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诗人们，请自省

红山

我转帖一个被视为流泯诗人沈浩波的回应韩寒的文章。

恶搞的不仅仅是诗人——20条道理掷给韩寒、董路、李承鹏

1、 韩寒说：诗人在抱团。所以，诗歌是邪教。恭喜他，撒娇的本领越发娴熟。他的粉丝们不抱即团，蠕动的一团。加入战团的董路、李承鹏，和韩寒一起构成了博客名人团，热衷于群众路线的团。那就团着来吧，我一个人揍你们三个团。

2、 其实我们哪里是在打架。我们分明是在普及当代诗歌。无数“群众”掀起了社会主义的写诗高潮，我的诗歌、赵丽华的诗歌被疯狂的转载和仿写，我们不好为人师，是你们甘当门徒。现在，我宣布，你们写的诗，包括韩寒和董路写的，都是诗。你们不必妄自菲薄。诗，没那么高深莫测，你们都可以写。

3、 但是要写好就难了。那是需要魂儿里有干货的。我们可以把你们带入诗歌的门槛——你们不一直觉得诗歌界是个小圈子吗——现在你们可以进来，其实你们本来就可以进来，但你们太自卑了，以至于发展成了悲愤。但是，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还需要继续修炼，从心灵炼起，去掉那些世故，去掉那些轻浮，去掉那些戏子的本能，去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你们是能够写好诗的。

4、 董路对赵丽华模仿的成功不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吗。当有聪明并且懂行的网友指出，董路模仿赵丽华的几首诗写得很不错时，董路先生明显激动了。你的激动是应该的，谁忽然发现自己有写诗的才能不激动呢？我不是在讽刺你，是说实话，你的仿写确实不错。但不要忘了，你用的是赵丽华的语言方式和结构。而一旦你自己“创造”了一首，立刻被看出是明显差了很多的。这反证了你远远不具备赵丽华的写诗能力，也反证了诗歌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好写。

5、 诗歌是“创造”。是在自由精神激荡下的创造。是在创造“美”，这个“美”不是你们所习惯理解的那种“优美”，它有更广泛的含义。仿写不是创造，创造需要独立的精神和个性。

6、 独立的精神和个性意味着，不要动辄就想去争取群众，像韩寒做的那样，一会儿“广大网友”，一会儿“我们大伙”，这是心虚和无能，这是发动群众，这是缺乏个性，这是文化乞丐在向人民乞讨同情。独立而自由的精神要求诗人首先面对的是并且只是自己的心灵，而不是大众，群众。

7、 因为诗歌不是大众文艺，不是为群众创作的。所以，用诗人李亚伟的话说，它飞得太高，你们有些够不着。如果天天想着大众，想着团结广大网友，那你们——韩寒、董路、李承鹏们，永远够不着。

8、 所以诗歌是唯一换不来金钱的文字形式。它太忠实于个人内心了。因为它换不来钱，所以被你们和广大抱团的网友视为无用。是啊，它不是商品，不可以被用来交易，它天生高贵，它不是韩寒的书和董路、李承鹏的球评。于是有“广大网友”在我的博客里留言骂道：你这穷酸。他们本能的认为诗人一定是穷酸，因为诗歌确实换不来钱。问题是，诗人怎么能忍受用诗歌来换钱呢？难道我们是韩寒吗？那穷了就写篇小说换取点度日银两的卖文者！

9、 所以诗歌的被边缘化在这个时代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杨振宁说，中国现阶段最需要的不是科学家，而是商人。为什么？因为商人能挣钱啊，而穷怕了的中国人，市场经济的潘多啦魔盒打开了的中国人，买不起房子的中国人，最需要的当然是钱，并且只要钱。一些精神的享受，都太奢侈了。人们不需要诗歌。但是，我们的时代仍然不缺少诗人，我们的民族依然有很多人在用汉语写诗。因为中国是诗歌的国度。因为任何时代都会有自由的灵魂在飞翔，因为任何时代都会有秘密的精神之光，因为这个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多么庆幸，我们的时代还有诗人。

