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衷》等

作二

[]2007：作二的诗

[]再次失窃

不约而至的文字打印酒的间歇性清醒
藤椅上的红衣燃烧了四十五冬的冰色台历
为一张双方言的嘴巴手剥的虾姑
一只。一只又一只离开眼睛的服务区
顺手牵羊的手劫走的不是失窃
原生态的失窃是一件红色外套把一个人盗走了
是让一个想法忘了自己的摇篮血迹
是制造想法的地址再次失窃
07.01.03.21：20

[]节日问候

“呵，时间紧迫，没得空编自己的句......”
[2007/01/03 14：52]

手指第一个阅读这条短信。心搏动了血的句子
青春已经成熟。中年五年前已经路过
毕竟每个手指头都连着心血

“呵，时间紧迫，没得空编自己的句......”
[2007/01/03 21：35]

[]怀疑是药

健康是疾病的老婆
怀疑是信任的丈夫
怀疑是副中西医牵手签名的处方
治你的不自信
治我的自信
汤剂片剂针剂都可以痊愈自信与不自信
甚至刀剂
07/01/03 21：50

[]醒茶醉酒

茶说要把酒腌了。那酒就醒了
酒说要把茶泡了。那茶就大了

酒总是不经意的把人灌醉
茶总是故意的把人喝醒

先醒还是先醉
就得看你是早酒还是早茶
07/01/03 21：55

[]  隧道

起脚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会被吃掉
甚至不是一次。天注定得有三回
雷打石。相思岭。石牌山
似饥似饱的唇齿
如空如闭的心肠
而我必须毫毛无损的从福州
把作二带回惠安寓所以远的老家

钢筋。水泥。石子
拼装组合的铁石心肠
在夜色的庇护下
在灯光从不敢眨眼的探路中
硬生生被吃掉三次。又被拉了三回
竟丝毫没有感觉

这样的铁石心肠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你
又一而再再三的让你涛声依旧
自己象一把胃镜
对疾病穿越留些痕迹的最好的速度
07.01.13.01：01

[]  贼病啦

做梦都想不到在两节前后夹击的大好时机
贼的一声咳嗽把烟哄得成为火箭
把酒盅酿成别在自己腰间的手雷
把自己的非贼名手写在一张三甲病床的脚底
可谁回确认贼是我的初级书法
作为绰姓偶尔说在我把兄弟的大名之前
贼呀！你干吗只偷走我今生和来世的记忆？
07.01.13.01：20

[]高速公路

一段十分滋润的直肠子
只是左右有些拐弯
上下也有点不正直
用速度把我收入囊中后
我的前进就没有掉头的思路

吃我。从不在比肠道
更有发展空间的地盘消化
把我自首式地推入光明的幽门
之后。只能高速的按规矩蠕动
慢速比停车遭遇的红灯更多

所谓的高速。就是肠子腻啦
就是让你上得快走得快
下得一样快。花的路费更快
从福州到驿坂。直肠子不说话
我交了75元洗肠费
07.01.14.15：10

[]明礁

一块。就一块明礁
（对风的贿赂一片空白
虽然海浪打过它的喉结
就是没有土皮肤让它被提拔到
岛甚至屿的级别）
退潮时也出不了水面的暗礁们
因为它根植海地太顽固
就从牵扯开始出手
想把明礁的上半身直至目光
压到水面以下的领域
在大暗礁的居高临下
过低暗礁的生活

明礁就是明礁
骨骼是海水浸泡过的骨骼
体高是巨浪抬头看的角度
暗潮的袭击下半身会独自左右逢源
让长发激起大海的黑色波浪
与水皮拥抱
读鸟影展翅
仔细批阅过八九点钟的太阳之后
再拜读一轮明月
和一万星辰
07.01.14.15：51

[]写诗

肯定是吃饱了撑着
偶然打几个嗝
----自己味道的嗝
但关键是要吃饱了
并且必须撑着
07.02.03.21：55

[]鬼

因为阳光。水。空气
三者强强联手：不允许它做人
它也懒得做这样的人
为了活动它只能在黑灯瞎火中
把人作为偶像
舞蹈些人被吓着的动作
就是不会说
07.02.03.22：05

