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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脱马甲】一脱到底,我是【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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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信仰情欲,在性别的肋骨上追问诸神的身子

钢筋铁骨在黄金覆盖的暗处勃起,不为人知的
喘息声,刀兵林立的杀伐声,在长满信徒的长生地
被证实为:因。一滴血落在神祇,那是佛陀
从远古带来的,未生娘的魂

落日与佛比邻而居。把即将暗沉的天色定义为果
一边摇摇晃晃入夜,一边信誓旦旦造爱
把从不曾出现过的未来佛,奸了一遍又一遍

说:爽

短发少女

我们同时拒绝生长。正好可以用我的万恶之唇
亵渎你栖居狮群和飞鸟的脖颈。我能想到森林、水源
和隆起的处女地里,那些过早成熟的春梦

你裸露耳垂,说那是太阳出没的地方
生育众生,也生育妖魔,和那么多
始终保持饥渴的想象。我说日,你说光

我说日,你说
不落

一滴血落在神祇
——以我凡俗之身,予你灵魂之爱

1

在经卷中寻找走失的马匹和草原
以邦扎草为界,区分人神
白发的智者横卧在雪线之上
用一截芒杖顺从梵音

2

日月和星子被赋予信仰
在诸神的掌纹地,我是肉身的叛逃者
跪不下去,也站不起来

3

梅朵,情欲的种子是你带来的
当我把腰刀扔进落日,你
就是我坠蹬下马的神祇——
不为诸神所见

4

帐前的河流我带不走,篷后的牛羊顶礼风雪
当我奔向你,或者当你奔向我的时候
佛陀下山,我们即刻相融

5

梅朵,我们不谈前世,更不问来生
我的肉身开着花,你的子宫深处
刻着我的名字、图腾和所有背离的梦

6

一滴血落在神祇,告别念珠和酥油灯
我将皈依你,在你皈依我的时候
亲吻、交欢,把这人间之身
交还给人间之事

7

梅朵,我扔下一整座雪山,只留下一截山歌
这是我要唱给你听的,在无神的旷野上
在肉身铺开的床榻上,也在那个被称为日子的
虚空处。

8

梅朵,我只想分开肉身
一个去你的心脏安睡,直到天空不再亮起来
一个把着远道而来的你,直到羊皮上不再有逃亡的羊群

9

而我们都忘不掉普渡众生的耐心
只是看不清楚黄昏后的河水
有多少神灵绝尘而去

10

梅朵,当夕阳紧缩翅膀
我们一起偷走佛陀剩余的酒肉
以及,那些像刀一样的日夜

然后,等到天黑,一起宽恕
诸神先行的罪——以
互为信徒之爱

悬空寺

此生,我以不毛之地为信物
在情欲顶部修行肉身。颅内深藏的法器
和骨盆里淫靡的图腾互为伴侣。亲爱的梅朵
悬空寺不空,佛前升起的勃起的光
正把我们野兽般的身子,照得通体透亮
来,忘掉唇齿间的咒语,忘掉额头上的罪
我们做爱,以神之名做爱。在黄金的经文中
释放我们离家出走的名字,和
不曾修行的
佛。

万恶之唇

府南河的水水儿还没有旋起板眼儿,春熙路的熊猫儿
还悬挂在墙上。逮不到的叮叮猫儿和双子塔的尖尖儿
还在二麻的腰杆上扯起幌幌儿。哈婆娘
从人民公园儿的相亲角再转两个巷巷儿,宽窄巷子的石板儿
就打开好吃嘴儿的苍蝇馆儿。小面、米线儿、火锅儿
我们想炫哪个就炫哪个。不管客膝头儿里面的响响儿,也不管
额颅包儿上面的旋旋儿,逗只把酒酒儿和肉肉儿当成耍耍儿
举起杯杯儿,喊一声闷墩儿。摸一哈脸巴儿,喊一声哈板儿
直到影子打起偏偏儿,一起大喊一声:
来啊!幺儿,抱到一起打个啵儿,管它妈卖麻花儿

梅朵,梅朵

1

以花命名。有什么是让菩萨害羞的事呢?
当糌粑钻进牛角,我们就在月亮的耻骨上
用耻毛驯养猛虎和狮子。深入、浅出
让好色的马匹跑起来,踏碎禁欲的石头。

嚯,梅朵,这该死的爱情
总把午夜戳出花的形状

2

你的花期将至,我赶着马车奔向你
肉色的隘口。我说,想通
你说,想开。正好。那就让狭窄的形容词作证
让我的马头高昂,让你的江河滚涌
让我们一起,随春水,入桃源

3

翻遍史诗,找到火。梅朵
我们以野牦牛开篇,说乔达摩悉达多指尖的血
说罗刹女的乳房,说岩猴的处子之身
说亿万把通灵的钥匙打不开的禁忌之门,和
亿万束星光照不亮的淫欲之神。说炉塘里的雪山
已经燃烧了千年。说火种,从我们脐下升起
到极寒之地,烧太阳

