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故乡的小米>>

山东淄博鲁齐

<<故乡的小米>>
文/鲁齐
    故乡多山。故乡的山叫岳。由于在阳面，便称谓岳阳山，是沂蒙山的一缕侧脉。
    岳阳山巍峨挺拔，绵延数百里，阴面的山体有一卧佛而著名。
    岳阳山植被完好，大山温润适中，物产极为丰富。最著名的当数小米和板栗了。“故乡的炊烟俨然云的源头/我们祖祖辈辈就在云朵里筑巢/小米和麦子喂养了大山的子孙”。我曾不止一次的歌吟故乡的山水，她的物产和乡亲。可我轻易不敢落笔小米，仿佛每一颗米粒都贮存了我生命的结。
    小米不象其他作物，谷子每年只长一次，春种秋收。对土壤的要求也不苛刻。山塬的薄田就是它的家。耐旱，抗风。由于产量小了些，往往不被父亲重视，因此有点在植物夹缝中生存的意思。可它每年都要被种进土壤，又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作物。谷雨前夕，母亲便从房梁的条筐中将种子取下。那是原始的谷穗。谷雨这一节气大概就是为谷子而设置。母亲用簸萝将干透的种子搓出，剩下的事就是父亲上山用拌了粪的耧耩进地里。
    温润的岳阳山雨水非常及时。谷苗儿窜出时显得非常细弱，就象年轻时的毛竹，几片尖尖长长的细叶。这时还是一种不起眼的植物。但它的生命力极其旺盛，无须浇水施肥，不用细心管理也能长得硕壮。这样父亲就有精力去照料他的玉米和麦田，还有不足两亩的菜园子。
    母亲却放心不下谷子，经常挑着瓦罐到谷田施肥，蓐草，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并在崖头的斜坡种几株南瓜。这样就为照料谷子有了充份的理由。
    谷子长势喜人。它是母亲的命根子。前些年若没有谷子，妹妹早就饿“跌窝”了。
    小妹是老幺，在母亲眼中我们兄弟根本算不上什么。喝米粉粥时有块咸菜就不错了，可母亲总要给小妹放到碗里一匙红糖。看着我们喝完，母亲才从炕锅里取出不曾脱皮的谷面窝头，慢慢掰着放到嘴里咀嚼。没脱皮的谷面真是粗糙难咽。粗糙二字大概天生就是解释谷面窝头的。
    母亲摊的小米煎饼才叫香！但同样，我们兄弟受用的
很少。最多也就是刚摊完时能让我们吃个饱，剩下的就只给小妹留着，有时还给父亲两个解谗壮身。我们兄弟是吃着玉米红薯煎饼窝头长大的。呵，幸福的小妹！
收割之前的谷子漂亮无比。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谷杆，随着秋风哗哗哗摇摆作响。谷叶经过太阳的光合有些紫红，紫红中又透出墨绿。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画家如果能深入岳阳山的谷田，勾兑出那种原始的色彩；摄影家在夕阳下，透过谷穗记录晚霞中丰收的景象；诗人走出象牙塔，在谷田里踩出几行带有生命力的诗歌……。待刈的谷子让人浮想联翩。“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小米/谷粒象黄金一样令人觊觎/太阳的光泽无法与它相比/一粒米的重量/超过了一餐丰盛的宴席/煎饼的余香/时常飘进大山儿子的梦呓……”对小米的吟诵无论怎样拔高也不过头。
     秋收时母亲在坡地采撷谷种的背影，父亲用带袢的手推车送谷子下山的身姿，那飘着清香的小米南瓜稀饭和软软的煎饼，多少年以来，始终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当我听说家乡的小米荣获了国家绿色食品称号，仿佛对小米有些歉疚的心，终于得到了抚慰。
                           
  2005.

雨珠儿

好文，读完心里涌起一种酸涩却又是感动！

山东淄博鲁齐

下面引用由雨珠儿在 2005/10/13 08:13am 发表的内容：
好文，读完心里涌起一种酸涩却又是感动！

谢谢.
感谢大斑竹看阅鲁齐书写故乡的散文.
问好.

沙蓝

质朴的语言质朴的情思

山东淄博鲁齐

[quote]下面引用由沙蓝在 2005/10/13 09:04am 发表的内容：
质朴的语言质朴的情思
[/quot
谢谢.
谢谢看过来.沙蓝,望多交流.

yyf

拜读了，写得不错的。问好楼主。

山东淄博鲁齐

下面引用由yyf在 2005/10/13 03:15pm 发表的内容：
拜读了，写得不错的。问好楼主。

问好.
谢谢看过.
我写散文少.还望多批评.

泽润

今天累了，看了标题觉得可能是篇好文章，明天来细品。

梦隅

故乡的谷穗,缀着沉沉的思念．

山东淄博鲁齐

下面引用由泽润在 2005/10/13 04:54pm 发表的内容：
今天累了，看了标题觉得可能是篇好文章，明天来细品。

谢谢.
等候斧评.

山东淄博鲁齐

下面引用由梦隅在 2005/10/13 05:25pm 发表的内容：
故乡的谷穗,缀着沉沉的思念．

谢谢！
问好！
应该是沉沉的痛楚的思念。

山东淄博鲁齐

下面引用由山东淄博鲁齐在 2005/10/13 10:20pm 发表的内容：
谢谢.
等候斧评.看看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骑瘸马的行者

兄弟和我一样，都是苦出身啊！
似曾相识的情境，似曾相识的体验，似曾相识的文字的回忆！

龙袭长空

鲁齐兄弟，长空也有类似的体会。
记得妈妈的锅贴饺，鲜而可口，不知牙被馋掉了几回。
如今再想起来，淡淡的滋味又上心头。
长空问好了！

妙妙

好美的故乡，虽只吃窝头煎饼，能呼吸纯净的空气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何尝不是福气。问你父母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