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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街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我的故乡.
我失魂落魄是因为我失去了我心中的爱,是因为这个小县城对我已变得冷漠和陌生.我不想面对都市熟知的一切,于是逃离,故乡就是我的第一站.
我的老家就在县城的一角,在火车日日夜夜轰鸣的铁道旁边.
屋前的那两棵桂花树依然飘着清香,我家的大黄狗<来福>,对我还是那么亲热.远远地见到我,就匆匆地跑来.在我身上嗅来嗅去,不时用它沾满汁液的大舌头亲吻我的手掌.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从门口到屋里,从一楼到二楼.直到母亲对它嚷道:\"来福,出去!\"这才认真地看了看我这个少东家一眼,悻悻地走下楼去.
母亲还是老样子,手脚麻利.一会功夫,就冲了一碗地道的长乐甜酒给我.这是我小时候的最爱,现在也不减当年,还是十分喜好,每每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上满满的一碗.
车祸后的父亲也能自己行动了,只是他手中的那只画笔,不再听他老人家的使唤.不能像以前一样,画出心中的所见所闻,所喜所爱了.
吃完晚饭,我就到街上去溜哒溜哒.
县城变化很大.老崔有句歌词<这个世界变化快>,一点也不假.热闹的程度与大都市没什么两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宾馆,饭店和商场也是鳞次栉比.只是建筑都不很高,街道不太宽而已.这样也好,没有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朴素的民风也就不会完全丧失,总能时不时地体现出来.
沿着县城最繁华的建设路走着,没有思想,没有目的地走着.也没有和儿时的玩伴,中小学的同学连系.只在人群中走着.
黄昏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牵动着每一个为生计忙碌的人.
从乡下来县城采购货物的人,都要急急地往回赶,赶上最后一班汽车.从县城到乡下去看望老人和孩子的,也在匆匆忙忙地往回赶.最后的几辆中巴车,总是在路上走走停停,也想在一天的忙碌中,能不能多挣几个钱.售票员打开车窗门,大声地喊叫.忙着回家的人,老远就举手叫道:\"等等!\"
太阳的余辉越来越累,天边那一抹晚霞,伸展着最后二个懒腰,像要睡去的样子.
满街的人,也许只有我无事.
街灯慢慢亮起,人头还是在灯火中涌来涌去.
从饭店出来的人,一个个油光亮面.从商店出来的人,还在哪反复清点着货物.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爹爹将袋中的东西认真地看了几遍,又冲进一家商店,嚷道:\"错了,错了!\"
我好奇地跟了过去,原来,他买的东西少了一样.店主帮他一起清点,是有一样东西没拿.抬头一看,那东西还好好地放在柜台之上.老人拿起那包东西,自言自语道:\"老湖涂了.\"
店主也自责道:\"老人家,实在对不起.您走的时候,我也没留意.不过您放心,是您的东西.我们绝不瞒您的.\"
\"好,那就好.\"老人又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我静静地站在商店门口,暗中赞许这种久违的亲近.
店主见我在门口看了半天,以为是买东西的主.忙过来招呼:\"这位兄弟,想买点什么吗?\"
我又看了看这个小南杂食品店,地方不大,货却不少.而且那店主小伙子还对我的口味.心想,来了就给你做点生意.于是,就要他称了二斤墨鱼,拿了一条芙蓉王香烟.
店主见我价都不问,知道我是一位生客,但还是一个劲地对我套近乎.想是要我还来光顾吧.
从这家店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街道上,还是那样热闹.匆匆忙忙行走的人们,不知还在为什么奔波.我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许,我也应该像他们一样,生活才会富足,充实.
很晚了,我又慢慢地往回走.
那刺痛我的心的爱情,慢慢离我而去.偶儿的闪现,再也没有那么强烈.秋日的晚风,轻轻地掠上我的脸庞,掠过每一个人的头顶.静悄悄地,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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