4

梅朵,你不会骑马,我们就以腰为鞍
左手抱山,右手填水。骑风雷,驭闪电
一鞭甩响英雄结,一鞭梳出百发辫
遇神杀神,遇魔诛魔。易山水,换阴阳
只把无人问津的前路,抽个底儿朝天

5

我们入城。短裙是最后放牧过的那片草坡
隆起比氧气更稀薄的胸衣,任饥渴的人群鱼贯而入
取水、缺氧,也止痒。梅朵,你当然与众不同
一枚朴素的叶子,就足以振奋我们钢筋铁骨的情欲
来,让我们再次确认一下环境、方式和姿势。让这城地动山摇
让这城的灵与肉贴合得不留下
一丝缝隙

无人的草原(组诗)

草原是空的

印象:蓝色
始于荒寒
定义:空
在牧事中列举爱意
赐名:净土
风雪率先出场

山水在侧,万千意象列阵
圆是零碎的事件,真言缝补
无人得见真面目

贤智说:草原不是草原
顷刻化身野马,不问风刀割离了谁

草原是无蹄的野马

佛陀坐在空处,不言不语
众生出离,梦是搁置在马蹄下的人群

梵音摆渡骨血,他乡的信仰来自近寺的问候
说草原。容不下半点沉默
而野马无蹄,星光是命定的引路人
浩荡的成长史,不接受任何一次正视

说草原,真身止于余光一瞥

草原是群马的成长史

在草原
浪花是开篇,叙述群马的成长史
河道是行文者,修改远古的四蹄
首尾呼应的,是石头,牧草,河流和炊烟
银鬃是地平线上升起的山,月色是波涛
爱风雪,也爱烈日
只有时间是静止的,任长鞭保持流动

骑行者来自源头,不知草原

秋的多声部叙事

花谢叶落,收获与悲伤的双重隐喻
把少女的暮年,托付给徐徐变凉的落日

山川正在变色,藏不住万吨浓稠的光
虎群已跑出身体,少女的指尖拈不住逐渐消瘦的万物

“每一个即将到来的黄昏都需要安慰”
“每一个生长白发的少女都头顶盛夏荒凉的虚影”

在秋日,已经没有更多时间聆听鸟鸣了
众生的分离词烧着孤独的火,说着少女额首白雪皑皑的沟壑

也说着赶着虎群的少女
追着一朵花,隐进日子的深处

云上

否认低
人间的额头是万物的土壤

顶礼云上,借少女的初夜描画群星
雪山在脚下,生成信仰

亿万颗头颅在人间
把天堂修缮一新

忽略云上空荡荡的天
我的少女告别了少女

八月的医生九月的病

旧疾无药而愈,一梦醒来
已身在严冬。飞雪、落叶、石头做成的女子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雕着新伤

我能看见的,是挂在三尺冬风上不敢说话的时间
是紧闭大门的孤雁落在枯朽的永夜不敢张开翅膀
是不知何处寻踪而来的阵痛,是流经冰川失去想象的喘息声
是走了又回来了的寒流的遗腹子,是手术刀割开万里长路
不见一滴热血的伤筋动骨

看看窗外,没有新奇的事件发生
看看自己,百足的长虫呼吸深处蠕动
而总有些伤口在结痂时,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印象深刻

十二月的霜雪依旧在九月,就开始
等着春色从腹部升起

迟疑的只是时间

把尾巴伸进百褶裙的四月,把左手伸进蓝色右衽的五月
把生平装进褡裢的六月,把隐秘嵌进腰刀的七月
把草原端进城市的八月,把火烧成火的九月
叙述——
把昼夜交给初夜的时间,把身子交给初生的时间
把心上的草木交给旷野的时间,把未知的花园交给春天的时间
梅朵——
红柳木的摇篮和烈性的黑酒,献出骨头
黑头长发的骑士和远道而来的未生娘,献出精血
指尖的月光和掌纹地翻炒半生的魂灵,献出性别
我和你,献出体温和名字

时间迟疑,不死鸟虽迟,但到

在西藏,诗人在哭泣

多么贫穷啊!只剩下一条命了,只够哭泣

在西藏,诗人的宿命与疾病有关
沉疴
新伤
无法治愈的,是爱

诗人说:冬天了,西藏更像西藏
诗人说——我幻想的佛陀是:西藏
鹰,牛羊,灰尘。
是一座花园的喜悦和枯萎

哭吧!黎明苍辽,大地失孤
108座寺院饥肠辘辘

圣洁的另一重隐喻,是吞噬
是自戕,是失却原宥的处子之身

西藏该有西藏的样子
可西藏该是怎样的样子?

