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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中医
老中医享受特殊津贴，他说
取之于政府，用之于民
他说一把贱骨头，痒痒
开办私人诊所，只
接待老人和儿童，费用全免
老中医修炼太极剑，但
没人见过，见过的说
老中医手中并没有剑
望闻问切，老中医偏爱切
三根指头象三把剑
剑剑直达要害
八十高龄的老中医，没来得及
开完最后一张处方
那位同样八十高龄的老病号
便看见那张处方迎风抽泣
从此，喜欢和手掌对话
2我和我的兄弟
你指指你的茶杯，说喝吧喝死你
我怀疑还是隔夜茶，要不
你小子可能荣幸的得上了你
羡慕已久的爱滋
我说：你先喝
我递根烟，憨笑说抽吧抽死你
我看见你的眼珠子由黑转绿
——这么高档的东西不会是假货吧？
——要不里边有迷药？
你说：你先抽
你坐着，我站着，我看见你背后
打着哈欠的鹦鹉
一朵黑云，追赶一朵白云
3卖草鸡蛋的婆婆
篮子里铺些稻草，稻草上排着鸡蛋
老婆婆说：正宗土鸡蛋，自家的
一篮子自家的正宗土鸡蛋，不多不少，二十个
老婆婆很老，没牙，额头象百叶窗
老婆婆把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兄弟
兄弟就停下来，端详婆婆，端详鸡蛋
老婆婆嘴唇翻动，方言如半圆形左括号
兄弟在括号里等待另一个右括号
等不到，兄弟说：给我装起来
一天之中，老婆婆换十个地方
叫十次兄弟，但只有左括号
4消耗
每登上一层台阶，怨恨就加深一分
你开始捶打扶手，诅咒该死的电力
体能和时间的消耗还是其次
没有电的日子危机四伏
每一次脚步的挪动，你紧咬牙关
像撕咬空气的皮肉，而楼梯
这毫无前途的创造，昭示人类共同的悲剧
八楼窗口，你贴着墙，像离水的鱼
被自己的刺插入喉咙，惴惴不安
我在另一幢新建的高层工地，背负
二十余斤的脚手架组件
攀沿在垂直的脚手架上，来去自如
阳光，被一些自由的鸟衔来衔去
但我总得不到一片荫凉
任凭如日子一般的汗水，涌入眼帘
5寻找一枝笔
翻遍自己所有衣服口袋
那支得心应手的钢笔，依然尸骨全无
一瓶碳素墨水，见地并逐渐干涸
兑些自来水，旋紧盖子,用力摇晃
黑色的生命期望一次成功的救赎
指尖上的思想，独立于热闹的十字路口
在遥远的地方隐隐出现
全部记忆的词语如邻家姑娘
常常见面，搭讪却很困难
那只笔是个桥梁。可我到底寻她不着
我不曾丢失，她也不可能退出红尘
多少梦境，我被镀金镶银的笔包围
象一条条饥饿的鱼，渴望哪怕是星点的诱饵
我不能割下自己完整的肌肤
我只想将这肉身榨成汁，与墨水合二为一
期待一只笔的幡然醒悟
6红颜焊工
选取焊条的模样，像
挑选惬意品牌的化装品
比如口红，你
背着焊条筒，爬到
十二米高度的大罐顶端
我担心的是，圆弧的倾斜角度
是一种暗器
显然，你飞檐走壁
右手缠绕几圈焊把线
蹲着，跪着或趴着
如同出席迥异的社交场面
我只能远远看到烟，嗅到火药味
焊帽束住长发，你的双眼
透过钴玻璃，点燃焊条
一言不发。两片独立而分裂的钢板
随你右手的摇摆而亲密无间
7神秘江湖
一
小心！锯齿状的阳光窸窸窣窣
正从山坡赶来
推开幽深的房间，八面玲珑的风
打磨阳光锃亮的锯齿。两个世界
门内你是帝王，门外你是乞丐
怎样把握角色的全部内涵，或者说
怎样精确制导穿越锯齿的角度，并
在一天之内完成一生的构想
二
每一块包藏祸心的石头，躲在草丛
响尾蛇欢娱，猩红的信子梳理
来自石头深处的密谋。五千年或更久
石头、蛇和女人结成幕僚，那时天是地的近邻
我通过几行云朵的排列组合，阅读
怀念，图腾，分裂，团结
悬针把脉，每一次触及
便是一次死里逃生
我顽强地圈点自己头颅，然后
钦定每一寸肌肤应有的责任，梦想
并说一不二
三
这是一个红苹果的季节
流放几缕粉饰太平的目光，分享
最后圣餐。别急于寻找教理或哲思的鳞爪
另辟蹊径。仔细听
黑色的子粒在苹果核内部，划地而治
甜涩的汁液孕育一场宁静暴动。软体的虫子
像一部恒久不变的法典，为暴动的终极测量墓穴坐标
四
策马古道。几个喝酒的兄弟诗路飞扬
饱蘸黄河一腔的黄，信口由僵
于是：凤舞九天，蛟龙腾渊，鱼跃铜釜
兄弟是些豪迈之人，反将酒灌醉，转道灌醉一路红尘