[]健康丢失

      是被无意丢失还是被故意盗窃
                          。题记。


[]之一

刚开始只是丢失一点点的平衡
稍微左斜的前进。细摇轻摆
一份别致的洒脱

CT片子平铺直叙又半黑不白：
其实是某根骨头丢失了不足一公分的光亮
弧线的光亮的中断。可能就是
推进器被抛弃时那弯下来的身影

无意丢失的弧形。光亮不足十毫米
领取的是余生柏油色的弯路
失小得大值得吧！因黑失白值得吗？
07.03.0416：02

[]之二

“听你说话很吃力！不。是我们吃力”
“那我就把嘴巴当作直面的——第三只耳朵”

嘶哑的才是海沟的心声
象婴儿的第一声歌唱一样。哭出这个道理
他已经四十五周岁啦。讲台下正是课间
可以说已经下课了。也可以说还没有上课
07.03.04.16：27

[]故意

是的。我必须坦白：我是故意的
我算计这时辰的雨下得最痛并且恣意嚎叫
穿上雨夹克。雨裤。戴上全帽头盔
连手掌和脚趾都包裹到皮囊深处
跨上银色的125嘉陵摩托。象出征的战士
直赴远在30公里以远的洋边老家

天上下的分明是水。我已深入水声的府邸
可千里之上的水面没有我呼吸的水泡
象春花一样破灭。象蛹一样出世
做鱼难！掺空气的水提拔不了我的泳姿
做潜艇难！我没有办法占领他的心脏

其实我是胆怯的！阳光使我体无完肤
我是必须在灰色的浸水的进步中
让上天之水打击眼睛
让倾盆之水涮洗方向
让水声把衣锦还乡和近乡情怯淘做垃圾
干净得好象一丝不挂把自己还给老家
07.03.27.15：30

[]风暴

风暴在莆田。是陈言们制造的

风暴以快件的登陆偷袭我的眼睛时
早到的风暴正襟危坐我的腰椎
他们把脊椎占据为高地
把先入为主注册为光荣历史
他们祷告：只要主子的腰骨不前倾
他们就是顶天立地如深谷的竹竿
没有风的时候空谈什么居安思危
陡峭的山壁雕刻一个竹做的笔筒
一支朝气蓬勃的狼毫一直头朝下
小楷着自己的海盗日记

风暴在莆田。在莆田甚至之外
以快件的的邮资刮过来时
一个竹竿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青叶一般
07.03.27.16：02

[]帽子

我值班的星期一贼来啦
开着政法委的车。带了随从。打校门进来
门岗是贼的同伙。钥匙在贼的眼神里

贼的眼神我也懂得翻译
他用初中的英语高度报告：学校太穷啦
能拿的我都拿啦！您们哪逮不着

不是说有京漂吗？太远！我就做福漂
在福州的协和医院我得把健康偷出来
一旦得手！洗手不干！陪你麻到天黑

哦！帽子。功能无非三：御寒。演戏。地位
我想帽子比想老婆和孩子的时间更强烈
想不到：这顶还是我自己戴上的

贼是我的兄弟！但我做不了贼
他在惠安的的时候。我的清醒和语言经常报警
贼啊！但愿如你所愿，再次得手！
07.03.27.16：31

[][]与清明节有关的三个地名

[]楼阁山

这座山蹲踞的角度
总是提拔日落的高度
瘦骨嶙峋甚至皮包骨
已经很难转达它对肌肉的谗意
三两根失却水色的体毛
木麻黄一样嵌入石头和骨头的罅隙
松弛的皮肤质地很容易被轻风带走

既叫楼阁山也称金仔头
找不到它的户口本
不知道哪个是学名哪个是绰号
这方极具石质的疆域
有村史以来番薯股墓比番薯更绿色
如今已是洋边村骨灰堂的宅基地
年年清明节都开满鲜花和泪水
07.05.06.05：47

[]厝后

从解放前一直走到解放三两天
洋边村的赤脚板，独轮车
消费不起大路
当湖莲公路以土的身躯
走过山仔头的背脊
并象脊椎一样入住龙骨的时候
我家厝后的祖墓
被一声机器的螺号惊醒。青草疯长