诗人啊!失去珍爱的天空四处皆同
狼烟,刀兵,祖传的词根被修改
无法辨识的灵魂生死不明
只要谈及历史,重症就一直如影随行

我们都在路上,接受重组
先人,或者子孙
骨血从未统一

倘若要给纯正找一个近义词,即
通婚。西藏的精液从不为圣地所缚
孕育灵魂的子宫里,有多少人
斩断了情欲之火?
唐古特的马车,图博特的马匹,中原腹地的轮渡
异国他乡的飞机与大炮,都曾是西藏的男人

这不是唯一哭泣的理由。历史只够缅怀
你全部的悲伤来自于民间,在现在
在此刻

亲爱的诗人。你的那么爱的
西藏。睡在一粒苦药之上
饱受生死之苦。轮回
是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大野荒寒,土人游荡
牧场在天上沙化
星云在地下埋骨
牛羊羸弱,操持变迁的形容
把祖训和神祇的传言连根拔掉
风雪撕开的面纱,已不止有西藏
西藏,只剩下一条命,在轮回之前

把命埋在西藏的诗人啊!尽情哭泣吧!
这爱,在黑白的棋阵上
总是无法寻见的词汇

八月,或在九月

分不清楚日头是八月的热,还是九月的烫
只知道我们在八月和九月正中央的午夜十二点
用倾斜的秘语辨别一杯酒,或者
一只野猫不归的动机

写完给你的第一首诗歌时,天已经亮了好几次
而日期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在这不清不楚的时间里
我们都耻于说爱,又耻于说不爱

该懂的,不该懂的,我们都懂了
一直等到时间不走了,我们就开始学习奔跑

直到我抹去你嘴角的诱饵,直到我们同时为粗粝的影子正名
直到我吞噬掉一万个修辞,生育出一万个隐喻
直到我只要含着你的名字,这冗长的夜就不会再将我淹没

直到我们都停下来,在一枚热吻中抽出一枚芙蓉花瓣
小心翼翼地盖住这九月中的八月,不让任何一束光
在这长夜里有站起身来的机会

爱的自白书

我从山里来,我的庄稼地里种不下抒情的章节
秋收的叙事年复一年,我把母亲的脐带打成我童年的补丁
补丁下埋着的,是我土生土长的土

摘掉金毡窝,褪下银褚巴,一只蝴蝶入眼,万千星光引路
喉头生长词根,唇舌鼓吹东风,每一粒种子都落在身后
我看不见,只记得前路何时花开,何时蜜蜂来

从此春风万里,从此行途酥床软枕,做得一个好梦
从此半截肉身就是半生,只留下一个动词,无主无宾

我曾历经狂浪大风,而今只说种子旧了,翻新的土容不下美好的形容
我曾剪百花为诗,酿满月为文,而今只说你来了,我又得见风雨
那就只说走,轻轻地钻进土里,只看你的根须,轻轻地
缠住我的身子,直到我忘掉风花,再不赶河下山

而今,喊出你的名字,我只用一把铁锄头

细微的事物

把落日喻为你唇上的一抹红
在你看我的目光里,爱抚
每一个垂钓黄昏的婴儿

波光有妊娠的纹路
虎牙的钓具落下,玉制的乳房升起
我衔着你的耳垂,说丰收

风是你舌尖卷起的浪,时徐时急
像一条皮鞭轻轻抽打我的大河两岸
我在你的脐眼深处,赋予每一滴水
更新的形象。裹着兽皮的透明的身子
穿山越岭,生育足可以虚度半生的光阴

