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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寒山依依

[其他] 〖箱子里的夜晚〗√。嘘,音乐就要响起(1、2页。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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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4-2 11:50 编辑

舞影夭夭    2007.09.19

在提着影子寻找石头森林的这许多年,我确信曾有那么一次,闯进过一枚潮湿的云里。
我的意思是说,曾有那么一次,我茫然地站在云上,遭遇了一场雨的发生。
而更巧的是,就在那一刻,我的影子掉进了一滴疾速落往地面的雨里,追风而去。

请原谅我不得不再次提到石头森林,并用这个听起来如此空洞的字眼,开始我的叙述。
在许多年里,许多不同的地方,我都说过这样一个话: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童话。
而石头森林,就是住在我心上的,我的童话。是我梦想的家园。

这些年,恍惚里常常觉得,我就呼吸着它的呼吸。
我可以看到它美好的轮廓,可以摸到它隐在石头里的心跳,可以嗅到它手心里杉木叶的清香。
我是多么想,将它轻轻放在我丝薄的霓裳的胸前,呵护它的每一种成长。
让它像夏日的荷那样,婷婷地立在我的襟上,借得一丝儿润润的风,或低眉,或张扬。
而,或许就是多了几翻梦里的辗转,令我终也不能,不能将它留下。

于是就剩了这空空的心房,在这说着一些,一些貌似空空的话。

至于影子,不能否认,它是无法回避的一种存在。

你可以拒绝晨露沾湿你的鞋子,拒绝湖光里的霞倒映在你眼里,甚至可以拒绝一片叶子飘落到你的怀里,但是,你一定无法拒绝晨曦,清冽的水,以及姗步而来的秋凉。它们是如此具体而真实的一种存在。可以感知,可以触摸。
就如同光照里,你必然无法拒绝影子为伴。它引领你,守护你,或者,整个地融于你(这一点,想必你也如我般深信不疑)。

那么现在,回到开始的叙述。
我提到了一次意外,提到了一场雨,提到了我的影子在那场意外的雨里与我的身体迅速分离并追风而去。
——这样的表达,显然仍旧是空洞的,但我绝不认同它是感性的。
就如某个酒醉的夜晚,你跌进日渐枯竭的渴望里,断断续续地想起一些曾经的夙愿。它们看起来是那么陌生,好象从不曾真的属于过你,可是在它们飘来荡去的模糊身影里,你却看到了自己。于是你猛然醒来。于是你开始哭泣。在不再晶莹的泪滴里,你看到了茫茫的夜色,看到了闪闪的灯火,也看到了空空的杯盏——它们离你,竟是那么,那么地近。

及此,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路走到这里,我遭遇了孤独的自己。


而那梦寐的石头森林,在一阵雷鸣之后,披着我的影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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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4-2 11:57 编辑

我想留住这片海   2007.09.10


一座城,一片海。霓虹挣脱喧哗穿透尘埃幻作一滴水的纯粹。你视它如命。而我,比它还要透明。

非是得要,这样斯斯文文故弄玄虚地起头,才有借口娓娓道出些许余温尚在的从前吧。
就象苍白的光阴纵是力不从心也仍扬言定要缝补生命的白。那么执拗。那么卑微。

你看,我是这般痴迷着叙述的华丽,一如始终无法舍弃那座陌生的城里你清澈的眼睛。
而这些其实单薄的字句,要如何精准而紧密地排列一起,才能汇成那片泊你的深不可测的湛蓝的海。
甚至仅是干干净净的那滴水。

沉默是最繁茂的荒芜,里头唯只蔓草不知疲倦葱葱茏茏地潦生。
我匍匐在它们根须之下的泥里,静静地候一场诀别时的抒情,好让那出我们都曾全身心投入演绎的戏剧貌似完满地谢幕。
可是没有。整座城池鸦雀无声。
除了愈演愈烈的耳畔这急急的风声。根须沿着管壁植入心脏,血液里的绿,一点点,一点点枯黄。

