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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丸九郎在 2006/02/05 08:46pm 第 4 次编辑]
2005年嗖的一下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它留给我一个黯淡的缩影,我想捕捉的和不想捕捉的都是那么的患得患失。默默回忆的东西仿佛在我人生这段毫不起眼的年华里变得完全没有意义,我有太多无法述说的故事与一些没有必要的倾吐。我没有过对生活的奢望,便不会过多的埋怨自己,便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有个让我思念的人说过:即使风景看透,也没有人陪我细水长流。
就这么徒步下去。终始孤独。
——————写在前面
》》》 正常的时光
我的大学岂于一个温暖的初秋,娇懒的阳光,伟岸挺拔鳞次栉比的蓝色教学楼,伸向前方开阔平坦被草坪小树包装的路,然后就是广袤的天空,直压在我的头顶,颜色淡蓝素雅,感觉清新自然。手边的行李箱轻了起来,但我依旧踱着稍显沉重的步子完成了新生报名、入学的所有手续。
回到寝室,室友投来友善的微笑,他们欣欣然地打扫卫生,如操场周围草丛中含苞的野菊,期盼着在金秋节日盛大的绽放.我们终于告别了跋涉于扎入题海、披星戴月、玩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高中旅途,终于可以停下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写情书大胆放肆再不用偷偷摸摸的找女朋友搞地下情,终于拥有一大堆无聊的时间想方设法的加以利用,还有好多的"终于"在他们的感叹声中在这个美好的季节一并随暖风拂掠.
我无法“终于”,无法兴奋于过去的结束抑或是新的开始,疲惫到没有精力去想人生必然经历的路程."少年"在18岁之后衍变为"青年",领悟到事事不能按心所愿的事实,有生下来就赋予各种身份的责任,繁碎的思索憔悴了我们,成长仍旧继续.我站在楼台,倚在栏杆,望着宿舍楼群留下的寂寥的空间,回忆拥塞了进去,思念叫人无法自拔.而它的状态就是缄默,比风行走的声音还要轻.改不了悯春悲秋的沉思,这种方式可以叫人忘记时间的存在,沉湎于奢华的青春.
我知道老毛病改不了,晚上失眠继续.望着窗口盘旋的飞虫:它们晃悠着飞舞,在夜幕中煽动翅膀.它们是否幸福,与我无关.为什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思想就象注入了兴奋剂.灯熄了,黑暗中浮现一些记忆的片段,没有剪辑一般,繁冗混乱.颐的声音穿透其中,纠集着伤痛和甜蜜,我在这样的夜晚沉淀.
》》》多远的距离
那个令人萧瑟的冬天,我在外地医院的走廊上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它们就象一双双温柔的手,抚摩着热闹的小城.霓虹的光衍射忧伤,雪仿佛化在我的眼里,脸上只是有了湿痕.
颐做完了手术走出门来,她面色苍白憔悴,单手捂在腹部.此时她的那双眼,灌注了我所有的心疼.我立马掺扶着她,慢慢的走出了医院,打的折回旅馆.
"颐,有段时间你总是眼神呆滞,沉默寡言.你妈妈告诉我你回到家很少吃饭,不愿与人说话,遇到我也爱理不理.你知道让我多担心,我也问了鑫,他支支吾吾沉默不语.我也料到了你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握着颐冰冷的手,充满了爱怜,充满了恳切的乞求,用尽所有的感情凝望着她:"求求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不是鑫的孩子?"
颐沉默,眼神恍惚,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流向我的心里.
"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难过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开心过.为了你的幸福我曾经退出,你和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陪你来医院的人是我而不是鑫!你到是说话啊?"我情绪激动,带有一点愤然,声音汹涌着疼痛.泪流满面.
声音停止,昏暗的灯光沉了下来,世界仿佛轰塌.
颐缓缓抬起头,终于吐出几个字:"好…你不是想知道么…我…告诉你……"
两个月前的某天,我和鑫饭后来到公园.傍晚时红霞映射在树林间草坪上,余晖洒漏,我和他牵手走过那片梧桐树.
你知道吗,他带我走过了17年来的班驳.从未有人在我生日的时候放着漫天的烟火,从未有人在寒风细雪中等待我画画三个小时,从未有人在我耳边对我说,疼你的责任.他象我的尾巴一样粘人,甚至象银行卡一样有求即取.每次偷偷的牵手对于我是最浪漫的事,我能握住他的温度.一直就盼望着以这种形式的约定能典藏此时的幸福.你知道吗,他的一个吻就意味着我的整个世界.整个.
我们也装小资,玩矫情.在寂寥的柳林小丘草坪上席地而坐守侯落日,守侯日升月沉简单的幸福.这里没有散步的人,没有天上掠过的鸟,只有两个人被苍穹俯视.我拉着他的手偎着他的肩,彼此目送太阳的最后半张脸.轻风微微,青草浮动,摇曳微笑.
鑫问我:"为什么你会选择我而不是泽?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呵护倍至、言从计听,就连现在我都不得不担心你对他的感情总有一天会迸发并完全放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是通过他的口吻才知道了你从小的故事,是他在背后帮了我许多忙,是他连接了我们的幸福.可我每次见着他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愧疚,因为我们刚认识就知道你是他认定的真命女孩,我对不起他."
