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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方悄

海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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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2 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邹骏的文章《春天,去看一个人》(2007-04-13 10: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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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去看一个人


邹骏





     海子的父亲查振全,戴一顶旧毡帽,背有些驼。我们远远地被抛在后面。按照我们的猜想,这样带领陌生人去他儿子的墓地,应该是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每年的这个时节,来看海子的人一拨接一拨。他们不约而同地从中国的角角落落里跋涉到这里。像是来赶一场传统的聚会。每一次,查振全都是如此虔诚。仿佛带我们去见一个人,一个住在静静山冈上的孤独的人。

     现在,我们的脚下是泥土,是荒荒的土地。

天气出奇地好。这出平我们的意料。一个星期回后到合肥,天气骤然降幅,最终温度接近零下。友人说,看来你真幸运,在最温暖的时间完成了一次特别的访问。

     不,不是访问。我们只是去了一趟外地,去了一个叫查湾的村庄,它坐落于怀宁县高河镇内,距高河镇约五里地。我们去拜访了一个人,一个一直都想去拜访的诗人。

    我当然感到幸运。

    回来后,躲在暖暖的被窝里,翻阅着关于那个人的点点滴滴,他的童年,他的天才传说,他的贫穷,他的诗歌,他的爱情,他的悲情,他的精神以及对于宇宙人生的终极关怀……每翻开一页,就离他更近一些,并更接近他的真实。仿佛可以嗅到他的泥土的气息,麦田的芳香。

    他叫海子,原名查海生。

    去查湾之前,天气预报说当晚温度会降至零度,而且伴有七八级大风。不觉有些犹豫,这样的天气肯定是不适应出门的。

    我们还是决定出发。安庆西站,稀松的人流,刺亮的阳光逼退不了空气中涌动的冷风,打在脸上,冰一样痛。朋友建议说,还是多穿些衣服,免得到了高河冻感冒了。

    匆匆给几个朋友发了短信,告诉他们可能出门几天。他们问去哪里,我说出趟远门,去看一个朋友。

    天气真是无可挑剔。而在我的印象中,这一天应该是开春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一直到我们的访问结束。

    而之前的头天深夜,钱红丽、菁菁、玉冰和我从高河中学回来的晚上,穿过学校前池塘边上的小路时,大家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种气息,久违的让人血液奔放、心花怒放的气息。

     春天来了。地气正在努力从地底钻出,上升。

     这是春暖花开的前奏。虽然深夜的乡村还是有些冷,但这突然扑面而至的春的气息让我们陶醉。

     抬头,天上有星星。钱红丽孩子似的地从我手中抢过相机,说要拍天上的星星。我拗不过,只好依了她。菁菁也是,一路上蹦蹦跳跳,快乐无边。

乡村的夜真是宁静。我们一路嬉笑,一路高歌。竟然没有一点异乡的陌生感。

    从高河中学到高河宾馆,一路上的路灯都熄了,街上是零零星星回家的学生,偶尔身边掠过匆忙赶路的车辆,掀起阵阵风浪……

    此刻,上午10:50分。我们沉默无语。查振全早已到了。我们还在田野里漫不经心地走。钱红丽搀着海子的母亲。老人家七十多了,走路却依旧健硕,但毕竟跟不上我们这群年青人。

    路上碰上几个同村的熟人,老人亲热地和他们打招呼,说合肥来人了,到儿子的墓上看看。那些老人的同村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海子死后,每年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和诗歌爱好者来这里,来他的墓地祭奠。村里人也许很难弄懂:为什么一个自杀的人能得到如此高的礼遇。在他们眼中,自杀是不吉利的。

     海子母亲因此承担了太多的闲言碎语。但她是一位聪慧、坚强而又伟大的母亲。她读过十六年的私塾,在她生活的年代里,她是一个有着非凡品质知识女性。

      她对钱红丽说,那些人不懂海子,海子是世界的。后来我也和钱红丽说到海子的母亲,真是了不起的女性。    海子的天才与她母亲有关。路上,海子母亲对我说,海子曾在一首诗中写到她:母亲,你该歇歇了。“先歇的应该是我才对啊!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怎么就这么傻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家自言自语。

我们的脚下是被霜冻又被阳光打焉了的草茬。软软的。我们闻到了泥土的芳香。像海子诗中的泥土……

    海子的几个侄子则在另一条路上包抄过去。他们天真无邪,他们象是在赶一场热闹的聚会。像这样的聚会,他们肯定是每场都不会放过。因为他们可以用方便袋拎着鞭炮和香纸,他们知道他们就可以到墓地捡到残剩的鞭炮了。而对童年的他们来说,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静静的山冈。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墓冢。与其他几个人的墓地一样,散落在杉树与杂草之间。如果不是墓碑上刻有查海生的字样,谁都不会注意到这块墓地的与众不同。