野马掠过海面,我在你的深处窃窃私语

黑色脸谱

走到人民路尽头,想起一座寺庙
小声喊出它的名字,头顶就下起了雨

问路的女孩双目失明
指路的人,在她身上捆满了绳索

十字路口
她的名字与厉鬼正在交欢

我想起大野僻静,雪花飘零
所有白皙的人,都挤在灯下站立

而黑色的脸谱
正在看不见的地方卖春

这就很重庆

在重庆,听见朝天门码头的最后一声号子
就可以看见两米长的竹棒一头挑着言子儿一头挑着火炉
走进挂满红辣椒的窑洞,把巴山的夜雨辣了又辣
在重庆,李家沱的豆花与黄桷坪满墙的涂鸦正隔桥相望
华岩寺的香火攀上缙云山的额头,在解放碑的碑文上
添上一笔雪山草地的信仰。
在重庆,南岸北碚的情书正被长江阅读
从九龙坡一直铺向大足的信笺上,比刀子更锋利的青春
活在一枚小小的邮票上,被麻辣的火锅熬煮
在重庆,上清寺的神像左手持火,右手飞雪
在重庆,石桥铺的车流一半在过去,一半在未来
在重庆,少年的爱情早已汗流浃背
一头扎进轮渡浆洗的江水中,逆流而上

在重庆,高原就被嚼着红辣椒的雪风
慢慢捂热

野雪

流落荒野,日光凉薄
阴阳就此分界。非黑即白

冰、土、石块
痂、阴影、昆虫和根茎
是子宫,也是棺椁

在下,生存与死亡相互倾轧
在上,风清月明,昼夜无恙
你就在中间铺开,隔离蒙昧和浅薄
薄薄一层

只有你是真实的。活着
为求生的尘世
隐瞒真相

隐蔽的脸

一切都是从西藏开始的——
贝叶的经文里记录着远嫁他乡的水

海洋生成大雪,感到愤怒的人不多
少女是西藏最后的馈赠

寄希望于群星,巴掌大的爱情若隐若现
牛群尾随的草原留不住少女的处子之身

我知道有人在远方等我
在我失去消息的时候状告西藏

我承认:西藏的每一滴水都是干渴的

你离开很久,会有人来敲门

2022年不是一个好年头。住了几十年的屋子
说不住就不住了。活了几十岁的老人
说不在就不在了。我把印象中蹩脚的容貌
和我虎口盘踞的日子放在一起,哪怕只点燃一支香烟
走火的事件也总是一前一后绕着父亲身后的容貌
不肯放过住在身体里多年的案件

这一年,我的名字是个幌子
神秘而空无。这一年,我半路出逃
从心惊肉跳的春天到心惊肉跳的春天
像是哪里都没去,又像是哪里都去了

这一年,我没有赞美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赞美我
我们都缺少一个慈悲的理由。为荒唐的生涯
平添一抹向阳的修饰。只在长时间的荒废里
把心上的离别当成一种习惯

这一年,我没有再提及高原,更没有提及神灵
更多时候,只要我试图挪动一下身子
战战兢兢的祝词就有跌落的危险

这一年,我在自己的身子里丢了一块石头
有些疼痛我羞于启齿,有些疾病
和颓败的老屋只有一墙之隔。只在无日无夜的混沌中
听老狗在将死的行途中谨小慎微地
叫。

后来没有你

父亲一周年祭日前,我两手空空,什么也握不住
扔进城市腹地的混沌,很像额日俄山腰里割不尽的蕨草
一茬一茬的生,又一茬一茬的把自己埋在最熟悉的地方

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还要见那么多琐碎的人
老屋门前的鸡鸣犬吠,锁着越来越没有路的山
和越来越不知滋味的粮食和蔬菜。我在旧日子里晚起晚睡
新的风景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见到了。这荒寒的深冬
不是耕种的时间,也没有摘星星的人

像一个手持屠刀的女人,在铁制的砧板上
把曾经活着的命,跺了又跺

倒叙孤独

早起,经久不败的花开在经久不衰的命里
阳光在筋脉上画着山河无恙,画着岁月安稳
这样积极的消息我等了很久,它来的时间刚刚好
足够我对这深秋和深秋里的病症作一次彻底的告别

脱掉多余的衣衫,出门,走街,串巷
在春熙路袖口藏着的烟火里,斟一杯酒
一半敬这萧条了大半生的身子,一半敬这依旧还是少年的魂

所幸这一万六千个日夜拼接出的光幕里风景四起
所幸这四十余个深秋积攒下的醉意足够让我苏醒

而我本身足够羞涩,所有荒唐的事件
都显得那么干净

野小妞.中秋贴

野小妞.缘

分离人群,剥开你的名字
野小妞,过肩的阳光撑着雪花在走
我要在日落前赶到你的腹地,生火、煮茶
取走你藏在黄昏里的奶香和月色
取走你唇线上的草原和胸脯上的牛羊
用一只缀满法器的银碗,修缮前世的不期而遇
修缮今生的不期而至。只要你看到我,只要你看着我
手持芒杖的佛陀,就会在帐门前打马经过

