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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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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7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元之爱
(一)
    抬起头,刚好有片云,悠悠地掠过。天地一片风景线,只有蝉,最得意,最嚣张,最自由。大人孩子,好像都挺快乐的,就像是十年前被爸爸牵着手、骑在他脖子上看长颈鹿一样,很高兴似的。仅仅几年,小学过后是中学,中学过后是大学,一切都远离了。
    力看似心不在焉,兰低下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否应该过来。杨浦几年,眼看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什么都还是一片白,在天上飘。是纯棉白裙子的苍白,是死鱼白肚子的无奈。
昨天,力约自己出来,地点是杨浦公园。也许他是了解自己的。可是,从进园到现在,说话不超过三句。心意阑阑珊珊,连自己也懒得说话。
    动物园的非洲狮,寂寞而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而人们也懒懒地,向它打着不知是不是友善的招呼。棕熊的笼舍已经散发阵阵异味,水池里的水很不新鲜,旁边扔着一点吃剩下的西瓜皮。可怜的熊,鼻子上面拖着长长的粘糊糊的东西,小孩子说它是感冒了。老虎泰然地在吃它的午餐,已经是下午三点。一种习惯于被窥探的麻木,深深刺痛着兰的心。
    大学几年,从寝室到教室,从水房到浴室,从自修教室到图书借阅室,无处不在的人,一张张的脸。在女生浴室,当热水从脸上浇下,抱着自己柔弱的躯体,她真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守着自己的伤痕累累,她学会了沉默,紧紧地闭上嘴,骗别人说是陶醉,骗自己说:神啊,我无罪。
    而今,一切即将结束。散伙饭也吃过了,毕业典礼也举行过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行李已经打包,就等着薄薄一张车票,送自己回去。今夜,一切都要完结,都要结束。就像看电影,每部电影都有一个结局,无论你是否喜欢是否接受,都有那么一个结局。
    小孩子们纯真的眼眸里面,闪烁着光芒。他对鸵鸟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鸵鸟只是吃着劣质的饲料,噎着了。她驼着自己一身黑漆漆的毛。不会飞。圈养的地方那样窄,不能跑。她向天哭诉向地发怒,却毫无用处。驼着一身黑漆漆的毛,丑陋的身躯缓缓移动,小眼睛里面,眨着不可泯灭的绝望。再一看,却又什么也没了。
    小孩子还在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力一脸超然的神情。他的头发微微摆动在阳光里,像那年第一次看到他时的一样。有一阵风吹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下午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听林志炫,那年十一月,常常是整天整天地听着同一首歌,眼泪在眼角看不见的地方滑落。常常说伤心的眼泪,是从左眼开始落下,她就用手捂着左眼,告诉自己一切会好起来,要相信奇迹。
    摩天轮在车站旁边,怜悯地看着世界,就好像他是健美冠军一样,炫耀着力量。美国大片一部接着一部引进,把一些人骗进电影院。可是,英雄谁主沉浮?红尘里的弱女子,却只能相信自己。
(二)
    那天在车站,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下着雨,她打着透明的伞,像那年东爱里莉香手里拿着的那把伞,苦苦地等候着。天气很冷,该死的桥五还没有来。一片片梧桐的叶子落下来,有一张掉在了她透明的伞面上。车站对面是一个摩天轮,高高的,不问人间冷暖。本来嘛,它又懂得什么!她哈着一口气,看到一个白色的气团。一霎时,他的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开始隐隐作痛。这个女孩子,是她吗?是吗?
    一辆车停下,是145,她走了。车站只剩下他一个人。忽然觉得心里很寂寥。等的车终于还是来了。拥挤的车厢里,车窗被人们哈出的暖气模糊了,雨丝一条接着一条在外面反反复复。冷冰冰的世界,只看到远处,摩天轮的样子好讽刺。
    遇到红灯,司机来了个紧急刹车。去年,就是去年这时候,有个拾荒者在这条路上,枉送了性命。雨又大了起来,车顶的气窗不合时宜的开着,雨疯狂地泄进来,该往哪里逃?
