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

祁风 · 发表于 2006-3-30 13:06

《烛火》
黄昏的烛火倒下一群，你和我
断弦的小提琴，一群倒下的燕子
影子无家可归
影子是壁画。污渍。消炎水
我们姿势迟钝但坚持模仿
而烛火纷纷奔逃，火进入厨具和碗底圆
火溃退到发情的梦里
过时的情书烧着了，去年尚未挥发的
酒精，上午的马列主义和
刚换下的臭袜子
烧着了
烛火
在内部烧着了。呼——吸
烛火，像一个持枪长刀的烈士
表情肥硕而麻木，最后一个
黑暗的烈士：
直指辉煌，而身后铺满倒下的夕阳
《三秒钟：蓝水晶》
——“蓝的疼痛从内部开始”
三秒钟，我凝视你，你眼里的蓝水晶
经过太平洋、印度洋、台湾海峡
还有青藏高原广阔的天空
三秒钟，我被镶嵌进蓝水晶，骨骼齐全
你还可以依稀辨认
女儿的手，三秒钟泛着深蓝
虽然我捂住伤口
但疼痛在一瞥之间已经环游了世界
3.24
《枯藤》
一条枯藤，斑驳，衰竭
粗糙的纹路，那些被雨水
冲刷、生长的痕迹，
像一只手，尽力地扭曲，
再抽动；攀在崖上
像凿出来的，或者是
斧子砍断的伤口，深深
凹进去；从左边
缠住右边的腰，切掉石头
另外一面，火星迸出
一下就烧掉周围疑惑的
眼睛；失明的人
被吊在崖外，抚摸着张开的
伤口，那样干脆，生硬，
隐隐揪疼
只有粉身碎骨的人
张开自己干干净净的生命
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