野小妞.愿

亲吻高于性别,爱意高于交欢。野小妞
我们修改凡俗的身子和情欲,把繁华归还给声音
把寂寥归还给光影。让这城,不空也不满
让那雪山,不远也不近。一起把敬语归还给五谷
把颂词归还给海洋。在承认哲学、艺术和生存的同时
否认时间、语言和肉体。一起背靠一树檀香
饲养风暴和向恶之花。只留下两颗心,化身舍利
永生晶莹。

野小妞.圆

约等于圆满。如果火有重生的叙事
野小妞,筋骨重塑的过程,有花开的声音
大火烧,此后,我们用相同的身子
相同的形貌,相同的魂魄,和
不一样的名字,生法缘,修正果
把云天视为归处,把来生视为媒妁
见你,见我,也见佛

重点不是这些字

我总是平静地爱着你,转着经轮,转着久睡不起的噩梦
我也会时常感到紧张。我不知道这被称之为命运的绳索
和一个从城市返回高原的女人之间,还需要多少场风雪
才能聚拢她疲惫而又高傲的肉身。我在梦里做了很多事
比如想你和爱你。尽管我这中年不幸的肉体里,掩埋着
半生枉死的麦苗、牛羊、罂粟和格桑花,但我并不担心
天亮了,阳光就会处理阳台和酒杯里的情欲。我知道,作为爱人
你就住我隔壁,日子和命也住在我隔壁。都开着灯,都把桌椅板凳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如你选择我,就如同选择了一块成熟而幼稚的土地
既长着往年旧之又旧的杂草,也生着今夕不知春秋的嫩芽
你怕我老去,又要等着我长大。而你单薄的身子很难挤进四分五裂的时间
所以你只能把我养得百毒不侵,一直守在我隔壁,等我醒,又哄我睡

从隔壁到隔壁,从此岸到彼岸,从我们到我们的影子
不好不短,刚好一生

我只喜欢你这样

奶凶也好,娘刚也罢。我只喜欢你这样
敲着我的脑袋喊我瓜娃子,蹭着我的下巴叫我牛好看
开心也好,生气也罢,我只喜欢你这样
喊着乖乖和我分享晨光与黄昏,流着眼泪说我踩雷和该打
我只喜欢你这样,把我视为孩子拥我入怀
我只喜欢你这样,把我视为柔软的床,可以安然入睡
更深的隐喻是,我只喜欢你这样,可以照见我未曾见过的影子
我只喜欢你这样,让我们前世分离的身子在今生合二为一

我只喜欢你这样,当你喊出我的名字,你就应出了声

素色裙摆

写信给你。写不出你具体的形象,我就写
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发过的脾气,和
笑出的声。写你素色的性别,素色的身子和素色的腔调
在素色的裙摆之下,把不经修饰的原始的魂
衬出玉石晶莹的光。当我爱上你,就像爱上老屋和屋后的庄稼地
那里曾埋着我儿时玩耍的时光,也埋着我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天空
于是,我写得更多的是,放牛、牧羊、手心粗粝的茧和心底柔软的墙
是你不曾经历过但一直守护着的老山、老水和我们
揣着春色、暖风和水应邀而来的新生儿。你剥开裙摆,献出乳房和子宫
我开疆扩土,献出筋骨和肌肉。尔后在不为人知的村庄里
写尽从荒凉到繁华的全部过程

废墟与庇护

用长河形容时间,每一次更迭都抵不过一枚小小的动词
我能想到的是:断壁,残垣,暴虐与荒淫的余音深入瓦砾
血流成河的故事,在未来的口唇上,从来都是轻飘飘的
带着戏谑的尾音。像我这人到中年的爱情
曾经辉煌一时的宫殿只剩下一块石头流落旷野
于是我开始热爱起黄昏里一切象征荒凉的事物
而夕阳焦灼的余温,从来不会
迟到于烟火与人群。我们一直都是好生地活着的
如光的影子从来都保持着简洁的线条
那些坍塌的,倾覆的,已经死去或正在死去的
肉身与灵魂的房子,从来都不曾具足一条真正的命
而我之所幸,是在我干瘪的年岁里,尚能看到河水奔流
尚能通过半截经卷找到你朝向我的踪迹,尚能在前世留下的福报里复活
这福报,是你,也是你来自诸神的庇护

“我在你怀里苏醒”
不着一丝尘埃

秋天和他的誓言

其实无关季节。在这仲秋
成都的每一条街道都通往你的骨盆
我在每一株道旁树上,都能看到你升起的炊烟
和落下的梦。我能想到在这城里的每一个房间里
都耸立着一座关于你的雪山和一片关于你的草海
而我的牛羊正在从不远处涉水而来。