    冬天过去了,春夏交替。水丰路的道路终于修好了,以往每年下大暴雨,电视新闻里都有披着雨衣在“水丰”路艰难前行的勇士身影。舒兰路的花树开开合合,一晃又是一年。后来一天,太阳下山了才回到母校,蓦然发现,水丰路的100号,赫然挂上了上理工的牌子,让人怅然若失,哭笑不得。
    五月的非典,把好多计划推之门外。依然在车站远远地看见她,一脸淡漠,并不戴一个口罩,他开始有点舍不得。可是,大家依然是各自等各自的车,在路的两端,遥遥不经意地相望。即便这样,她也可以算是同路人了吧?
    忙着实习,忙着毕业聚会,忙着喝酒,忙着毕业论文,当作完毕业答辩,当找到正式工作,一下子,三年,有了一个清晰的休止符。颓废的三年,失意的三年,痛苦的三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结束了,这怎么可能呢?曾经以为一切都无法结束!摔碎酒瓶的多少次,怀着想要从一号楼的六楼纵身一跃的想法,空洞地审视周遭。也只是想想,比起年方二八的程蝶衣,毕竟付诸实践的心情太过奢华了。
    鸽子笼前,孩子们开心地玩玩闹闹。选了夹竹桃前的长凳上坐下,天上开始飘落零散的雨星。伞撑起在两人的中间。雨很小,两人还是淋湿了,这长凳好长。他的心跳着,几次想鼓起勇气,却没有说出什么。
    后来,雨小了下去,他看到长凳另一头的她,眼睛里写着少女的忧郁。有一年在上外听到老教授讲到少女的美,讲到那种莫名忧郁的感伤,与美丽。还有古米廖夫的诗《长颈鹿》。如果我的长颈鹿听到我这样诉说,她是否会像她一样,哭了?
    雨停了,鸽子在草坪上觅食嬉戏。跑过来三四个十多岁的孩子,一个少女故意跑向鸽子,一群鸽子在她后面飞舞起来。她的眼睛很明亮,笑容很清澈。如果这幅画面有兰站在前面,一定也很美丽。可是,她微微皱着眉,像那头优雅的长颈鹿。她在想什么?
    慢慢就走到了摩天轮前面,像个大风车。走近看这庞然大物,每个小车厢,又像是一个小风铃了。好多年了,遗落了的少年的梦。从变形金刚、圣斗士走过来的男孩,在那个盛产英雄标榜英雄的年代,却淹没在人海。空有壮志凌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辉岁月远远逝去,我本平凡。
    和兰上了大风车,整个摩天轮,局促封闭的空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面这样坐着,脚底下年久失修的滑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这一颗心,忍受着煎熬,心跳得都控制不住。
    平地凌空,我终于站了起来。我感到我正站在大杨浦,这个整整三年生活的顶端,凝视着那里的一切。是的,学校的新大门,图书馆,舒兰的泳池,网球场,足球场,还有无数条熟悉的台阶、路灯、小径,一切的一切。
    “兰,我……”力鼓起勇气,站在摩天轮的最高处。
    铛铛铛……舒兰墙上的大钟忽然敲响了四下。以前那么多年匆匆经过,我竟从没有注意到过的巨型挂钟,敲响了四下。我和兰面对面站在摩天轮的最顶端。世界架空在脚底,呼呼生风,一切却是虚的。
(三)
    铛铛铛……像是灰姑娘的午夜钟声,我忽然醒来。发现我一直是在梦里面,从这个梦里跑到那个,从那个跑到另外一个。脚好酸,心好累,听你说不出口的誓言。
    关在城堡里的公主,等待着英雄的出现。而英雄一直没有出现。公主终于明白,与其指望英雄,不如依靠自己。月黑风高,她穿着18世纪的公主裙,放下自己刚剪下的长辫子,把眼泪留在了尖尖的城堡里,并且发誓说,上帝作证,我再也不会哭泣,不再忧伤,上帝作证!脚下柔软的土地,铺着一层蔷薇花瓣的地毯,远方,是开阔的土壤,盛开着百合花一样的十字架。柔弱的肉体在受难,胸前刻着耻辱的十字架。
    雾气很重,阳光投向一扇窗,镂刻着教堂才有的花纹。几位素衣女子,神情安详。窗上悬挂着葡萄藤,一串串的葡萄晶莹剔透,闪闪发光。我站在窗下,使劲地抬头张望。果子一点点在烂掉,或者掉到地上,还有的被乌鸦啄掉。我伸长了手,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向下看,白茫茫的一片。花纹窗格子里的女人,神情安详。
    脚下有风,低低地吟唱。且听风吟,且听风吟,且让时间就此凝滞。
    神啊,赐我力量,让我坚强!
    西元前的爱,就此凝滞。

2003年8月11日
凌晨初稿,下午修改
发表于 2003-8-17 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元之爱

MM好久不见了,还好吧,我们又一起并肩战斗了,拥抱
发表于 2003-8-18 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西元之爱

是弟弟啊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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