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颅

杨四五

白颅（杨四五）

（一）

如他们所坚持的纯洁性
是一张巨大的床幔
离开城市的人，走入更先进的农村
在无神论者的教导下
褪下腐朽的表皮
躺在辽阔的夕阳草甸上
——天地间
一场红色的雨
纷纷扬扬，击打垂危的北方

（二）

遥远的传达之地——
倒在家中的前辈
比沉睡于废墟下的前辈
更加痛苦
煎食红色中药的患者
越来越迷茫
他们学会了在床幔中跳舞
学会了使用刀具和
玩弄阳谋
对于一切长满病菌的同类
毫不手软地
剔除个干干净净


（三）

听不见檐风的呜号
和看不见瞳孔中的冷
是成熟经验
二百年前，奉行光照的大神
自我种下黑暗
奉行罪恶的大神
将众神唤作魔鬼
——修行的路实在太难了
至今，我们还走在镜子的中央

（四）

他们整整齐齐地靠在一起
没有争斗
也没有冷冷相背
他们已经忘记身份，派别，种族和姓名
坐在冰冻的床幔里
静静地思考
天上的雨再次落下来
无论从什么角度观看，他们
都是那么洁白，单纯


2016-07-29  于浙江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