    海子住在这里,整整17年。这又是一座与众不同的墓地——里面住着一个灵魂,一个天才。

    有人说,海子是中国20世纪的最后一个诗人。也许这样的评价还不够全面。翻开20世纪的文学史,我们记住的诗人又有几个。而海子是真正以诗歌为生命的人。他可以在北京租住在小屋里,物质一贫如洗,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与世隔绝,进行着他的诗歌创作。而他的雄心在于:向歌德靠近。他想做一个改写中国诗歌历史的巨人。

    这个意义,诚如海子母亲驳斥那些村人所说。海子是世界的。海子更是中国的。他诗歌中除却诗的雄心,那些抒情短诗讴歌或怀念的村子、麦地、山冈、母亲、姐妹,都是人世间的真善美。海子是善良而又圣洁的,是一个有着常人一样真性情的感情动物,尔后才是他超乎平常的大悲大痛。

    我们站在海子的墓前,看他的父亲点燃香纸。海子的母亲驻立一边。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但她没有哭。听到所有去过查湾的文友说,海子的母亲眼里常年含着泪水。

    每一次来,老人都会用最淳朴的方式接待他们,跟他们说海子的事情。每次她都和老伴查振全陪同,来儿子的墓地看看,烧上一柱香。陪他们站上那么一会。

海子的一个侄子调皮地爬上墓前的一棵杉树上。他显然不知道这些大人们的想法。他只晓得有个伯伯叫海子。其他一无所知。另一棵柏树,因为上次燃放鞭炮,树叶烧得差不多了。

    查振全说:“你们先回吧!我把剩下的纸烧干净。”

    墓的右下脚,嵌了两块石头,是海子从西藏背回来的,听说有二十公斤。墓的正中间,靠着一只竹竿,是不久前池州师专一个学生,从池州步行到查湾看海子时带来的。

    回到村庄。经过山冈下边的池塘,荷叶已经枯败。查湾的土地上,查湾的一草一木,都与海子有关,又都记录着海子孩提时代的烙印。
     15岁考入北大之前,海子只是一个孩子。

     村庄后面,是一条细细窄窄的小沟,小沟里常年有水。一个村妇在沟里洗菜,海子母亲过桥时,停下来与她搭讪,老人家说,这些人是从省城来的,那么大远的来,挺辛苦的,想留他们吃饭,他们说要到高河中学去。我听到老人说的是地地道道的方言,查湾的方言。

    1988年,海子把母亲接到北京,住了半个月之久。“儿子带我去过很多地方,每天都抽时间陪我。有时海子很晚才回来,我就做好晚饭,在屋里等。”海子对母亲说:“妈妈,你别回去了,你就在北京住下来陪我。”

    去北京的时候是元旦节。北京的冬天很冷。每天海子都很晚才回来。

    “如果我不回来就好了”。老人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样海子就不会死了,我现在真是有些后悔。

     在海子的宿舍里,海子曾向母亲提及女友的事。有一天晚上,他把女孩照片拿给母亲看,问母亲女孩长得怎么样,并告诉母亲,照片中的女孩是他的学生。海子教她外语。女孩心地特别善良,经常帮他洗被子。女孩常常叫海子寄钱给查湾的父母。海子父亲知道后,不同意,说是路太远。再后来,母亲问他,他就生气。

     海子烟瘾特别大,特别是在写作时,有时一写作就是一个通宵。早上连早饭都忘了吃。

     查振全说,海子是个天才,少有的天才,海子不到三岁,母亲头天晚上叫他认识“安徽文学”四个字,第二天早上,海子竟然一口读出来。这让老两口惊诧不小。不仅聪明,海子特别勤奋。别的孩子放学后一起喊海子出来玩,海子把门一关说,我要写作业。除了读书,他就是帮父母干农活。在海子大学放假回家后,也下田帮忙插秧,老人说,海子插秧特别快。

     海子生于1964年2月15日。名字是算命先生取的,因为属龙,又缺水,所以取名海生。

     海子天资聪明,与他的母亲一脉相承。海子母亲说:“我出生于大地主家庭,一直在读书,读了16年私塾。但我现在写字已经很困难了。早已忘得差不多了。”老人说,海子北大时,她还亲自与儿子通信。后来,海子说:“妈妈,你就不要动手了,写信的事叫弟弟去做。”

     1979年,海子考入北大。父亲查振全送他到合肥火车站,在填写包裹单时,许多人围过来看稀奇,都不敢相信这个小孩子能考进北大。

     父亲只把海子送上火车。海子在车上显得十分兴奋,又蹦又跳的。他太想走出农村了,他坚持不要父亲送他到北京。查振全说,海子当年表现出执著,与众不同的执著,他要独立,他要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

     毕业工作后,海子回家,留一脸胡子,和一头的长发。海子母亲说,海子当时在中国政法大学读书,留胡子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镇得住学生。学生都很喜欢他。

      海子母亲一点一滴地向我们讲述着海子,讲述着他的儿子。我们一边聆听,一边翻阅着保留下来的海子的照片、信件。这是一间七八平方米的房间。整洁干净。崭新的书桌里,存放着海子生前的大量的中外书籍。还有收入他诗歌的课本,另一只柜里有放着海子生前的遗物:上了锈的宝剑、水壶及书袋。仅有的一张陈旧的长条桌上,摆放着海子的遗像,一台黑白电视机,一盆养着金鱼的小鱼缸。房间门口的顶上是一块横匾,上书:海子书屋。客厅的后墙上,是当地政府做的一个有关海子的前言,右边墙壁上挂着海子生前的一些照片,左边墙壁上是诗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堂厅正门外是当地一个文人题写的匾额:海子故居。

