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劫录》序2

放牛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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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扯。”大番薯牙痒痒的说着在抽屉里拿出一盒大中华，动作麻利地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接着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金光灿灿的打火机。咔嚓的一声把烟点燃，接着突出一口浓烟才侧过头对二婶悠悠的说：“根据你们的登记，和以往档案里提供的所有资料。你好像没有儿子？我告诉你。他作为陪人，我可以不赶他出去，但下不为例。”

　　“他是…他是我女儿的…”二婶好像有什么顾虑，吞吞吐吐的说：“他，他算是我半个儿子。”

　　“我是她的女婿，是被你们急急忙忙火化处理的人的丈夫。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我们合法登记的结婚证书。”我把一个红皮册子端端正正的递到大番薯前面的办公桌桌面上。“请问警官先生，现在，我应该有权利说话了吧？”

　　“这个…这，嗯！”大番薯的眼盖子快速的磕了几下后，咪成一条线。他躺回那张红木椅子里讪讪地说：“好吧，就这样。你们现在先回去。刚才我说的都是初步鉴定，但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我会提请局里再做进一步的调查的。日后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

　　“警官先生。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紧紧的咬住他不放。

　　“什么问题？你凭什么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大番薯眼皮盖子揭开了又磕下。“我问你。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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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我恨的咬着牙齿，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说：“你们不经我们家属同意。没有让我们家属见最后一面，就匆匆忙忙的火化我的亲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向你问个明白？你们急匆匆的烧了我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经我同意你就烧了我的亲人竟然连问都不让问，恐怕这天下都没有这个道理吧？”

　　“你要弄清楚，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这是大学党委和我们局党委再三研究的决定。”大番薯突然弹立起来，这次他真的不耐烦了。“我可怜你们才耐心的跟你们说这么多话，你们别不知好歹。”

　　“什么？你烧了我们的人是可怜我们，还说我们不知好歹！”我怒目圆睁。“你们烧的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亲人与你们学校党委与你们局的党委究竟有什么关系？”

　　“混账！怎么没有关系。”大番薯的声音加大两码。“你们的人在我们学校里，就要接受我们学校的管理；你们的人在我们公安局管辖的范围内，就要接受我们公安局的管理。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你们现在是在管理人么？你们是在毁尸灭迹！你口口声声说你们的学校，你们的公安局？这里的学校、公安局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我憋着满腔怒火，心情非常的激动。紧紧握着的拳头骨骼在卜卜的响。我真的想一拳飞过去，把这条大番薯头打的稀巴烂。“如果这里是你们私人的学校，是在你们私人的公安局，你们为所欲为或许我们不可以说半句话。但这里的学校和公安局都是国家的。是人民的。你要弄清楚！警官先生。”

　　“造反了你？什么谁是谁的？”大番薯咆哮着说：“荒唐！你不如说这里是你家的。”

　　我怒火中烧，恨恨的说：“你吼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这是国家机关，你们只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而我的亲人来这里读书，是交了大额费用的。”

　　“你。”大番薯的口气有些许回软。“你们交钱读书是国家的规定，起码我们没有强迫你们。既然你也知道我们是这里的办事人员，在这里出了这种事我们就有权决定，我们就有权处理。”

　　“什么权？但总不能因为你们有权，就可以随便剥夺我们的权。”

　　我孤注一掷的怒吼：“你们不经我们的同意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的爱人火化了。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见自己亲人最后一面的权利都削掉。你告诉我，你们这权是谁给你们的。那一条法律允许你们这样做的？”或许我的声音太大，接待室门外冲进来两个警察瞪着我。

　　“什么权都是我们某某党人的！法律难道是你可以说的？我们该怎么做还要你来吩咐？”

　　大番薯扬扬手让冲进来的那两个警察出去，眼皮盖子忽然揭的大开，里面的骷髅头珠子好像就要掉下来。他瞪了我一会然后眨眨眼，轻蔑的对我说：“别以为你是谁。你在这里大吼大闹，我完全可以把你关起来。”看着我气的无语，大番薯继续说：“我现在客气一点的告诉你，想太多是没有用的，说的太多更没有用的。这里还有几件死者遗留下来的，我们用来调查的物品，你们签收后拿回去。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

　　大番薯说着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东西。我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在发软发冷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我可以见见你们这里的领导吗？”

　　“我就是这里的领导。我就是这里的副局长！”大番薯冷冷地说着话，啪的一声，把一个透明的塑胶档案袋不重不轻的甩在办公桌桌面上。接着又拿出一个表给我填。我伸出正在发抖的手把档案袋里面的物品拿出来。是一支铱金笔和一台手机，还有两个精致的笔记本。笔记本子上鎏金的“笔记”两字，在闪闪的发光。姐，姐！我的心在在呼唤在灼痛。

　　“哎呀——我的天啊！歆兰啊…我的女儿啊！天理何在啊！冤枉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的天啊！我的女儿啊！天理何在啊！冤枉啊！呜，呜呱呜呱呱…”

　　我扶起瘫坐的二婶二婶忽然的大哭大喊起来：“歆兰呀！你在哪里呀？你应一应妈啊！歆兰，歆兰呀——我可怜的女儿呀！”

　　“二婶，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我们叫天天太高；叫地，地太硬；叫人，这，这里是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声音的。走，我们回家去！”

　　我在强忍着悲伤，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冤枉呀！天理何在呀……”
　
       ***
　　哐啷，哐啷，哐啷！

　　列车在摇晃着叫。车厢里站的、坐的、躺的挤满人。

　　“戈华。你和歆兰的那个结婚证书是怎么回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登记的？你们为何登记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二婶在挺直腰板看着我。