一定是眼下这秋色尚还不够浓吧,所以你不来。

零星的片语跌进酒杯,寂寂独酌。夜在杯盏的边缘无语徘徊。一度把守的黑,岌岌可危。

呵。你当然不来。我走得干脆,你选择决绝割爱。遗落这一地憔悴的清辉,冷冷祭海。

那么,允许我破土而出,好么?掖着残缺的字句,拎着枝枝蔓蔓的新旧伤疤,破土而出。
喝完这一杯,翻山越岭重回你的海。做一滴水。

只是你一定要记住我最初的轮廓。若然秋霜绸缪。若然风还在吹草仍要动。若然雨打伤口。

在最黑的黑里,我愿栖身于一尾流离的红狐。随其一路颠沛,一路期待。从此不问花落花开。

因为我想留住这片海。做你的一滴水。

我想挑个步履婀娜的秋天的黄昏,头戴一朵洁白的浪花去追逐寂寞的晚霞。
看它们在西天最后一抹柔和的不泯的光里泪眼相遇,听它们说一些轻悄悄的久别重逢的私语。

从来缄默的云也随风赶来的时候,亲爱,你会看到,看到红狐流盼的秋波,是那么,那么地妩媚。
一如始终如一的,我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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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形态   2007.02.06


◇关于形态

保持同一种表情,已经很久。
比如迎风时的笑容,比如一低头时缓缓流溢的温柔.
再比如,日子被拉长之后,忽闪忽闪的睫毛上,柔弱不堪的滴滴晶莹――细微的颤抖。

始终相信许多形态存在之必然,也一直,把那许多形态归结作“宿命”。
包括适才欲落不落的那枚泪水。

在这样的相信里,似是而非的一切,不动声色地依旧似是而非.
门开着,或虚掩着,走进和走出的步调,一贯惊人地相似。

不说“或许”,避免探讨“或许”。
要么这样,要么那样;要么在这里,要么在那里——安然于简单的逻辑,臣服于兽类的思维。
至于两者间某些突如其来的恍惚,关掉所有的灯,假想那是一场场虚设的布景。


◇关于暧昧

常年游走于崖壁,熟悉红日每一次纵身跃入谷底的姿势。
深知切肤层层生长的一种感觉,叫作疼痛。

以一滴泪的名义,发誓绝口不对过往的行人提及咫尺之外,那渊深几许。
即便唇角微笑的弧度,略显麻木,稍事僵硬,也不惜,在貌似的平和里,不分昼夜地自虐。

对岸一帘薄暮弥幻的暧昧,忽远忽近。帘外依稀,帘内,亦未曾明媚。簌簌,是某个段落夭折的声音。
这个当口,一汪萌动的情愫,尚羞涩在某个旖旎的梦里无法醒来。

常青藤的叶脉上,仆仆的尘埃,团团围坐。轻诉着历历在目的风尘一路,凛冽一程。
说起不久前路过的那阵风,眉眼迷离顿生,撕心裂肺的哭,将折腾了满满四个季的纠缠,湮没。


◇关于前行

好吧,说说前行。

腿已然抬得很高,迈下去,就是一步。之后,两步,三步……
只是你看,深渊正在逼近,叽叽喳喳的鸟鸣,响彻山林。

怎么办?听佛祖的,收回腿,席地坐下来,抹掉脚踝上黏黏的欲望,学着身旁石头的样子,徉装沉思。
他们说,这叫深邃。即便苦痛。

冬天确然过去了。春的消息里,缘分惊鸿一瞥。以至某个春夜,星空竟斑斓地不可理喻。
埋伏在枯枝心窝窝里的嫩芽说,那是因为,你乖巧地坐在那里的缘故。

哎,如何是好?这样的叹息,请假装没听见。
好吗?关于布谷鸟不小心泄漏的那个秘密,请一定,对春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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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枫桥河畔的春思    2007.01.28


冷郁的雨,在某个清晨,戛然休止。
之后,周遭开始蔓延一种温润的气息。气温很恰当,云彩闲适地漫步在碧朗的天际。
这期间,还不时搀杂进些许人们交谈时温和的声线,婉转而清脆的鸟鸣声,以及,就要披上新衣裳的柳树儿的浅笑两三声。
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各种影象和声响交织在一起,恰好稳稳地嵌入时空的心脏。