盛开木芙蓉的成都,有八万四千条街道
这八万四千条街道上,有我开启你的八万四千个法门
亲爱的,你看这秋天,也是开着花儿的

相望的树

你害怕夜幕下的树影,说那是清朗人间横行的妖魔
你害怕树影里下沉的光,说那是失去喉咙的呼吸,压着
比影子更大的石头。你害怕下沉的光里零落的叶子
说那是被腰斩的身子,带着凌迟的恐惧

你说每一只掠过树梢的飞鸟,都扇动着颤栗与不安
在无法言说的空处,在不能逃避的尽处

于是我从深埋地下的根部开始燃烧,一寸一寸地烧
一寸一寸地照亮你所能看到的这一整个人间,只留下
一根足可以拥抱你的枝条。就好

边陲小城

一座海拔四千多米的边陲小城,约等于一个人的半条命
风雪极寒,冻土终生抬不起头。稀薄的氧气里
唯一长寿,或者不死的,是与荒野比邻而居的
神。

“一年只有两季,冬季和大约在冬季”的叙述荒诞而真实
在这边陲小城,肺叶和血液是禁忌的词汇
雪从天上落下来,寿数就往天上飞
雪风从远处吹过来,肉身的暗疮就被刮得不忍触碰
万物的生长一直是节制的,只有群山壮硕而丰沃
生长着冷太阳,也生长着奔流万壑的血

我把半生敬献给她,只为了
把虚度的余生,减了又减

我们都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

你所见的屋檐很低,屋檐下悬挂着的风声也很低
童年结下的蛛网无人打扫,失去翅膀的家雀
守不住一个注定远行的少女

你穿上绿色的蝴蝶裙,大雪就删掉了你的脚印
你笑着说下雪了,落在额头上的雪花,就有了永不融化的理由

向南,再向南。你把少女端进女人身子里的时候
极南之南的野火,正爬上少年的脊背,烧制鹰的图腾

少年的心思是沉默的风,被独翅膀的鹰
从荒芜的庄稼地里连根拔起。他笑着说下雪了
野火又爬上他的脊背

多年后,落在少女白发上的风,胡乱地吹着童年的屋檐
大雪簌簌落下,少年苍迈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落在
她的蛛网中央。下雪了——

