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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依米花在 2006/01/22 03:02pm 第 1 次编辑]
[color=#8A2BE2] 鞭炮
文/依米花
快过年了,年货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后天春节老婆让来福老汉上市场买几斤牛肉,买点冻梨.因为过年孩子们都回来.路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雪,老汉前年得脑出血落下点残疾,走路挺费劲.一不小心差点滑倒,老汉心里有点难过,"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市场里人不多，灰白的单调里一堆红艳艳的鞭炮引起老汉的注意。老汉自小就喜欢放鞭炮，可小时侯家太穷，总没尽情放过，这成为他童年的遗憾之一。大了成家立业，更是捉襟见肘，每年买一点给孩子们，自己还是只能看。好容易孩子们都大了，可是几十年的消费习惯还是把鞭炮放在奢侈品的类别里。今天，老汉忽然有个强烈的渴望，就是尽情的放一回鞭炮，圆一圆童年的梦。
其实让他有这个冲动的是大减价的吆喝！后天过春节，这两天要甩货。五千响才二十元
，平时一千响就五元。“大兄弟，便宜点吧，给你十七元怎么样？”两人讨价还价很热烈，最后是卖鞭炮的妥协了。“好了，好了！就算白给你捎的了”。老汉乐呵呵地递过钱，一大堆鞭炮抱个满怀！心中的喜悦满得都要往出溢了。想着年午夜他家的鞭炮响的时间最长，就差点乐出声了。
老婆嘱咐买的牛肉换成了鞭炮，老汉心中也忐忑不安。但权衡下来，就买了，平生头次活出了魄力。回到家，老婆正在外屋蒸豆包。老汉悄悄地刚要往屋里溜，刚好老婆抬头看见了。“你买的牛肉呢！”老婆的声音让老汉心惊肉跳。老汉极不情愿的慢腾腾转过深来，鲜红的鞭炮立刻让老婆激动了。“你疯了，你买鞭炮干什么？”老婆开吼了“这玩意又不顶吃又不顶喝的，老了老了怎么开始败家了呢！”“你快退回去，把我的牛肉买回来”老婆来到老汉跟前，叉着腰瞪着眼，真急了！老汉赶忙说：“这鞭炮便宜，才十七元钱”“十七元你会印呢！”老婆开骂了，嘴里不干不净的。老汉也生气了，“我就买了，我就不退，你能怎么的”老婆一听，更是怒火升腾！“你个老不死的，你再说一遍！”声音向炸雷一样响，震得老汉差点没坐地上，感到直迷糊！老婆的嘴在眼前好像放大了好多倍，一张皱纹密布的脸扭曲变形非常恐怖。老汉气晕了，伸手要够自己的拐杖，“我、我、我打死你！”老婆一听更来劲了，“你打！你打！”一个劲往前凑。老汉抓拐在手，眼前忽然发黑，慢慢靠到身后的墙上。最后的意识里是老婆的尖叫！
来福老汉死了，脑出血复发！享年五十九岁。他老婆不知发什么疯，给老汉的棺材里塞了满满的鞭炮，把老汉的脸映得通红。出殡那天正是春节，全村的鞭炮声里老汉入土为安。
一座新坟拔地而起，老汉的院里残红遍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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