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在进入新婚礼堂之前,那名叫紫烟和小倩的两位伴娘先一步送出了嫁妆。家丁说,她们的马队好长好长,先头的已越过了昨天,等一会就可到达今天,后边的大约明春到达。
在滨酒河的银色沙滩,我往返数次,心狂跳,为这隆重,为这临近的幸福几乎不能自制。我就在今天,当昨天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会看见。
东北风吹来了,这才醒了我的酒意——昨天,真的会来么?
明天会来,明春可期,而昨日却是永远消失了的事物。那——是家丁,还是伴娘在开了什么玩笑?我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快马送来的礼单:《我们都是甜白的》一组念。是念,纯纯的。这来自你一尘不染的心跳——像是心打开了,与河流山川一起铺展着,跳给我看,因此放飞了炙热、花蕊和波涛。你说“炙热在一枚花蕊里卷起波涛
顺着风的方向,花香一路流转
阳光的金线再一次展开
轻轻从背后走向你
水仙,蔷薇,
月见草
那么多美好的事物
---那时
葡萄是甜的,小狐狸越过
敞开的月色
完成了一次优美的坠落。
这第一节的意念组合,是关于花儿的美好冲击波,阳光、波涛、风、月色、小狐狸都是从属性的念来。坠落是谦虚的说法,美感是分明的提升。阳光的金线是我们共同的相牵,这约好了的诗意可以这样表述:诗是念的学问。
有什么比一念更快的呢?念往月球即至月球,念往远方即在远方。不同的是识得,是识得之后的直奔。认知力充当了关键角色。组织力是另一种,比如“炙热(触觉)在一枚花蕊(视觉)里卷起(直觉)波涛”的通感运用,是活跃的念力在起作用。结构力,念力的击点匀称分布,集中于欣赏时,是一种美的凝聚。
“……执着是一种病态的美
请原谅我的
一意孤行
我喊着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
我们一饮而尽。”这第二节的最后部分是这样的诗意生活,一种为爱赴汤蹈火的感觉。诗是感受的唤醒。你有的梦尚不自觉,是诗的到来使你猛地醒悟。可我,醒了醒,又醉了,九儿。醉在你第三节到第四节的的明媚中,尤其是“把我的质朴和羞涩
袒露给你,亲爱的,请把我过去
不专注的表情
一一删除
——(摘自第四节)
还有什么好说呢?我又如何不去专心地爱你。真情从来就靠真情去唤醒。从来就是集了理性、感性全面斟酌之后的毅然决然。
她的前世是一瓣桃花,流水细琢
粉黛,细腰,绿水袖
如蝶的双翼展开拥抱的姿势
春天是一场风暴,
小小焰火
卸去伪装,面具下蓝碎花长裙
----优雅是一种
别样的美丽,当
雾岚被晨曦穿破,
在最好的时辰里
欢乐跳跃成麋鹿的蹄音
——第五节
九儿,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这个大自然为你所用,秀山丽水只为烘托你、宠爱你、塑造你的样子。傻子才不喜欢呢!然而,我还在我的银色沙滩上,滨酒河的酒波荡漾,一直不让我彻底醒来。
家丁不知去了何方?那伴娘紫烟、小倩也都更像传说,隐身在传说的马甲里……
九儿,你能告诉我么——什么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