五谷在黄土地上嘤鸣啼笑
田鼠，麻雀，野兔，肢解稻草人的五脏六腑
最不该在马低头那一刻，挥鞭重击
五
用鼓胀而飞翔的乳房，演变我的床
这确实是伟大的革命。摧毁铜墙铁壁
需要些别出心裁的手段
我撩开夜色裙衩：金属碰撞，烽烟飘摇
乳汁所到之处，物质暗淡，臣服于斯
你在莲花座上，看着我的骨头散落满地
相互撕咬，相互抵触
我必须离开他们，像一片羽毛
六
我伸出有力的大拇指，试试海的深度
误会啊！我怎么就戳穿了海的最高机密
如今，我是众矢之的
一截打入我体内的蓝是海的奸细
所有外部的蓝张牙舞爪，所有的水面目狰狞
你说涅盘后就不会有肉体，思想和形状
但我，不得不先将自己的眼珠连根拔除
不得不将体内的蓝喂饮饥饿的鹰
身后来时的脚印，也破茧新生一个个闪亮民族
七
时钟是个漫不经心的孩子，不识危险
举起锐利的短刀长枪，站梅花桩，练吸星大法
我不能心无旁骛，甚至不能调息均匀
浅呼吸，不得要领；深呼吸，走火入魔
都打不通七筋八脉
失去耐性的太阳，像一粒滚下山坡的石子
压弯一轮朦胧月。其实，我已经看见
讶异的风止住脚步，在他们耳语时
八
无法挣脱一匹狼的视线。从黄昏到黎明
我一直寻找可以御敌的工具，寻找可以隐藏的洞穴
但局限之内的判断，掩耳盗铃
我看见黑夜穿戴整齐，招呼更黑的夜
像即将结伴远行的商人，并向我点头，微笑
当我抵临第二十四级台阶后
狼和商人已经饮尽最后一滴红葡萄酒
空的酒瓶和碎裂的玻璃杯尸骨无存
这是，一个影子快速滑过那轮上弦月
我开始热血沸腾
九
我躺在祖国怀抱，看着浙江，想起家
走出家，穿行浙江，想起中国怀抱
一切如此自然，如此简单，却如此奢侈
除非是我一个人的家，否则不再有自由
除非是我一个人的浙江，否则不再有阴谋
除非是我一个人的怀抱，否则不再有战斗
你不绝于耳的颂歌，孤独地在那棵梧桐树上疗伤
我赤膊上阵，背对粗糙的树干
为沿脊椎纹绘的潜龙止痒
十
都格外不安！
你反复擦拭深色玻璃镜片，冷眼旁观
几个熟悉的偏旁部首和一串西文字母
磨刀霍霍
他们在如镜的刀面上窥窃彼此一举一动
隔壁红蜘蛛正努力建设公正的仲裁法庭
起草和平宣言，并兜售烈性炸药
十一
游戏尚是初级阶段，渐入佳境
浓缩城市如一只鸟笼，或
扩展鸟笼如一座城市
过程截然不同。意料之外的是
总有些多余的栅栏无可还原的位置
念旧的老候鸟，转动去年自家钥匙
打开一朵午睡的闲云。流浪的乌鸦
向天空三级跳跃，完成游戏的最高级别
十二
沿着赤道，滚动一枚硬币
南北两个半球顺势裂开
秃鹫像 一群群下岗工人，面对猛烈入侵的阳光
叫声凄厉，局面失控
你迅速用两快黑色裹尸布包扎横断面
并欣然题词：茫茫太平寰宇，悠悠吉祥宙流
一路鸣鸿，男，2007年1月26号注册为诗歌报会员，现任挑战者副版竹。因为写着，所以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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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海盐县朝阳东路95号23公司 居委会(314300)
贾宇昌
[ 本帖最后由 一路鸣鸿 于 2007-6-4 17:07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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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古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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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7-5-29 05:11
显身卡
楼主
发表于 2007-5-30 01: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