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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说梦(矛盾的一组),请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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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21 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人说梦(矛盾的一组)

诗人最初的描述:
我要跟你说一说我曾经梦到的事物,
它们既真实又虚幻,
既朴素又华美,
既稳定又飘忽,
既在我面前又捕捉不住。
像时明时灭的火苗,
纷纷落进我痛苦的睡眠,
炙烤我、折磨我,
令我痛苦不止,
令我呻吟不止,
又令我暗暗的欢娱不止。
我感觉心脏就要干了,
像死气沉沉的鱼
躺在我的胸膛里,躺在
我一夜又一夜
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娱的睡眠中。
我感觉神经就要断了,
像腐败的绳子似的,
嘎巴、嘎巴地,
在每一寸皮肤下面,
发出惊人的声音。
我无法支持下去,
我就要死了,就要
被许多无形的手活活地
扼死在那离奇的坟墓中!

诗人说起他的第一个梦:
我是个瞎子,
我在海边的烈日下失去了光明。
绝对黑暗,绝对的黑暗
把我围困,化作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听着,
我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我听见苹果树在山坡上呼喊,
我听见扭曲的贝壳在沙层下呼喊,
我听见悲伤的鱼在珊瑚上呼喊,
我听见阳光在快速流动的空气中呼喊,
我听见一副巨大的鲸鱼的骨骼
像破碎的木船一样在浪花上呼喊。

我睁不开眼,我是个瞎子!
我的左眼是一个黑洞,
我的右眼是另一个黑洞。
我仿佛看见了那个拿走我光明的人
把我的眼珠镶在悬崖上,
但是,我看不清楚,
我鲜血淋淋的双眼只是两个黑洞。
我鲜血淋淋的眼珠挂在悬崖上,
它们能看见什么——
灯塔、白鸟、缎子般明亮的水、
缎子般明亮的天空和彩虹、
从海平线上稳稳开来的大船?

我看不见,我是个瞎子。
我的视野是漆黑一片,
只有风在向我眼眶里吹,
只有沙子在向我眼眶里流,
只有又腥又咸的海水在向我眼眶里灌。
盐从空空的眼眶一直钻进
我的五脏六腑,钻进每一根血管。
我大声地呼喊,我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
被黑暗和痛苦包围。
我幸福的眼珠挂在高高的悬崖上,
我找不到它们,
我走不出这稠密的黑暗!

诗人说起他的第二个梦:
我看到一只失恋的母兽,
被熊熊的欲火焚烧着。
它在广阔的大地上奔跑,
它在广阔的大地上哀号,
它是一团奔驰的火焰,
要把这潮湿的大地点燃。

那时候,我坐在河边,
坐在太阳下山的时刻。
四面围拢的山坡上,雪白的羊群
望不见边际、数不清数目。
那时侯,我坐在老绵羊温和的目光里,
听见音乐像晚霞一样从山后飘过来。

一只孤独的失恋的母兽
站在小河对岸,站在黄昏,
眼中的光芒仿佛要把草原点燃。
当我的心,当我干净的内脏和骨骼
也被点燃的时候,
我坐在河边想到了什么?

我在缓缓而来的音乐中想到了什么?
我孤单的心灵已忘情于音乐;
太阳在最后的停留时刻
亦已忘情于音乐;我敢说在此刻
所有的倾听者、所有的有情者
皆已忘情于音乐。

它在我的眼睛里安静下来,
这只美丽的母兽,
在我款款的深情中安静下来。
它注视着我,像一枝蜡烛
注视着另一枝蜡烛。
我想,她一定爱上了我!

她一定像爱上一棵大树那样
爱上了我!我们面对面互相看着,
隔着淙淙流去的河水,隔着
河水中无动于衷的鱼。
我们面对面互相看着,
面对面互相安慰着。

我仿佛听见它低低地呼唤,
从喉咙深处,从内心深处
呼唤我,用满含期待的声音,
用呼唤她年轻的爱人的声音。
我坐在老绵羊忧伤的蹄子旁
用忧伤的泪水回应着。

我用忧伤的泪水拒绝她,
这只热情的绝望的母兽,
她走向河水,走向我的残忍和沉默。
坐在雪白的羊群中,我看见
她满含期待的目光像落叶一样
随着河水淙淙流去,缓缓地……

诗人又提到其它的感慨:
三十个相同的夜晚里,我被同一种疾病
困扰着,感受一夜比一夜深刻。我看到:
房子在衰老,石头在衰老,青草在衰老,
纸张在衰老,羊头在衰老,树根在衰老,
水源和防波堤,统统在衰老。
我陷入异常饥饿的状态,
吞食一切可以食用的物体。
我甚至确信仙人掌是一切智者中的
智者,它比整片森林富有,
在三十个相同的夜晚里,我为此而落泪。
大风在每个夜晚都如期而至,活象
从不缺席的学生,把我的泪水带入一个
又一个
无眠的梦魇。因此我怀念自由的岁月——
犹如骄傲的野兽在其固有的领地上
悠然驰行的日子——在香烟和诗行之间
愉快地旅行,沿着陌生人的篝火营地,
我成长着,我歌唱着,我爱着,
我日夜不停地行走着。
像蛇一样在山腰游荡,
像船一样在大海游荡,
像鱼一样在江河游荡,
像星星一样在无边的天空游荡,
像狂风一样在辽阔的大地游荡。
而时光,而时光以闪电般的速度
夺走一切,这缺乏情感的巫师、
淫邪而法力无边的幽灵,把我禁锢在
漆黑的城堡:没有光、没有空气、
没有任何可以歌唱的素材。
我多像花瓶中的水,吮吸着腐败的花枝,
本身亦在不可抗拒地腐败着。
黑夜,黑夜如此漫长,白昼又如此短暂,
在这途中,谁理会我微不足道的呼吸?
谁会出于怜悯而放弃剥夺我所剩无几的
自由的空气?我无法改变
粉末般浮游于尘世的生活姿势,因此
我无法改变被尘世迅速淹没的最终结局!
问题是:假如我慷然地献出生命,
那么,谁会是毫无羞耻的受者呢?
像拿走一份理所当然的酬劳一样
拿走我一生的光阴岁月。可是,我要留住
哪怕是水滴般大小的一点光明,用来歌唱
——这是我一生的愿望呀!
三十个夜晚,或者此后更长的时光里,
我被同一种疾病折磨,在这途中,
在不绝的噩梦中,变成一只失去翅膀的蝴蝶,
远离花朵,在爬行中完成生命的过程,
或者一盏耗尽燃料的泥灯,在忽明忽灭间
走进完全的黑暗!
发表于 2007-6-21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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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21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石棉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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