"我喜欢他,我也知道他对我好.认识你之前每次遇到困难都是他给我解决.父亲早逝,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疼我的男的,第一个帮我擦拭眼泪,第一个为我打架.可他对我的爱表现方式就是默默,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也许我们的深情未能被那么一句话开启.就这样,你说了我爱你,我选择了你.他会是我一辈子牵挂的知己."我勉强说了这几话,幸福的平奇已然将我的心抛掷在云朵之上,鑫象是轻风一样驮着我前行。"我知道泽会是我童年甚至以后的寄托.幸福代替之后总会有牺牲.泽呢,也许这种爱更象是亲人。"说完这句话,我听到一枚叶子落地的沉重.
暮色已尽,夜色蔓延.远处的灯影已无法照亮这一带,基本上的所有的人都已回去.黑暗中鑫望着我,闪闪的眸子耀动着.他慢慢的靠近我,我们接吻.他抱住我,我下意识的与他倒在一起.在鑫的手解开衣服并触摸到我的胸部时,我惊慌失魂,试图奋力推开鑫.可是他的力气直接让我无力挣脱."我不想这样,放开我!"我吼到.他带着急促的气息说我真的喜欢你,真正的喜欢.我的双臂死死的被他按在草坪上,我继续挣扎,挣扎到没有力气,挣扎到反复哭婉的乞求:"求求你放开我,求求你."眼泪如血一般流涎,那张令我爱慕的脸猥亵起来.我感到天空裂开了一道痕迹,云彩消失,所有的希望灰飞湮灭.他的嘴唇肆意的在我脖子上扫过.我闭上眼,两只手掌紧紧的抓着青草,用尽所有的力气也不能将它们连根拔起……
"是,我被他强暴了,你高兴了?你不是想知道吗?你满意了吗?"颐歇斯底里地含泪吼到,并扔来枕头、杯子砸向我.我没躲过杯子,额头上受到碰击后流出了血,我在这个时候终于感受到她承受的痛苦.我冲过去抱住颐,任其她的手不断的捶心拍打,任其她的牙齿在我的肩膀上寻找慰籍.我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这是我十年中最大的夙愿,可是谁会想到今天这样的场面?
她哭泣着流泪,我流泪着哭泣,此刻我们的距离如此接近.我们又如此接近伤口.
多么想,永远地抱着她幸福.
》》》截取的空白
回到介山之后,来到学校走进教室时,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我冲进门搬起一个板凳砸向趴在桌子上沉默的鑫.周围的桌子被疯狂的我掀到在地,我的脚踹在他的腹部,随手拿起一根扫帚棍子打在他的身上.我刻意没有打头部,却刻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鑫没有还手没有出声,脸上仿佛没有心里痛苦,但远远不如我的难受.在众多同学的劝阻中对着鑫哭骂着:"***!禽兽!禽兽不如!"直到我喊累了,在同学的拦护中挣扎累了,才摊倒在地上兀自由着眼泪趟过心中的荆棘.鑫默默的离开了教室,从此便消失在我的视线和回忆之中.只是那个背影在我心里显得有点畸形.我感觉酸楚的眼泪流不出来,它们隐没了我的五脏六腑.眼前模糊起来,我因过度激动和愤慨而昏倒了.
我最好的朋友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构成了我最大的伤痛.我漂浮在净蓝的天空,空白与美丽的梦没有边界,阳光依旧投射出光芒,刺得眼睛红肿,刺得人身上长满纹身.
有一个星期没有上课了,我已申请在家里复习.我收到两封信,两封都应该是别离.
泽:
你比亲哥还疼我,可你为什么不给我山盟海誓呢?有一种爱的含蓄可以让人感觉博大,有一种爱的方式可以让人感觉沉沦.你们两个都是我在介山不可磨灭的记忆.在离开时才隐然难受,原来你一直才是我的生活重心.就连做手术也是你给的钱,是你让我不缺少"父爱",就连我妈妈都希望你成为她和我的依靠.可是我们终究不能走在一起.这将是我永远不能填补的遗憾.
我爱你,但已经没有了勇气.
保重,泽.
颐 2004.12.2
泽:
对不起,我发制内心的忏悔.人的一念之差和一时冲动就可以酿成如此的过错.我不奢求得到你们的原谅.我是真正喜欢颐的,但你总让我妒忌和自卑.你可以和她拥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爱着她.而我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不能心安理得,因为她在我的嘴边提到最多的就是你.我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失去我最好的朋友.我最终成为了那种自己厌恶的人.
泽,我的离开会让你忘记很多事,我很丑陋,所以我自知之明地走了.衷心的希望你幸福!
鑫
2004.12.3
我能忘记11岁的颐穿着连花裙在我眼前翩翩起舞的样子么?我能忘记鑫的那一张阳光而又陌生的脸么?我能忘记听颐描述的那一个肮脏的夜晚么?
现实一旦撕破了脸,时间就被吓得呆若木鸡,停滞不前.
我开始奠念,原本没有变质的一些..
他们确实走了,留下的满是空洞,全是荒芜.
》》》弥留的期许
室友的呼吸缓慢均匀,整个房间里流动着他们的呓语,我只是看不到那些若有若无的幸福或者模糊不清的梦境.
夜的纹理拥挤着寂寞,我在它的深处已然疲倦.
提前祷告:明天,也许我能睡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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