日头寂静地朝起暮落,又是一番春意将近。
潮湿的枫桥河畔,柔媚的晚霞笼罩。
寒山寺鹅黄的院墙,露出凝重而祥和的面容。
徐徐的风,吻开了河面星星点点的渔火,那些渔火,瞬时如调皮的孩童,沿着沉默的河床嬉戏追逐起来。粼粼的波动,引来了掠过枝头的鸟儿,鸟儿踩落一枚余晖,俯冲向河面,用蜻蜓一点水的敏捷,将余晖送抵渔火的心窝,波面瞬间漾起宛若娇羞少女般的潮红,柔柔地荡出了水草的心事。

这是即要姗姗而来的春姑娘的神来之笔.着翠色。沾清韵。
她身虽未到,而其芳香,已漫漫地弥散开来。

圣经有云:江河从何处流,仍归何处。
这悄然萌动的盈盈春意,若非亦是?
怀想即要过去的这一年,亲睹她颔首不语地绕过粉红的夏季,绕过金黄的秋季,绕过雪白的冬季,如今,一抬头,却是已然又将绕回原点,绕回属于她的生机勃勃的,她的沁人心脾的――那份浓浓的绿的诗意!
终于抑制不住片刻的不知所云。含泪凝噎。
依稀仿佛,巧目盼兮的粉嫩的桃花儿,正对着我轻轻地招手,轻轻地说:春天,她便是那孕育新生的大地的母亲!

我是多么希望能找到一些美好的词汇来抒怀,用以赞美我心中的女神――春!
而即便穷尽我的思海,亦寻不到能配得起她的语言来,便是唯能用如此瘦削如此苍白的十指,羞涩地敲打出潜伏心头的那个字――爱。

晚霞神态自若地步入西天,适才那春的迹象,在渐起的薄雾里,若隐若现。
不知是谁家的老人,还踟躇在回家的路上,拄着一根绿竹的拐杖,寸步而行。如是在丈量走过的,正走着的,每一寸光阴。
他的银白的发丝,不时地随风微微颤动,蔼然生出一丝暮色里的忧愁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月,已隐隐地爬上渐暗的天际,眯着眼,俯瞰起生动的灯火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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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念念之外      2006.12.19


风说,那个在春花烂漫时放歌山野的女子是何其美丽——你无需说任何话,无需特别地留意,她都会跃入你的瞳孔,直直地闯进你的心脏。
某个时刻,若你的心轻轻地疼了,那么,便是遍野的花即要火火地开了。
风这样说的时候,云一直很安静。旷野的万物,在夜半稍显寂寥的皓月底下隐隐地躁动起来。
你别不信呢,我也忽尔有了顷刻的狂乱与不安。再看看你自己,不也在沉默里蓄势待发么。

那些围绕着寂寞的花儿翩跹过的蝴蝶呵,在隐忍了一整个秋冬之后,在来年,你们,预备开展一场怎样柔媚而剧烈的追逐。
谁人的笑容,令到你们迷醉而奋不顾身。
当不再娇艳的那些花儿气馁于落落的余晖里的那个时刻,你们,曾因不解这人世的扑朔迷离而怎样地颓唐与茫然过。
好在,好在春暖依然会来,花开也依然可待。

生命里的每一场际遇,都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行路难,只因脚下的路,漫长而岔道纷纭吧。
而花开灿烂,是真实的,可以期待的——在不经意时,在酣然入梦时,就润润而翩然地来了。
所以我常常想,许多时候我们选择沉默,怕不都是有话不想说,而是突然失于了表达吧。
一如此刻,对着即要过去的这冬季隆重的萧瑟,似唯能抱以委婉的一笑。

退回原始的纯真,铭记一份之于万事万物的感恩于心,迂回的,蜿蜒的,迷朦的一切,便都会豁然开朗。
无论是艳艳的春夏还是枯枝的秋冬,都是一路必要经历的。言语与不言语,都改变不了花之绽放与衰败。

琴瑟合而韵生,风雨同而舟行。
醉心于细品花香的人,一定欢喜拥抱花开花落时节的风风雨雨。
花儿嫣然一笑里满怀的欢愉和悄然埋首时难掩的孤寂,识香的居士,均一一了然于心。
于是,花豪迈,他笔墨飞扬;花悲壮,他素袍添香。

