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五首

或者

美的流逝
一种美的流逝是悄悄进行的
它不象时间的手
把白发皱纹驼背一一安放到我们身上
也不象风一下子就搂紧了草的细腰
使劲摇晃着树的骨头
它是狐狸狡猾的目光
偷走了夜晚的寂静
是月光停止飞翔的银子
硌了脚一下也没人注意
它不知不觉就把我们落下了老远
像我们把日历揭过去了
却忘了是哪只手指拈起的日子
像我们早晨醒了
几个哈欠搜寻不到温暖的梦境

当我的头重重撞到门槛上
我体会到了语言的无力
当真正的疼痛降临
它不是那种苍白的呻吟
不是那种偷偷摸摸
遮遮掩掩的袭击
它是爆炸是颠覆
是闪电一下劈开了所有黑暗
我明白了什么无法推卸不可抗拒
当真正的疼痛降临
像太阳野蛮的掠夺
草拿出绿花朵献上绽放
像时间沉重的赋税
我们只能把白发皱纹默默驮在背上
像一个威严皇帝的莅临
我不得不把手抱在了头上   

光明的一击

习惯了黑暗崎岖的路
迎面而来的光明反而难以接受
车灯伸出的一只拳头
这光明的一击多么有力
我慌乱的车轮
轻易被打进
路旁的一堆沙里

身体
我的手非正式地
访问了我的身体
我摸到最多的是肉和骨头
它们好象有点阴谋
骨头都躲在肉里
和笑里藏刀有种联系
我摸到蚊虫叮咬的肿块
很大却没有根
这大概是蚊子想家时
在我身上注射的梦
几个伤疤已对我死心塌地
它们是贴在疼痛上最合适的补丁
最后我的手停在了腹部
这是让我忧虑的地方
一天比一天肥沃的田野
我却让它们一年年荒废

春天
从冰的刀鞘里抽出的一江春水
多少事物要被它的光芒照亮
或明或暗的花朵
是大地含在嘴里的烟
春风的火毫无顾忌的把它们一一点燃
有一件越编越大越织越密的毛衣
是小草献给情人的礼物
还有揽着垂柳的细腰帮她捞月亮的人
是多么幸福
我走进春天的情书里
刚想把柳絮比喻成一个人的愁绪
桃花一下就急红了脸
一群嗡嗡的蜜蜂像是射过来的子弹
我赶忙缩成一团
混到一阵春雨中间   

方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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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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