　　哐啷，哐啷，哐啷！火车的叫声很沉重。

　　我捧着用黑绸布层层包裹的歆兰的骨灰盒麻木地望着窗外。火车有节奏地敲叫着在代替我回答二婶的话。

　　“戈华。我在问你呢？你那个结婚证从哪里弄来的？”二婶在追问，火车仍然在哐啷哐啷的非常有节奏地晃动。我还是没有说话，还是在麻木的捧着骨灰盒望着窗外。窗外，黑隆隆的一片，偶尔有灯火闪过或一片火树银花追随，但我已无动于衷。见到我这样，二婶苦兮兮的叹了一口气。

　　“二婶。我去看看有没有卧铺，补一个让您躺一下。”回过头看到二婶一下子老了十年的枯黄浮肿的面容，我站了起来要去找车务室。但二婶把我拉坐下来。

　　“戈华。不用！”二婶指着通道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人说：“我比那些站着的已好得多。比这些坐在通道上的也舒服的多。你看这对老夫妻，怕比我大十年，他们不是都在地上坐的很舒服么？我们农民，生来就命贱骨头硬。躺一会，两百多元可要辛苦一个月还不一定能赚回来的，太不划算。”

　　我知道二婶的脾气。就算卧铺还有得补，她也是不会去睡的。否则她就不会死活的不让我买明天的卧铺票，非要马上的走坚决不在北京多住一晚。

　　“戈华…”二婶欲言又止。

　　“我和歆兰的结婚证书是真的。”我知道二婶的脾气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真诚地对她说：“二婶。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妈，我会孝敬你伺候您一辈子的。”

　　听了我的话。二婶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她低着头哽咽着说：“我知道，戈华，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二婶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亲儿子。”

　　“妈！”

　　我激动地，亲昵地轻轻叫了二婶一声妈。这一声妈我是想叫了好多年的，现在终于叫了出来。“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戈华！”二婶用她那双粗糙的，开始干枯的大板手紧紧的握着我的右手，低着头哭泣起来。

　　我们用的是特有的家乡话交谈。旁边的人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们说些什么，包括我们流泪哭泣。他们看了我们一眼后就忙着想他们自己的心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
　　列车在平稳地行驶，是前进还是后退对我来说没有多少意义。因为，我的灵魂早已出窍，去找我心爱的人。

　　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卜卜卜的跳的很厉害？二十多天前五一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和歆兰决定先登记结婚领取结婚证书，待她毕业回来我们再举行婚礼。来到镇民政办办公室里，办公室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她跟我们说李主任出去了。于是，我们就坐在办公室外走廊挨墙的排椅上坐着等候。歆兰靠在我膊头上把嘴附在我耳朵旁说：戈华。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心都快跳出来。

　　姐，你别怕！我们都已经符合登记结婚的年龄了。我淡淡地说。我们什么手续都已办妥。而且，这里的主任是我的同学兼好朋友。

　　猪！彭歆兰用手揪我的腰背。声音怪怪的说：你，你真是很笨的。我…我那里是怕！

　　哦？那是为什么？我支吾着不明所以，侧过头看到她的脸红彤彤的很好看。姐，你怎么了？

　　蠢猪！不跟你说。我忽然觉得腰背被扭捏的有点痛。歆兰再次把嘴巴贴到我的耳朵边：再过一会，我，我就是你正正式式的老婆，你开不开心？

　　这还用说？我还是很平淡的道：我当然开心的不得了。姐。其实你早就被我认定了的早就是我的老婆，来这里只不过是过过场而已。

　　口花。你是跟谁学的？我的腰肋又轻轻的被歆兰揪了一下，接着她就柔柔的来回抚摸我被揪过的地方舒服极了。弟。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哄我的。歆兰的气息吹进我的耳朵，令我全身软软的。

　　姐。我可不是哄你的。我很认真的急起来。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歆兰在妩媚的笑，满脸的甜蜜。

　　你们别等了。可能是听到我们的说话。办公室里的那位工作人员走出来微笑着对我们说：李主任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还是先回去，下个星期一再来。

　　没问题的，我们还是等等。我回答完想了想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我同学李镶良的电话。镶良，你在哪里？

　　我在市局里。李镶良回答说。你是彭戈华？你有事？你这小子好象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

　　怕打扰你嘛！我嘻嘻的说：这段时间是有点忙。我现在就在你们办公室门外走廊。已经等了你好一会。

　　李镶良说：什么事这么急？有事也不先给我先打个招呼，

　　我说：我跟歆兰来登记领结婚证书。


　　恭喜！恭喜，李镶良表现的很高兴地说：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一个电话？

　　我讪讪的笑着说：我们也是刚刚才决定的。一说好就过来的。

　　你们就是好玩。天仙配的羡慕死我。李镶良也笑了。他说：我现在真的抽不出身回来。这样吧，你们星期一过来我替你们办。

　　你别说的那么儿戏。结婚大事是庄严的，我们可不是玩！我懒懒的泄了一口气说：歆兰明天一早就要回校。要等到星期一是来不及了的。

　　哦。既然是这样，让我尽量安排一下。李镶良顿了一顿说：要不，你们把所有需要签名的资料都签好名后交给小唐放着。我明天特意回来替你们盖章登记就行。

　　我说：看来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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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榴

“妈！”

　　我激动地，亲昵地轻轻叫了二婶一声妈。这一声妈我是想叫了好多年的，现在终于叫了出来。“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哑榴

马年大吉！

放牛娃

原帖由 哑榴 于 2014-2-2 18:27 发表
马年大吉！

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