一个故事之所以能打动人心,无关乎它的跋扈或隐忍,而在于它一处处细小的生动。
尘埃洋洋洒洒这么多年,故事也始终雷同地在上演,辉煌与黯淡,从没有具体的寓意,从无法深度地刻画出得与失。
看悲喜剧所迸发出的笑泪,无疑是人本能的知觉所然。
然,反言之,所以我们仍会笑,还有泪,却令人欣慰地是因了我们尚存的这知觉,不全然赖于乏味的本能。

一路行来,兜兜转转。朗朗晴空有时,郁郁阴霾有时,而恍惚间抬首,却喜见鸟儿正翱翔于广袤的草坪上空,笑语嘤嘤。
那么我,何妨站在这诱人的生活的门里,静待漫山的花儿,再次绚烂而盈盈地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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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4-2 12:16 编辑

一叶瘦黄昏     2006.12.21

败叶的残冬,堂而皇之地在掌心里燃烧着,火燎之势,终于让我难禁了已压抑良久的神伤。

                             ——题记



进入暮冬,有关于春荣夏衍的记忆,早渐渐随冷风飘散开去了。
唯有闪烁的霓虹的光,星星点点地落在石子路的缝隙里,落在露天喷泉的水珠里,落在过往行人干燥的眼睛里
——用一丝丝微弱的仁慈,温暖着寒意飕飕穿透衣袖的冬的黄昏。

流年眨眼间。
酸甜苦辣咸,循环往复,来来去去。
环顾周遭,仿似唯有梧桐树,始终站在老地方。冬来春去,只是表情的不同。
眼下的梧桐,有些清瘦,近乎光光的枝干,颤悠悠地,孤零零地,若隐若现着好些的疲惫和黯然。

其实,严冬来之前的每个黄昏,我都流连在枫桥的河岸边,守着那一棵棵命里挚爱的梧桐树,不愿见她的枝干萎去,不愿见她的叶儿瘦去。
我深知伦常不可违背,季节的更替,就如人之生生死死那般稀疏而平常,可风一阵凉过一阵的时候,我还是觉到了恐慌。
小小的羞于言说的自私,让我企盼着,企盼着冬天能迟一些,再迟一些地来。

而自然,冬还是不紧不慢地来了。
依旧是那条河,依旧是那两岸的梧桐,可她们的容颜,却已不再依旧。

霞光已经全然隐匿,岸上的路灯有些黯淡,一片,一片,一片的梧叶,还在昏暗里悄悄地飘落。
我俯身捡拾起其中的一枚,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突然好想把她紧紧掖在怀里,告诉她,她一直会是这世上,依依最怜惜,最疼爱的孩子。
可是,可是这个冬季,她终归依然只是风的孩子,我的恋恋不舍,是如此地多余和卑微。
于是放低心头深切的郁郁寡欢,牵强微笑着,放她与风一起飞翔,在她落落的盘旋中,品读那份唯她独有的凄楚的——冷凝的诗意。

至于,至于她要飞往哪里,是否顷刻就会因体力不支重又坠落于某一个潮湿的地方,我突然不想追问了。
就暂且相信,在冬风里漫舞,是她压抑了三季的夙愿吧。飘忽也好,落定也好,或者,都是她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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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对月独饮秋霜     2006.10.17



天平的枫叶已经红透,满山艳艳,尽是露重的痕迹,如是那个秋天的重临。
那个秋天,霜色满天,清风拂面,我的腮边,比枫叶还要娇艳。

走进今晚,月色刚刚好,一些错落的记忆,也刚刚好。
我屏弃了邀月对饮的落寞,把点点哀愁,装进溢香的花茶杯,静坐如禅。
宋时零零碎碎的词句,浅吟而不喧哗。

佛曰:回头是岸。
我自然是不肯回头的。
即便时光的潮,早将你的脸庞冲刷得越渐模糊,我也要让自己坚定地相信,在风动月明的某个秋夜,我们定然会再清澈遇见。

卷发迂愁,清晖面露丝丝的惆怅。烟尘飘飘洒洒,落于弥香的杯盏,月无愠色,花亦坦然。
飘远的,只是高昂的笙歌,黛色的暮天,却是依旧。

我说过,擦肩而过的当口,非是定要满腔的离恨别绪。红尘中奔奔跑跑,总有错漏。蓦然回首,心存感激便好。
枫叶依然很红,月色依然很明,秋天的童话,依然风风火火在上演。
便是暗夜迷朦了你的眼睛,灵动的风声,也定会将你从漆黑里一把拉起。