     这是海子父母的家,也是海子的遗物展览馆。

     记不清有多人来过这里。查振全说,十几年来,海子的许多宝贵信件及照片也流失了不少。他们来看,父母又不好意思拒绝。但有人看后就随手拿走了。这其中有海子与他女友之间的信件,海子的手稿,以及一些书籍。

     难怪西川说,如果不及时抢救,海子就会被历史淹没。然而,在抢救与修补中,应当包括对海子生前遗物的保护。海子母亲说,有一些照片有人借了,说好了还的,却久久不见还。而有些人把照片用了,说好了将稿费寄给他,至今没有动静。这令她很痛心。所以现在所有照片不外借。

     “儿子走了,照片少一张就是一张啊!”老人说。

      我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访问。我们不忍再这样去打扰一个母亲,虽然他们没有如何厌烦的意思。海子母亲一直坚持把我们送到村外。阳光打在查湾的土地上。暖暖的,让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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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2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看到这个,转过来占用一楼。
方先生不会怪吧。
另,说海子的太多了,我没有更好的认知,
就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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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2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认识海子,也没读过他的诗。
看到有很多人认识他,我就想,这海子一定比芙蓉姐姐高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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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2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或许诗人都有谁也解不开的疑惑,正如孚嘉老师所说,正因为有解不开的心结,发之于诗歌,便结为一种忧郁的气质.
诗人的一生,无论是创作,抑或生活,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有资格去评判,去定义,别人求之,而不得,徒劳.去体会,去解读,却不随意下定义,这才是对诗人最崇高的敬重.
拜读方悄老师大作.
婉迎问好方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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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2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原来的还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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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李显 于 2011-2-12 12:19 发表
纷纷以我的话题编造诗
都吝啬给我父母一升米

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交给别人赡养?


海子他丢下了自己的父母,他的魂魄回家看见自己的双亲无依无靠,他想,各位如此热心慷慨自己的文字,何不慷慨一升米?使人们不都是高喊钱财如粪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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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凉风 于 2011-2-12 13:52 发表
我不认识海子,也没读过他的诗。
看到有很多人认识他,我就想,这海子一定比芙蓉姐姐高明些。



如果你也写诗,果真没读过海子的诗我还是有些吃惊,姑且不论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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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婉迎 于 2011-2-12 14:46 发表
或许诗人都有谁也解不开的疑惑,正如孚嘉老师所说,正因为有解不开的心结,发之于诗歌,便结为一种忧郁的气质.
诗人的一生,无论是创作,抑或生活,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有资格去评判,去定义,别人求之,而不得,徒劳. ...


不对,一个人的好坏,一首诗的好坏,都是由别人遵循一定的标准进行评判的,否则,这世界就没有是非善恶、美丑妍媸了,因为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非、恶、丑、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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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3 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认为:

这些歧义性的认识不能构成一个认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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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木中巷 于 2011-2-12 13:41 发表
邹骏的文章《春天,去看一个人》(2007-04-13 10: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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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去看一个人


邹骏





     海子的父亲查振全,戴一顶旧毡帽,背有些驼。我们远远地被抛在后面。按照我们的猜想,这样带领陌生人 ...


谢谢你贴在这儿,这是我第一次读到这文章。

[ 本帖最后由 方悄 于 2011-2-13 14: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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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这里有阳光 于 2011-2-13 14:05 发表
我认为:

这些歧义性的认识不能构成一个认识的方向~


阳光,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说通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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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3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歧义是一种认识的分裂,有时候能够产生真理,像三民主义在当时是被定义为歧义的。但并不是所有的歧义都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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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3 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方悄 于 2011-2-13 13:59 发表



如果你也写诗,果真没读过海子的诗我还是有些吃惊,姑且不论好坏。

不读海子,应该无需大惊小怪,有些老得啃不动的大师们的作品,凉风也很少光顾。
凉风确实偶尔手痒,弄点俗掉牙的文字来这里晃悠。
一是打发心情,二是想勾美女们一笑,以便在这虚幻的空间里变得更委琐些。
至于好坏,凉风不会因别人的眼泪,打湿自己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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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这里有阳光 于 2011-2-13 14:14 发表
歧义是一种认识的分裂,有时候能够产生真理,像三民主义在当时是被定义为歧义的。但并不是所有的歧义都是真理。



越说越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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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3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凉风 于 2011-2-13 14:17 发表

不读海子,应该无需大惊小怪,有些老得啃不动的大师们的作品,凉风也很少光顾。
凉风确实偶尔手痒,弄点俗掉牙的文字来这里晃悠。
一是打发心情,二是想勾美女们一笑,以便在这虚幻的空间里变得更委琐些。
至于 ...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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