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印象之一——九里古镇与季子庙

岸上风 · 发表于 2016-8-27 10:33

本帖最后由岸上风于 2016-8-27 11:11 编辑

那些出身旧时光的飞檐
抹上了新的修辞。记忆里伸出尖脑袋
打探，一座埠头怎会在时光的植被里成了
草丛里的一枚小钱，无影无踪
波纹，已想不起苏绸和盐的出身

一座石拱桥，背上伏着前朝
走过时，你须凝神屏息，轻手蹑脚
不要惊醒它的梦。我怕他用戏文与你纠缠
放倒一个朝代，不仅需要武功、战马和弓箭刀
满门抄宰的勇气，你修炼到了几重

两口古井，瞪着一双比目鱼神秘之眼
藏好你的内心，不要被它掏出
你可以与它们寒讪，左边的一只，目光浑浊
而右边的，会浮着你惊讶的脸

街旁，你无须小心穿梭的叫卖声
它没有生锈，可以公平靠近
各路的方言，胜利会师，可惜这儿没山
击中门楣上的铃铛，是那硬硬的尾音
而软软的前缀，就黏住了几只柳莺

向南，你就进入了春秋战国的版图
眼前的碑石，你可以触摸到
矗立的千年思想和一个人的品格
只要你的手指干净而灵敏
墓里的贤者和题碑的儒首
此刻，就安坐在庙中佛龛，默谈
请你不要打扰

关于碑身上那道闪电般的裂缝
我无法猜透它里面的细节和讯息
只是感觉它如开着暗花的古藤
扯我的衣袖。你不必为此比喻烦忧
但我可以告诉你
那棵高大的广玉兰已开花了
洁白，是给你寄存信仰和灵魂的

甬道的每个弧度里都有一个暗语
草坪上的文字站着，举着一方醒木
你不可径直踩痛它的神经
要不，即使你现在就跪在蒲团
口吐莲花，像一细再细的香烟
我也不敢确定，你是在救赎今世
还是践踏你的来生，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