对着落日,我是哭的——西山没有繁华,霞光却必然要跨进去。
对着岁月的河,我是笑的——你吻过我的眼睛,我蓄意掉落的那条红色丝巾,你一直细细珍藏着。

这样的文字,还是藏着些忧伤,与那个明朗的秋天,怕仍有些格格不入。
原谅我吧,或许我穷此一生也无法舍弃月的清冷,却是已努力抛却了时光匆匆刻下的伤痕。
是的,我不惧这淡淡的清愁,你也要放声笑对才好。
我这样说,你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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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风过无痕  2007.04.01


早上睁开眼,忽然就想到你。陌生又熟悉的女子。

那座陌生的城市里,你每天都做着些什么。深夜里看爱情剧,会不会同我一样,总把眼睛哭红。
然后,荡气回肠。泣不成语。而他,是不是总会及时地搂紧你。嗔着。怜着。笑你象个傻瓜。

真的不记得了。到底是哪天起,我对你陌生的神情有了幻觉。模糊。却也清晰。

依稀。好像是某个午后,阳光灿烂。某个站口,站牌边青草茵茵。风轻若云。我埋着头,一身黑袍踏进你的车厢。
就那么染指你的幸福。

你坐在车头,我立在车尾。倘若我扔掉谦卑,誓比飞蛾,决然与你对视,可能只要朝前走一步。
而更大的可能,却许是一生都靠不近你。我不忍迈步。更则,飞也徒劳。

车照常往前驶。下一站是哪里,我无从知晓。如同你至今都不知晓,有一个我存在。凝神。屏气。卑微在你身后。

要是起誓能减轻我的罪过,我愿意把右手举过头顶对神说:对不起,我本无意。与此同时,把左手放在胸口。

可听说,你也温良,柔弱。我开不了口。一开口,都是错。

那么。沉默。相安。可好?他似海的情深,我唯求一瓢。便足够。而我,给出所有。

这场际会,于我,便是心碎从此无了休,我亦不出声,不喊疼。
而你,依旧安然地把额头枕在他的肩胛。象起初你们约定的那样。轻翻日子。轻声读。不时相视一笑。

风过无痕。周遭依然宁静无比。

这期间,我会尽量保持原先站立的姿势。最多也是偶尔吧,把头探出车窗,回望那片渐远的茵茵的青草坪。
或者,整理下划拉进眼里的一缕刘海。再顺手把身上的黑袍裹裹紧。风吹过,总有些冷。

要是你不小心回头,突然望到我。嘘……别惊讶。没关系。我只是站在那里。紧护我黑袍里粉艳的蔷薇。
为看一眼你怀里,让我如痴如醉的那樽瓷瓶。他近乎完美。

要是你宽容地冲我微笑,我必定与你温柔对视。并且告诉你:今天,明天,后天,你都会依然幸福如初。
而我,只是意外恋上你的瓷瓶。谦卑地,想沾点你的幸福。之后。下车。绝尘。

如同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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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喝酒  2007.04.07


月挂树梢。水波揽尽清忧。当然喝酒。

是夜。哪朝的琴音吻上柳眉。后海不醉,树影也醉。更不说酒在手,正要入喉。

哈哈笑吗?于韵,不语也当千秋。于酒,一笑自解千愁。
咽下去,不过喉结上下一番滚动。十指相扣,管它岁月蹉跎。两相欢,黄花也瘦。

那么喝酒。当然喝酒。

杯在手,我自卸去油彩,狂舞红袖。戏里戏外,有谁人,敢笑我轻狂不识人间旧怨新愁。
青丝不羁,春夜阑珊,有酒有你,答应让我一醉方休,可好?

