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1.
是骑着马过来的,不紧不慢
这才留意到,从哪天开始,草绿得
一天比一天无辜.
我是个俗套的人,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赶路,有时也吃素念佛,
曾想着可以善终.
可这会儿,我的马下匍匐着委屈的草根
这和我想的,有些许不同.
2.
将云朵和梳子
收进九月这面巨大的镜子里.
然后,我会和你一起
赶在大面积的伤感来临之前,
穿过蟋蟀的叫声.
不必惦记半熟的果子,
看见秋天后,
它会打开原本为我们准备的迷藏,
从树上明明白白的走出来
3.
我们势必,一次次,
和一棵树一同经过秋天.
时间的指针在年轮深处走动,
某刻,会箭一般射中九月单薄的翅膀
落叶如羽。
而僵硬的枝桠和沉重的双腿一样,
并不因此就停止行走
和生长.
4.
对于这座城市来说
大大小小的落叶,
就是大大小小的遮布.
刚好可以盖住诸多大大小小的疮痍。
这季节真美,真的
这城市假装痊愈,终于呈现了
前所未有的美。
5.
一百只鸟,在建筑群拉长的阴影里
消失。眼睛里一片废墟的男人,
在街道转角的地方消失。
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为什么无端的,在四周
空出这许多位置。
6.
这个下午我已不能记起什么。
天气其实很好,
一些感觉纸一样薄,
在风里飘着,还没落入土堆。
风从我身体上辗过去时,
无声无息,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我只是突然被摊开很薄,
突然也开始飘着
突然预感到会比一张纸更快的
落入土堆。
7.
现在,我们都是这季节的遗民了,
和高粱、蝗虫一起失落在田野
靠近一场秋霜。
与头顶的天空面面相觑,想起马蹄
啤酒、赶在八月渡江而去的朋友。
它们带着自己的口粮离开,
临行时,没有一个说还会回来
还会与我相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