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节中展现人性的丑恶

许晓鸣

在细节中展现人性的丑恶
----浅读雷平阳《杀狗的过程》
雷平阳的《杀狗的过程》很残忍，让很多善良的诗人颤栗。的确，这种诗歌充满了血腥气味，会让一些爱狗人士产生极大的不快。雷平阳也很残忍，竟然把血淋淋的屠狗过程用特写镜头一幕幕的展示出来，要说视觉冲击，这一点也丝毫不比时下热播的战争片镜头逊色。
诗歌叙述的杀狗的过程似乎是在一种繁冗拖沓的过程中推进，而正是这种形式，加重了悲剧性故事的厚重感，也增加了阅读诗歌时的窒息感。我们必须培植好自己强悍的心理素质，才能够面对丑恶世界的血腥。
在这首诗中，交替出现的人性与狗性的对应，让我们作为人类的角色不得不反思，尽管诗人并不吝啬用一些温文尔雅的词语来修饰人性，但并不能真正掩饰人性丑恶的本质。你看看诗中“主人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　”“
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　　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对于自己最为忠实的朋友的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多么富有欺骗性的人啊，不过人的技俩也显得太过矫揉造作。狗一次又一次在人的诱唤下，进入了人为他设置的死亡圈套，狗的每一次的“依偎”都能唤起悲悯者的同情指数，当然也更激起了对人性的反思力度。
在这里，狗似乎失去了自己的灵性，在“人”的面前，他除了让人随意的摆布之外，似乎没做任何的反抗和挣扎，甚至直到最后他恐怕也没有想到人对于自己的可卑算计。
人不是自诩是动物的朋友吗？不是总打着保护动物的幌子吗？可是多少动物最终还不是死在人类的利齿之下。鸡鸭猪羊自然不必说，人类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一饱口福。可是狗呢，他是一些人的安全卫士呀，对于一些孤独的人，狗甚至成了他们的精神伴侣，还有耕牛骏马，他们可是人的“大恩人”呢，可是最终人们还是把他们给大快朵颐了。其实人算计的何止是动物呢？难道他们就不算计同类吗？那真是太天真了，纵观历史史实，有多少人倒在了看似温柔的笑意中。我们可以好好想想“口蜜腹剑”是怎么来的。
有人说雷平阳是在闭门造车，我个人认为有可能他是刻意而为的。人的杀狗，我知道有几种。一种是对于几乎没什么反抗力的小狗，直接抓起来摔晕，而后就不急不躁的拿刀割喉，而对于那些有反抗力的大狗，必须先用木棒之类，将其击晕，而后再用利刃割破狗的喉管。狗其实是在晕眩中被人给剥夺了生命的。那两种杀狗的都是屠夫，他们自然只盯着钱或者烹熟的狗肉香，故而他们用不着在狗面前虚伪地扮演仁慈的角色。只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罢了。可是，雷平阳的诗中，杀狗的是狗的主人，狗主人杀的是对自己忠实的狗，所以有点惺惺作态倒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用小说笔法来写诗，这是这首诗的特点，正是在类似于小说中的细节展示中，完成了人杀狗的这一杰作。
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　　
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　　
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　　
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
诗的末尾，看是闲笔，其实是意味深长。说狗是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最耐人寻味的是“奔丧”两字，为谁奔丧，为何奔丧，他不正为人类的敲响了警钟吗？如果让人类放纵自己的邪恶而不加节制，人类自身的互相杀戮和算计也不远了。
附《杀狗的过程》
作者 /雷平阳
这应该是杀狗的　　
惟一方式。今天早上10点25分　　
在金鼎山农贸市场3单元　　
靠南的最后一个铺面前的空地上　　
一条狗依偎在主人的脚边，它抬着头　　
望着繁忙的交易区，偶尔，伸出　　
长长的舌头，舔一下主人的裤管　　
主人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　　
可是，这温暖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主人将它的头揽进怀里　　
一张长长的刀叶就送进了　　
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　　
像系上了一条红领巾，迅速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继续依偎在主人的脚边，身体　　
有些抖。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　　
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　　
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的温情　　
主人的刀，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　　
力道和位置，与前次毫无区别　　
它叫着，脖子上像插上了　　
一杆红颜色的小旗子，力不从心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他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如此重复了5次，它才死在　　
爬向主人的路上。它的血迹　　
让它体味到了消亡的魔力　　
11点20分，主人开始叫卖　　
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　　
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　　
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　　
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

2014 12 15

妙妙

这个人才是畜生。连自己养的狗都杀，而且是手段卑鄙残忍，一定会受到报应不得好死！5次，这条狗也是蠢货了，不知好歹死了活该！

许晓鸣

原帖由 妙妙 于 2014-12-16 12:59 发表
这个人才是畜生。连自己养的狗都杀，而且是手段卑鄙残忍，一定会受到报应不得好死！5次，这条狗也是蠢货了，不知好歹死了活该！

是的，当人的动物性挥发到极致时，比兽性更可怕。

妙妙

原帖由 许晓鸣 于 2014-12-17 13:01 发表
是的，当人的动物性挥发到极致时，比兽性更可怕。

我养10年小狗了。前二年我一条纯白色的中型犬也被偷吃了！一直很难过……

穷人~

喜读这样的文字，见性情，亦见思想纵深的挖掘。
这是不多见的。

[ 本帖最后由 穷人~ 于 2014-12-17 20:4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