然后,我们喝酒。当然喝酒。

你在酒里细细品我。我在酒里忘情寻你。分秒流逝,我们在时间末梢截获颠沛流离的魂灵。无誓缔盟。
哪怕下一秒,便是天上人间,也当于泪里痴痴地笑。不提炎凉。不叹红尘错漏。

更不说。风暖草长愁自醉,行吟无处寄相思。

拥夜。举杯。万般欢心浸入酒。不醉也难。

于是喝酒。当然喝酒。

一杯娇羞。两杯烫手。三杯开怀,把思念说透。四杯五杯魂不归。

会么?醉的时候,是你最疼我爱我的时候?

要是不忍说,我们就继续往下喝。待天明,松了手,打个酒嗝,熏醉风里轻薄的承诺。忘了红尘这夜逍遥。也好。

而醉过。梦里都在笑。

如此。当然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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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伸手    2007.04.22


伸手。近来痴迷于这动作。

站在如潮的人流中,优雅地伸手。听凭温润的风,细致地撞进掌心。
交汇的刹那,是无可言传的意会。是隐忍的不说。便是有尘来,盈盈而立的姿势也依旧。

况是还有这幽幽惆怅着的脉的律动,正轻灵地划过纹理。
茫茫的夜色之外,便生出在心海浅浅妩媚着的另一方天。那里望眼是麦麦的清碧。
干净。纯粹。唯有沙沙的风声。

尔后。手微微颤抖。尘埃陨落。世界也安静下来。

要是开心。就畅快淋漓地吸气。心无旁骛地奔跑。
在子规恋恋迂回的山林中,捕捉最酷似幸福的那一声欢鸣。在潮水规律涨落的堤岸边,收获间隙的每一次细流。
便是依旧不打算吐出一个字,也有饱满的词汇汹涌挤来。瞬时之间。思海无边。落指成彩。

而意念的风声,却是时而变幻颜色。

比如抬头的时候,总渴望旭日能早早地来临。把时间捏碎,揉进磷粉。奔着。跑着。
赶在下一秒之前,引燃那把孤单寄居在天堂的已潮湿了太久的火炬。
然后,骄傲地仰起脸,在熊熊的冲天的火苗中任性跳舞。
管它舞步紊乱。管它撕心裂肺。毅然决然焚毁一切。把日子也痛快地烧掉。

就那样虔诚地深信佛说的――欢乐(yue)。或是碎音。终不过灰烬。

可当我低头,却看到露珠。她们在我的脚背上安静生长。借了夜色晶莹。有无暇的剔透。

我不能动。动不了。除了借风伸手。

那么。就让这冷冷的意念随了风去。一如起初地把根植在原地。
而那些如丝绳般纠缠在手心里的零乱的风言风语,在我岿然伸手时,不过如即要零落的枚枚尘灰。
在貌似壮烈的洋洋洒洒里,纷呈一种传说。我那时无惧。从此无惧。

风在动吗?帆在动吗?佛满眼慈悲地说。其实,是心在动。我依然深信不疑。

不是吗?在最初的最初,我只是一株花粉。借了风,才来到这里。彼时落落。如今生根。

于是。除了我的根在生长,我不想动。
我唯一想做的,只是微笑着活动我的关节。好在风迎面而来时,伸手。然后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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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烟心   2007.05.17



初时闻不得烟。每每受缭绕之困,便心生烦闷。
以至推杯之间尚还开怀,吞吐之外,却是恨不能拂袖抽身。离了那尘外之尘。薄了清欢。

无奈是弹指便有尘细细沾来。烟也不外。

于是微笑。忍耐。私下里想,最多就是在这狼藉的混沌中乱一回心脉,我只管好生坐着。
不外是一场幻若尘烟的雾,还能把我湮了不成。

更莫道什么小丫头奶味。不解女子娇怀。男子豪迈。

如此。当笑还笑。当闹还闹。一圈圈浩浩荡荡萦来,丝丝缕缕绕去,清澈的,果还清澈。
恰正应了那句:心在红尘身在外,人生得意是相欢。
此去漫漫,狭路相逢,就免不得挤着碰着。擦肩也罢,返身偕同走上一段也罢,定然和颜为贵。相安是好。