10、 但是诗人被恶搞了。但是诗歌被文化盲流们嘲笑谩骂。他们祭出了“群众”、“道德”等种种法宝来对付诗歌，他们动用了草根的力量。尤其是上海小痞子韩寒，当他一次又一次的对广大网友吹起冲锋小号的诗歌，我觉得，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文盲，而且是一个很下作的文盲，内心猥亵的文盲。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符号，一个文化符号，是他那堆粉丝和无数青少年无知、无耻、无聊并且无畏的化身。所以不要以为我在骂韩寒，我是在骂他所代表的那一个群体，黑压压的群体，蠕动、狂躁、轻浮、没文化、没灵魂的群体。

11、 所以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另一个符号性人物——白卷英雄张铁生。他与韩寒何其相似，他是一代经历过打砸武斗的青少年的偶像，他是蔑视文化的英雄，他是潮流先锋。三十多年前，并不遥远的过去，就是群众，就是草根，就是粉丝、就是青少年，推倒了所有反动学术权威，推倒了所有过去在精神上优越于他们的知识分子、作家、诗人、教师。他们用铁钉钉进了他们校长的头颅。他们年轻，他们充满热情，他们盲从，他们暴力，他们践踏任何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价值。这与今天我看到的网络上的一切多么相像。不要说你们是没有经历过文革的一代，那人性中的恶，那由于心灵的枯竭而形成的盲目和狂热不是哪一个时代所独有的。

12、 所以恶搞的不仅仅是诗歌。而是一切过去被视为精英的文化，一切韩寒们所无法理解的价值。草根们一旦有机会，就会立刻恶搞这一切。因为这些跟他们不同；因为这些，在精神上优越于他们。今天，他们恶搞的是诗歌，明天，他们会恶搞任何一个精神独立而自由的领域。恶搞的精神一旦泛滥，恐怕与时俱进永远站在草根们和年轻人一面的李承鹏先生之流也难以跟上。

13、 我从来都不喜欢自命为精英的知识分子阶层，很多时候，我的写作站他们的反面。但是我更讨厌草根，因为我知道草根的精神来源是多么可怕，我知道文盲是多么可怕。

14、 诗歌的被边缘化只是一个开始——它太精神了。纯文学的全面边缘化已经成为现实，真正面对内心的小说家们永远卖不过韩寒的文字垃圾。这是客观现实，不必忌讳和沮丧，这是最优秀的作家和诗人的自我选择，没什么可抱怨的。但是，韩寒们仍然会仇视这一切，因为你们不带他玩儿，因为你们始终觉得他是个写作文的，只不过是靠炒作、靠戏子般的脸孔和作秀的本能、靠拿捏得很准的小叛逆（他叛逆个屁呀，讨广大网友的好还来不及呢）混成了畅销书作家。所以，他内心有恨。

15、 这个恨。终于爆发出来了，因为白烨居然说，韩寒离文坛还有距离。伤害韩寒的就是这句话。因为这是句实话。太伤人了。韩寒立刻撒泼：文坛算个屁。呵呵，不带你玩它就算个屁？不带你玩儿你就用一副流氓无产者的姿态来攻击，辱骂？现在我告诉你，文坛不是屁，它可能是个酱缸，哪怕气味不好，但你也混不进来，因为你太差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坛子，你不也有吗？你有一个少年作家坛啊，你不是整天在吃郭敬明的干醋吗？你就踏实在这个坛里混着吧。倚小卖小，撒泼撒娇，是没有用的。

16、 我记得在韩寒骂白烨的时候，李承鹏先生就是力挺韩寒的。或者说，任何一次韩寒们或者网络草根们起义的时候，李承鹏都是战在这一边的。大约在李承鹏看来，这代表着先进的文化吧，代表着群众的力量吧，代表着年轻人的声音吧，支持他们，才说明自己还不老，与时俱进。李承鹏读鲁迅的书读得少了点啊，关于群众，关于青年，鲁迅先生的认识非常精辟，如果李先生乐意，我可以给他推荐相关书目。

