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作十三首

皓臻

[这个贴子最后由皓臻在 2003/12/12 00:47am 第 1 次编辑]


     


《哑巴》
          ——sina(新浪）意为“支那”
我的心脏 在我的体内
病变 背叛 虚弱已经到来
十二月剖开了胸膛
一个冬季
沉睡在长江边古老的青石板上
多少日子啊
我缝补着
缝补着岁月这件重重的棉袄
然后 再钻入她的怀中
在源头
我发现一头雄鹿
在那里死亡
灵魂的黄土坡上
那么多哑巴 弓着身子打水
生活
生下一些小哑巴
却从来没有人 指着海的那边
说过几句
轻轻地 哪怕是哑巴
也听不懂的话
哑巴啊哑巴
你的心脏正带给你十万分的恐慌
疼痛加把麻木
即便你安乐于这样死亡
你也得把七个字
一个称号
重重地压在你 弓着的脊背上

《2003年》
2003年是一个人
2003年是一个说不准的女人
2003年她活着的时候
我还没有醒来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抑或等她死去
等她死去了
也许 我就可以
大胆地驾一辆岁月的马车
从诗歌的垃圾堆上赶过
尽管在那一时间
我的小祖母可能会在底下
道路或是草垛上
被我的轮子狠狠地压住
但火 你还远没有懂得在她身体里哭
因为我的尿液
依旧在她的头顶
滋润着
味道 像是一把黄黄的土

《碰撞》
像是玻璃碎了满地
一只蚂蚁
被惊醒 睡不着
在十二点
依旧驮着它的记忆
缓缓挪步
门被关上 它也睡不着
关紧了所有的岁月和苍伤
然而 我的岁月啊
你却没有伤
我只是把目光掏出来
放到布满灰尘的
家具上
然后 再用整晚的时间
去思考一个问题：
明晨 我是否会浮游在水面上

《味道》
四点半左右
在冷天
我母亲会习惯的让身子倾斜
倾斜的压到锅面上
然后
把干净的水
勺入锅里
再把烧菜后多余的脏水
勺出来
一勺又一勺啊
我呆立着
傻傻的
我好像看见她
正掏空着岁月和自已
而那把勺子的味道
你 是否
已滋润了一个冬季

《打水》
门口没有井
有井也可能干了
这个冬天
十里外的野泊边
我父亲常会去打水
因为他明了
村头 好像已没有一条清澈的河
只是父亲啊
每次你回来的时候
怎么把桶里的水
小心翼翼的
用脊背 全压扁了呢？
一张饼儿似的
我想 你一定很渴

《遐想》
把整个冬季举过头顶
把一粒籽麻也举过头顶
梦想 你只在空中打了一小转
便又丢回了
大地 阴冷的心脏
与老锈的钟表一样
我的影子
把背靠的门 紧紧关上
这个平常的时刻里
记忆在我的烟灰缸内
被几粒火星点亮
一片又一片
转眼却又突然死亡
像是迷人的醉和伤痛
在童年的井底里
长出的翅膀
那辆飞机啊  你曾
不至一次把我摔伤

《怀念我的小祖母》
一定使我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小时候
在你头顶 摘桔子
摘满天的星星
想起那个叫贫困的村子
那个叫饥饿的老人
想起在你怀里 触摸的宇宙
我伸手掏来的面包
在离家越走越远的路上
你说我就这样一点一点长大
但是褐色的土地
——你的皮肤
如今却被我踩痛着
黎明眸子里
我望着那个小墩子
终究 认不出你
我的眼啊晕眩
蝴蝶  一片美丽的花

《贼》
多年前 我像贼一样
跃入她的窗户
然后把另一个贼关掉
让它死去
让我和她也死去
然后 凌晨我活过来
恍若得了癌症
幸好 还不是爱滋
我这样对自已宽慰
又像贼一样溜掉
噢 现在我不敢那样说了
这年头
我得比贼活得还要小心
当然也得比贼活得大胆

《电话响起来》
我想说什么呢
好像很多
噢
压根儿就没有？
我只是
在等你  响起来

《疑问》
我要卖掉岁月
卖掉虚弱不堪的风
卖掉黝黑的肉体
卖掉迷茫和我自已
我要卖掉鲜花
卖掉一首诗
让她们到锅子里
泥地上
尽情的繁植
我要——
其实想想
我卖她们又做什么呢？
既便那些鸟儿
都已经饿死

《我叫她大妈》
我叫她大妈
大妈 你把整个村子
整片田间的稻麦
全搂进了怀里
再用生活的奶水
一点一点养大
我说 大妈
你怎把日子都串成了
冰糖糊芦
在嘴里 复制成
几个做秀的演员
几段旧时的繁体文化
可大妈啊
你却总不以为然
你只是 用灰尘
在每晚 轻轻弹奏
佝偻的脊背
一柄岁月的吉它

《四岁的表弟在看报纸》
我那四岁的表弟
在看报纸
他把目光掏出来
把鸟儿放出来
把老虎也赶出来
他要看报纸
而我却很害怕
害怕他转过身来问我
因为 我刚从书本里
啃下一块石头
瞧见——
一个可怜的孩子

《你是妈妈》
你把一锅白米饭
都装在肚里 不要油
不要菜肉
就这样辛苦地把它养大
你迈开腿儿背上包的时候
沙石垒成的房子里
皱纹
堆成的帘子边
你喝过的尿啊
拉过的屎
都送给了你的妈妈
然后 在城里
你喝十二月的西北风
吃汽油的残渣 继续的成熟
成大
偶尔 你会把一张纸头
揉了又揉 然后撕碎
在别人的房子里
再用一根针
一颗心去把它穿起来
寄回你遥远的家
但是 你还没有被
头顶夜压趴下
你要存足多少的自尊
多少的勇气啊
才能找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
找一幢楼的最底层
安起你的家
雨下来的时候
你的孩子喊着你 叫妈妈

花语

重了，待大家砍砍：）

许培

含蓄地指出社会问题，喜欢《疑问》。

方歌吟

不像是新朋友，是哪位朋友的马甲？质量不错啊。踢上去大家欣赏：）~

秦极

《疑问》
我要卖掉岁月
卖掉虚弱不堪的风
卖掉黝黑的肉体
卖掉迷茫和我自已
我要卖掉鲜花
卖掉一首诗
让她们到锅子里
泥地上
尽情的繁植
我要——
其实想想
我卖她们又做什么呢？
既便那些鸟儿
都已经饿死

--最喜欢这个！

残情孤爱

下面引用由方歌吟在 2003/12/12 00:57am 发表的内容：
不像是新朋友，是哪位朋友的马甲？质量不错啊。踢上去大家欣赏：）~

不是马甲
方兄
这是我新改的笔名
两天没上网
忘和你们说了
其它的一路谢关注了！

阿鲁

这一组都不错的，特别是立意都不错。不过兄在语言的技艺上稍显不足。
妄言，问好兄弟。：）

残情孤爱

下面引用由阿鲁在 2003/12/13 04:48pm 发表的内容：
这一组都不错的，特别是立意都不错。不过兄在语言的技艺上稍显不足。
妄言，问好兄弟。：）

好话
与兄弟握手！

方歌吟

下面引用由残情孤爱在 2003/12/13 03:05pm 发表的内容：
不是马甲
方兄
这是我新改的笔名
两天没上网
...

呵呵，难怪有熟悉感。状态不错啊，兄弟：）~

皓臻

下面引用由方歌吟在 2003/12/14 01:58am 发表的内容：
呵呵，难怪有熟悉感。状态不错啊，兄弟：）~

噢
我得继续
谢方兄关注了！

阿鲁

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