复复反反,与烟的因缘,此彼难了。于是,恋上烟,便如推水之舟行。

沾唇,是微微的涩。吸下去,苦落落里是袅袅的媚。
众目之下,泪里窃窃地笑。想这缭眼熏心的“黄子”,竟就倒腾出一时的快意来。
侵喉之际,倒也苦得淋漓。

于是尽欢。任它山高水长,前路迷茫,我自凌雾枕云,听流水涔涔。
日月无法翻转,一来二去,你颦我笑。都在睡梦。不容谁欲说还休。

或者,一场雨落断芭蕉,便更深。

燃一枝烟,让雾穿心,魔了神经。谁还在荒芜里走动。当意念干涸,谁为你悲恸。

昨日我借风伸手。

今夜我凭风吹送。

烟就是绕膝的过往。岁岁年年缠着不走,偏又不允你捧在手里呵护。
起初涩涩入喉。后来走得洒脱。到如今,荡在哪里都是疼了记忆,糜了伤口。

一定是忘了给你也点一枝烟。所以,后来的后来,你委身烟的虚缈。随尘来去。居无定所。
倘若我紧闭双唇,你是否就不走?要是不走,尘灰里谁来解我的烟愁?

忠贞不渝是星辰捏造的谎言。就如此刻我倾泻的卷发,痴等着识烟的你来眷恋。
它们乖巧得令人心酸,却在明明灭灭的火苗里,隐隐渴盼着零星的躁动。
光阴荏苒,烟心辗转,若然你抱紧尘粒不忍离去,一阵风过,亦必幻作烟散去的荒凉。

到那时,我变成了谁?你又是谁?

无非凭风。烟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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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病中书(给你,也给自己)    2008.05.02


探手窗外,方知春色将暮。空心的流水落于指腹,城池皆寒。
细数更漏中黄昏漫长。从此知道,天涯原是花红的冢:不语怀抱飞草,祭奠袖风。
                                                                                                                ——题记

那么任了檐下的凡鸟散去。趁酒浓,祈日月借我笔墨,画风追忆。
星斗无外仿佛,草叶亦若依稀里一骑骑绝尘子衿,我无力追逐。
那不语流动,何曾只是花的脉络。你说。

而今春色渐瘦,路人开始谈及蹉跎,眼里蓄满堪比渔火的哀愁。
Z,我仍旧要选择落泪里笑。笑那春的花荫下,竟是有笛声横来。
(这好是不好?)

西风可是打西厢走来的你的魂灵,Z?
为何它们竟温和如斯。几乎让我忘掉了要如何去吸气。
候鸟迁徙捎送季节更替的消息。你这样来轻叩窗台,我便知晓,天涯那头夜半的更声,定然依旧。
Z,这同时,可要悉心疼爱好依傍在你耳畔的鸟儿,不要让它孤零零伤心地飞走了。

总有些叹息会没入轻烟的河床,无人听到。或者到底也是无人可明了的。
园子里恣意坏笑的蔓草,我不忍责难。就如你执拗地只肯隔窗望我,我亦不会开口埋怨,与你说凉。

到如今,Z,即便眼下春色,再不会于明朝款款来惠临,我亦不会出声喊疼了。
河两岸飞驰的流岚嘱我要好好爱你,我便一心地好好爱你。
只是即来的秋水好顽皮摆弄荏苒,你可不要背上太多流水的债呀。(好不好?)

寒山依依。依依不去,是这日山寒。我照旧要傍山媚于那冷月,拥一池星子作无眠的扁舟。
春水走,许是雨季的轻唤呢。那么我也轻轻地跟着她走好了。无任梦里梦外。
这定是你欢喜看到的我的样子——我知道是的,Z。
一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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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2007,我的秋天    2007.10.10


又是冷秋。又是去年时候。手腕上的烫痕渐在褪去,烟蒂的轮廓,却依然清晰。

总是这样,夜来的时候,纵是再努力,把手伸得再长,也抓不住哪怕只一个可以暖心的词汇。
等到天终于白了,望到镜子里苍白的自己,才恍然知晓,温暖原是梦境。
迷朦里,烙得满满的,都只有曾经斑斓的从前。
是追风,是花开,是大片大片金色的记忆哭着喊着,不肯老去。