17、 这一次，承鹏君又毫不例外，并且豪无新意的跳将出来。这位声称当年也写过现代诗的球评家，在声称现代诗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现代诗是歌词的分支，现代诗不过就是回车分行的韩寒面前，表现得像一个乞丐。并且质疑我对韩寒动用了脏话，哦也，承鹏真是越活越纯情了，当年韩寒辱骂白烨你的纯情在哪里？此一时彼一时了？他居然还是不是来为韩寒助权的，呵呵，别摘了，忙着撇清干什么呀！

18、 承鹏君还将“诗人”改写成“尸人”。这是他一贯的文字游戏，这个人很喜欢玩这套低劣的文字把戏，比如“北师大——诗人”和“北师——大诗人”，比如驴子和骡子，这种小聪明他倒是乐此不疲。群众喜欢嘛。此人的文章，就是靠1/3的文字把戏，1/3的激动悲愤，和1/3的引用现代诗歌或者用现代诗歌的意向比喻方式来吸引读者的。

19、 如果抽去了靠现代诗歌的营养装点出来的文章门面，此人的球评，基本是不可卒读的。就多了这么一点，他就显得比董路华丽了一些，也沾沾自喜了一些，谁让董路才刚开始写诗，而承鹏20年前就开始写了呢？就这么一个深受现代诗歌和诗人恩惠的写手，一转眼就帮韩寒骂“尸人”了，真是现代版的农夫和蛇啊。什么原因呢？世故？要站好队伍，站在群众一边？怕老（这个别怕，心灵是不用与时俱进的）？如果仅仅是这些，那就好了。如果是因为当年的诗歌青年没有写好诗，从此由爱转恨，甚至悲愤，银牙咬碎——那就小鸡肚肠了。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当年写诗没写好，从此见诗人如仇敌！

20、 诗人。在这个国家一直存在着，并且数目不少，不劳大家操心的是，不靠卖诗，活得大都很好。诗人，有好诗人，也有坏诗人，诗歌，有好诗歌，也有坏诗歌。我骂韩寒，并且拒绝跟他讲道理，是因为这个小面首（伊沙语，发明权归他）胆子太肥——他是真没见过什么世面。我骂李承鹏，是因为这个人当年写过诗，怎么着，写点球评还是改邪归正了？骂人是骂人，今天跟你们讲道理，是想告诉你们，只要诗人愿意，你们堆成800团也讲不过。这就是诗人在智商和文化理解力上的优越性。不信？练练！

[ 本帖最后由 红山 于 2006-10-4 02:23 编辑 ]

红山

我觉得跟韩寒卖畅销书之流和球评之流谈诗歌之精神，谈精神之自由和独立，简直太奢侈了。被逼的。也好，当诗之精神一旦被照亮，自省的，永远不是诗人，而是大众。嘿嘿。诗人的命运注定，是太苦了。

[ 本帖最后由 红山 于 2006-10-4 02:51 编辑 ]

山东淄博鲁齐

红山说的真好!
宾服!

郁汀

客观中的，反映了一些现实，问好鱼，节日快乐！

梦呓的孤岛

需要自省的恰恰是诗人，尤其是那些伪诗人。

古筝

筝问好蝶舞 ，节日快乐：）

古城天子

这探讨有意义，都争议100多年了，咱过节，说快乐

萧青

应该警醒的话题：）

刘朗

在这佳节之际
小弟衷心的祝福
各位老师
合家欢乐
工作顺利

鱼飞蝶舞

原帖由 刘朗 于 2006-10-3 12:13 发表
问好
节日快乐

问好~：）

鱼飞蝶舞

原帖由 蓝星空 于 2006-10-3 14:55 发表
讽刺、批判得好，值得深思与反省。
问好鱼飞蝶舞！祝节日快乐！

谢谢，问好！

鱼飞蝶舞

原帖由 岸边 于 2006-10-3 18:18 发表
有同感！需要反思！问好！

问好！：）

鱼飞蝶舞

原帖由 黑哥 于 2006-10-3 21:02 发表
说的对

谢谢。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