
炮崩三岁那年父亲就病死了,母亲也改嫁了.姐姐十八岁那年就带着炮崩嫁人了。他是在姐姐和姐夫的抚养下长大的。姐姐对炮崩就象母亲一样。她的分量在炮崩的心里比母亲还重。从劳教所回来后,他和月季刺就从姐姐家搬走了自己的东西。姐姐大哭一场。月季刺说:“姐姐,炮崩他也不小了,总在你这也不是个事。我俩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炮崩的姐姐擦着眼泪送走了炮崩和月季刺。临出门时,还象小时侯一样摸着炮崩的脑袋说:“黑蛋,今后你可别把姐姐和你姐夫给忘了呀。呆礼拜了就和月季刺过来,姐姐就高兴。”姐姐的话说得炮崩眼圈都红了,月季刺也转了泪花。
  
十月份炮崩和月季刺就结婚了,因为再不结婚孩子就得生出了。月季刺还是挺着个大肚子结的婚,只是穿上了婚纱一点也不显。
  
晚上就没有人再闹洞房了,大梁早早就把弟兄们哄走了 。

桂花这时摘掉了胸罩,将两个丰满下坠的乳房紧紧地贴在大梁的前胸。然后,她抱住大梁的腰往上一翻,大梁潜意识地顺势骑在了桂花身上。
  
由于大梁的力量过猛,桂花在大梁的身下发出一种幸福而又疼痛的呻吟。
           河北唐山开滦径各庄矿业公司
           063026
发表于 2006-2-19 0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永远疼痛

喜欢老齐的文字,比较长,提上,支持先~容后细读.问好老齐
发表于 2006-2-20 02:5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永远疼痛

扎实的功底,熟练的语言组织能力,煤炭矿工的生活写照。加重。
发表于 2006-2-20 0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永远疼痛

小说在情节处理和故事性上较为一般,不过反映了特定人群的苦难和幸福,先红,推荐精华!
 楼主| 发表于 2006-2-22 04: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永远疼痛

下面引用由北溟2006/02/19 08:59pm 发表的内容:
小说在情节处理和故事性上较为一般,不过反映了特定人群的苦难和幸福,先红,推荐精华!
情节平淡!我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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