还能相信么?这人世,本没有巨大的伤悲。那些匆忙后退的,都不过平常风景。
在交错的光影里,泪是明灭的炉火,爱是散逸着浓香的浊酒,而对饮,不是梦境。
就算舟已纵横,叶又将落。

呵。看这秋天。看这2007。看这2007的,我的秋天。
孩子在凉意穿袖的晨风里低低抽泣,年迈的双亲,跌在我漆黑的明天里,那么多年。
任这雨后十月粗细不匀的光线再温良,再轻盈,情感的软泥上,也再不会有迎风的花儿,来细细地生长。

所以你,亲爱的,亲爱的燃烧的冰雪,你不要来。
不要像身披霞帔的鸟儿那样到我的屋檐来盘旋,不要用你的爱怜来一点点一点点打湿我隔夜的坚强。
我的海依然深邃,我的漂泊依然最美,迷雾只是我不舍褪下的星辰给的霓裳。
在潮起潮落的堤岸边,我一直骄傲于骨子里根深的高贵。
它矜持,自爱,从没一刻背叛过我的魂灵。

我不惧于这流放,说一些疯狂的臆话,在我的生命中,还有什么比脉响,更难表达。
翻看老字句,跳出这一行,陈旧的铿锵没说的伤疤,这些那些,其实,无非过往。

总有许多疼着的神经,无法探指去摸。
它们是我的,又不是我的。
它们常常手拉着手,轻轻地,说起寂寞。

于是我的2007,我的秋天,它们兴许,也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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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痴秋    2009.09.01

九月第一天,天空明亮,路鸟撒欢,群楼在樟叶的清香中醒来。

拉帘推窗。日日重复的小动作,普通到构不成闲聊时的一个话头。可每每做时,也是认真而极尽轻柔。
写到纸上,有涟漪一圈一圈漾开来。自己喜欢。

逗留了两天的冷空气眼看要走。有些依依。在苏州,通常要到十月下旬,秋才变得真切而具体。
一夜萧索,大抵就是那时景象。

巴望着天能渐渐凉下来,是入秋之后的大心情。
光影飘忽,这尘世没多少落叶能恰巧停在窗台,又恰巧被你遇见。

扑向秋天。喜欢这样的表达。日历一页一页往下撕,乐此不疲。
好象再一页,就会突然出现一对翅膀,扑棱扑棱飞到你的背上。

还是喜欢“辽阔”这个词。把它放进秋天,清澈的几处风痕。
就像某个深夜,你坐在案前整理字句,觉得脊上凉凉的,扭头,原来是风。盛大而细致。

阶前明月是少不得的。虫呢也许很轻,水声却定是响亮。月光一片一片撞进池塘,溅起好看的水花。
你循着声音去望,天空已蓄满了水,把秋天晃得叮叮当当。

吃吃笑出声来?好吧,把秋天摆在手边。像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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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2 1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寒山依依 于 2016-4-2 12:48 编辑

这月18号即是父亲忌日,就以此篇,关上这箱子里的夜晚吧。祝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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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题     2011.06.08



2010-05-03 18:03 已然翻过的日历。已然陈旧的“三两细语”。已然,定格的逝去的不可逆转的流光。
十三个月又五日。日子依如沙漏又恍惚似静止未前。城市彻夜地高烧不退。我彻夜不眠。

那么卑微,之于冷面走沙的尘世间这些虚寒的凡胎。竟不堪一阵细小的风吹。
一生所求,无非是能在轻轻醒转的每一个清晨轻轻地将门窗打开。
可是偏有风来,偏有雨来,偏有裹挟着尘泥的风雨细薄而粘稠地来。
让人退不回昨天又迈不去明天。唯余狼狈的今天。

今天,轻轻地念出声来多么寂静。
今天坐在屏前,用了七分钟时间努力回忆用户名和密码。
今天的花茶,依是经年前的那一味,入口的香气却失了往日的安逸。
今天提起父亲,竟要打下“怀念”字眼。

风来风去风不语。
四月一十八日凌晨一时四十九分,闻风低泣。
天国的父亲捎来消息:此间亦是芳草萋萋,良辰繁星熠熠。宝贝,春寒记得加衣。

此后,人间星辰,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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