他们说:我终于
看见你了

野小妞,亦或火和玫瑰最虚无的部分

1
向南之南,暴风吹开八山四口。烈火般的女子,趟过腐朽的腿骨
在涸涸流淌的鲜血中发出第一声啼哭。
铁胎银弓,照亮阳光黑色的光芒。
2
火焰在脐带熊熊燃烧,火苗从极地窜起,把六月的雪花,烧得滚烫。
一滴水的重量在升腾,清澈的想像划破长空,把神灵的足迹射穿。
3
这里没有永恒的祭祀。
永恒的祭祀,死于慈悲的笑容和禅定的金身。
4
长箭在骨骼中穿行,劲风一般将散乱的长发抽打成不可预见的火。
野小妞,吮吸着暗黑的乳汁。
来了!
5
火与风雷的童年,挂在童年的弓背上。
最后一枚欢乐的果实,站在枭鸟的腹中。
崭新的猎人,任由稚嫩的娇笑,在呼啸的箭尖,挂满恐惧和呻吟。
6
你说——
你不相信爱。
你不相信恨。
你不相信过去与未来。
那些如影随行的呼吸,总会在每一次奔跑之后,变成僵硬的岩石。
7
你说——
你是擅跑的马,长长的河滩就是你的缰绳。
你是尖利的刺,总会在黎明之前将最后一滴露珠刺透。
左眼是风的速度,右眼是雷的力量。
唯一柔软的,只有紧绷的弦和银铃的笑。
8
幡幢的阴影在山巅狂欢。
失去经轮的肉身在深谷狂欢。
死去的神灵在枯黄的采然穆布狂欢。
披着黑色披风的野小妞哟!住在长明灯无法到达的城堡。
9
神灵到达之前,年幼的天空开满血色的花朵。
沉重的铁门洞开,世界成为闪烁的靶心。
美丽的小姑娘,停下脚步歇息一会儿吧!
东方的启明星,拽着月亮的衣襟,像个调皮的孩子,把薄薄的体香,偷偷地塞进口袋。
10
你和它一样,还在黎明之前沉睡。
枕上的呓语,紧贴着大地的乳房。
青枝般欲滴的笑容,含着娇嫩的手指,沉睡在黎明之前。
11
四方城堡没有黎明,每一束花瓣都受孕于黑色土壤的乳汁。
少女的弓背上藏着未曾到来地悸动。
它像宁静的水,倒映着绚丽的色彩。
有梦的少女睡了,启明星落在额头上。
一匹良马,奔驰在鲜花的草海深处。
单纯得没有半点心思的笑声,一串,又一串。
12
白昼比黑暗更漫长。
弓箭比黑夜更锋利。
任何一次不羁地杀戮,都充满欢乐地想像。
和隐匿地悸动有关,和迷醉的烈酒有关。
13
悸动的野小妞,你的鞍马是否早已疲累?
没有哒哒的马蹄,我的梦——
就会苏醒。
14
倘若把这城池和山峰写成情话。
红色的光芒就会盖住我的身体。
让冰雪再也不至于受冻而死。
15
我爱看秃鹰疾飞,它的目光是你野小妞的情种。
它紧随你的步伐,让俯瞰的声带呈现嘹亮的歌喉。
这世界,被着色的每一个角度,都回响着呼啸的歌谣。
16
长号从不曾响起,梵音舔噬着孱弱的生灵。
那些惶恐奔跑的光线和对话,拴在结痂的毛发上,以此成就我猎人的功绩。
我——是猎人。
17
呵!野小妞!你红缨子的鞭哨秃了。
我不需要挥鞭的声音,也不需要牧草包浆的声音。
我的野小妞,是悸动的野小妞,是漫山遍野生长火和玫瑰的野小妞。
18
我们,是两块隔岸生长又互为子嗣的石头。
19
与珍珠无法对望地是腐烂的诸神,与玛瑙无法共生地是残暴的玫瑰。
我远远地伫立,从没有过远离的想法。
因为,我的灼灼光华,还在燃烧。
20
即使每一次上升都会更接近明月和晴天;即使每一次旋转都会更接近众神和鲜花。
我也愿意。
你从不曾听过到过我少女地悸动。
从来没有。
21
黑色的风沙扬起。
呵!穆布采然扬起黑色的风沙。
一轮明月,正从远方升起。
一轮明月,正从我的心底升起。
22
给我铜镜,让野小妞的容妆开出花朵。
给我玉梳,让她乌黑的长发指引方向。
给我荒野,让成群的牛羊迎接郁郁葱葱的牧草。
给我世界,让世界的中心仅为一轮明月散发光芒。
23
我将收起锋利的弓箭。
用烈酒和美食镶成最吉祥的图案。
我将铺好尊贵的卡垫。
用软枕和玉被搭成最酥香的帐房。
我将清洁玉石一般的肌肤,我将挺立高隆的胸脯。
我将时刻准备着,迎接最初的温润。
24
我的野小妞,从一个生动的梦开始。
从一次暴力的对峙开始。
25
爱情,如期而至。
我是你最心仪的那个男子。
26
你火苗般燃烧的男子,数着每一片雪花为你祷告。
你用少女的身体,捂热这条即将冰冻的道路。
好让我沿着奶香的河谷和山脉,朝向并到达你的枕畔。
27
你的爱情已经被烧得滚烫。
你心仪的男子,我为何把擅策的骏马拴在马棚?
你为我准备的鞍鞯宽大而柔软,轻巧而精致。
它会让你跑得更快,像疾驰的利箭一样快。
甚至——比它更快。
28
如果,青天会生长黑色的幡幢。
或者,梵音会生长浑浊的气流。
你愿意,为了我——心仪的男子。
在四方城头高挂一轮朝阳。
温暖地,为你洗去远道而来的尘埃。
29
野小妞,我与爱情有关的少女。
发出急促地喘息。
我的向南之南——你,在何方?
30
莲花开了吗?是的,莲花开了。
丹顶鹤飞回来了吗?是的,丹顶鹤已经飞回来了。
心仪的男子在路上了吗?是的,他已经在路上了。
31
用完成的梦境设置未生的梦境。
在未生的梦境里,由着青丝疯长,漫过裸露的足背。
这是一场比杀伐更持久的圣战。
32
这场圣战,没有硝烟,没有刀兵,没有暴露的青筋和霜雪。
是唇,是火焰,是少女翻滚的血液。
是油墨地呼唤,是青天的烟云。
是酥软成被的城墙,是并肩奔驰的鞍马。
33
收集一缕牛羊咀嚼青草恩爱的声音,藏在怀中。
把不为人知的爱情,晾晒在阳光下,任由过往的行人从铁门探看。
我——为此呼吸。
34
在险滩种下一粒平坦的种子。
你看见洪荒涌来,打在身上,发出欢喜的笑声。
这欢喜的笑声,让你安然睡在洪荒的力量中,守望种子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35
在无边的旷野,你看不到翅膀的边际。
你从泥土深处拔地而起,饥渴的想像开满了没有疑惑的玫瑰花。
你的语言来自久远的年代。
它不甘寂寞,在雷电和风暴中帮助你完成最初地表达。
36
所以,你与生俱来的风雷随时炸响。
让所有不可知的命运熄止于长明的酥油灯。
一声长叹抵不过咫尺的远岸。光芒——
存活于想像中。
37
你只手挽弓,把强劲的法度淹没于浩瀚的荒漠。
无须怜你。胜你者寥寥,怯于你奔跑的速度。
无须恨你。败你者累累,死于你欢快地长啸。
38
一条宽大的水域,你心仪的男子。
是我,多么渴望,你用百炼的钢刀,亲手砍断禁锢的缰绳。以此确认,我——
就是你永生的男人。
39
倘若给你一个我到来的时间。我愿意——为你作生命中最漫长地别离。
我愿意拥抱那些死去的阴灵,愿意让黑色的四方城堡从此金光四射。
我愿意,把我英武骑士的形象,更加挺拔地伫立在你的面前。
40
我愿意,用我的血肉,跪拜慈悲的众神。
我愿意,用我的爱情,滋养腐烂的骨头。
我愿意,寒风劲吹而不拔剑。
我愿意,烈日焚烧而不张弓。
我愿意,暴雨倾盆而不愤恨。
我愿意,冰刀刺骨而不哭泣。
41
我的野小妞,总在吟唱同一首歌谣。
在漆黑的夜晚,站在枭鸟的臂膀,让衣裙披上青葱的色彩,远离无识的秃鹰。
42
幡影依然林立。
我将带走我不羁的少女。
43
手分银鬃的英雄好比雪山洁白的狮子。
和我野小妞烈性的少女,烈酒相伴,轻声说话。

