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九月，不是我的九月

白若

原创／白若

黄土地上的九月，不是我的九月
我的九月在一个不曾枯黄的年景，搁浅着
因此，打谷场上的九月不是我的名字

我知道，九月的收获不属于我的收获
因为雨水浸泡在我的九月，饮下它们后
我的九月的色调更深，深过深渊之海

不要在秋殇的时节，送我一对白面人
心，没有供奉的地方，屋子一直在淋雨
清早的门，吱吱哑哑，唱着唯一欢歌

母亲，起得比汾河的水早，路走得更远
那九月的梦做得，深沉深沉，不见日影
可我听得到野菜地里母亲的，一起一伏

九月的露水，九月一行行游走的湿脚印

我的九月的，白面人一样，揪心的乳名
母亲，用生命的绿地，换来的白面人
那一生中难度的饥饿，与母亲给的快乐

只等村前村后的莜麦熟了，在九月熟了
再唤我的乳名，淡了我的九月的伤痕累累
像从母亲眼睛里拓出来，一副欢喜年画

再把我的眼睛闭上了，就似一场梦的远扬
只星星见证过，少年时，衣不蔽体的草根味
似母亲年复年喝的药汤，更苦浓十倍不止

因此，没有了药味的九月，不是我的九月
而忘了乳名的九月，便忘了没有收获的季节

这样的九月，身外的九月，田里的野菜枯黄

这样的九月，心里的九月，妈妈啊白发苍苍

九月，我的九月，九月，不是我的九月
哪一天，错过这秋殇，便错过了浮生般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