厝后的祖墓距离我家旧厝
有一条路那么荒凉
阿公和阿公的父母兄弟穴居在那里
我不认识阿公
老爸十三岁时阿公就乔迁新居
我认识阿公。他叫陈墙

他们的孤独是上半个家族的孤独
他们的落寞是湖莲公路以前以东的落寞
阴居不会走路
最挑剔的是阳居。选风择水
去到哪里都要四面八方的太阳眼睛
如今我家祖墓已处在被包围的危险境地
阿公和他的父母兄弟
已经回到乡里的中央
07.05.6.06：25

[]皇山口

皇山口在净峰寺东南的近视线以内很多丈
一滴水完全可以在南坡流入大港湾

1989年。我的舅表弟以十六岁的工作效率
为阿舅购置了这一小块厝地
我们帮他搬家的那个早晨
老天被感动得泪流满世界
----因为在这个丢了太阳的早晨阿舅最体面
他调整了一个单位和一批人的工作日程
收藏了大量的笑容。偷袭了泪与哭的堤坝
就从此不再回老家。逼得海峰表弟
把高中甚至大学知识煅打成一把超重的铁锤
幻想铁与石击打的呼唤比生命更有磁性
估计阿舅在那里不缺钱花也不缺快乐
每年清明节给的生活费全被风雨捡走
也没有收到他发牢骚的信件或电报
原来阿舅居住了18年的新居门是从外面
锁着的。是朝天开的
我终于又看到阿舅
看到1989年阿舅四十五岁的骨相

皇山口这片墓地已经没有来路和出路
净峰寺东南方向出土的一个骷髅没有舍利子
07.05.06.07：05

[][]在福州

[07.04.24]户口

我是草根的。一直定居在城市的眼睛之外
今天。没有必要做梦
我的中年户口插足了省都

老家何主任的青脸冷虎三番五次
不同意在他的指尖流失我这样的人才
何科长和陆院长的朱笔稍无交情就断流
我还是从自己线网一样的血脉
发霉的微笑和握手
钻探到蛛丝马迹

沿西二环路，象一滴药水深入省都的静脉
我的笑容是帖膏药。不要揭下来
因为我的中年户口被迁入总医院
07.04.25.16：51福州空招

[07.04.25]照相

玻璃幕墙是隐私的
只有内面可以了望外面

四层楼的体高。照相馆
盘腿端坐也占了几百平米的底盘

一楼CT。三楼拍片
四楼心电图。二楼彩超

整个上午我都在照相
洗出来的都是疾病的黑白底片
07.05.07.07：12

[07.04.25]床单位

在很远的时候早就知道
省都的房价高
就算我174CM的身板
再加上向天伸直的中指
再踮起脚趾
再来个三步助跑
一样买不着

现在才明白
比买房更高难度的
是在总医院
租张每夜15元的病床
我的确不喜欢
可我的病喜欢总医院
07.05.07.07：56

[07.04.26]通知

08点05分
前苏联式的建筑内心被阳光拒绝登陆
法官和辩护律师形影不分来到监室
向原告和被告同口一声宣布：
后天开庭
法官是陈辉医生
辩护律师也是陈辉医生
原告叫作二。被告也叫作二

这个法律界如此的混乱
这个医学界如此的简约
07.04.26.13：16福州空招

[]言不由衷

贸然而动的拇指信息
就是企图借贷你的靓丽，阳光一回
到期把今生甚至来世的影子
都打入你的帐号
可阴天接走了我的申请
天亮着。没有太阳，没有阴影

我已经完整的一个礼拜被进户门所不容
更不用说象精瘦的棉线一样
长时间的穿过
阳光和蓝天比拼着硬币和吝啬
偷窥到的一小片
也已经被阳台的栅栏
分割成更仔细的一片片白和蓝

“做一只快乐的猪”
把自己吃饱。把自己睡足
让眼睛和听觉都长满白花花的肥膘
在别人利刃一样的阳光下
占据一席更大的阴影
07.06.04.15：15


  
作二。就是陈作二。1962年出生，福建省惠安县净峰镇洋边村人。现在惠安侯卿中学工作。1980年开始学诗，至1994年已经在《诗刊》《星星》诗刊《诗人》诗刊《福建文学》和菲律宾《世界日报》《菲华时报》等报刊发表诗作。2004年重新写作后，又在《星星》诗刊《中国诗人》《诗歌月刊》美国《常春藤》诗刊及大量民刊发表诗作。诗作入选不少选本，也得过一些奖项。诗集《与海同行》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现为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

通联：[362103]福建惠安侯卿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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