隐墨

入秋了,家乡寄来一层薄薄的雪

过早的寒意,被沿途的花草一一道破
城市修改词藻,把路过的鹰
写进草丛。删掉高飞的过程

黄昏藏进情史,翻开忧郁的扉页
在挂满黄叶的日记中,读尽湿滑的笔头

于是月色开始分担孤独的叙述,余温被省略
我只有被时间不断翻新的章节,进入她的身体

光影昏黄,重复照亮
轻颤颤的字根

占卜者这样的叙述

八字排盘,卜曰:良配
奇门遁甲,卜曰:良配
称骨推命,卜曰:良配
紫微斗数,卜曰:良配
扯天幕、写婚书,搬大地,铺婚床
摘尽群峰戴凤冠,揽尽青山织霞帔
杀猪、宰羊,焚香敬诸神,盛宴邀贵客
妙乐起——唱曰:
银梳一梳,金银无数
铜镜一照,子孙浩浩
金饰悬身,福运深深
玉镯含笑,泽运昭昭
吉日已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画外音——
远方的贵客到,请迎门接待奉上喜酒两杯,喜烟两支
远方的贵客,里边请!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一诺 于 2024-9-25 21:57 编辑

沙发留给我家【离】不得。

点评

哈哈,乖  发表于 2024-9-2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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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板凳死死的霸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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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诺哥,我太崇拜你了。不多说,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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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可青 发表于 2024-9-25 20:00
板凳死死的霸到起!

顺便给你安个坐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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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诺 发表于 2024-9-25 20:01
顺便给你安个坐垫~

热血沸腾的,哪坐得住我都数不清楚到底有好多首【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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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可青 发表于 2024-9-25 20:00
诺哥,我太崇拜你了。不多说,走一个

以茶代酒,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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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诺 发表于 2024-9-25 20:04
以茶代酒,走一个!

茶也要喝酒也要喝,还要奶茶可乐王老吉~
你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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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可青 发表于 2024-9-25 20:06
茶也要喝酒也要喝,还要奶茶可乐王老吉~
你包了!

你喝酒 我喝茶。我滴酒不沾,只能以茶代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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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诺 发表于 2024-9-25 20:07
你喝酒 我喝茶。我滴酒不沾,只能以茶代酒了。

你说啥都行,都对嘛

谁叫你是巨好看以后得多来,扎场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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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可青 发表于 2024-9-25 20:11
你说啥都行,都对嘛

谁叫你是巨好看以后得多来,扎场子哈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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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聚好看,聚能写。欢迎你,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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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5 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独孤魂 发表于 2024-9-25 20:24
聚好看,聚能写。欢迎你,一诺

三颗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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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脱光了的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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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5 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最好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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