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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吻我未曾署名的苍老(——浅读徐钺2010年旧作《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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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7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你亲吻我未曾署名的苍老
——浅读徐钺2010年旧作《短歌》
  
  
  
  在新浪的枝头做窝,徜徉在人世的边缘,对于我来说,2013年第一个美丽的遇见,则是因着温经天,走进了一个名曰徐钺的——年轻人的精神海滩。
  徐钺在我的心灵深处:首先是一个诗人,然后才是博士;首先是一个孤独的跋涉者,然后才是被误诊的病人;首先是一个通灵者,然后才是一个仍然生活在北大的青年。
  我和他本是陌路。之所以对他顿生钦慕之情,是缘于他的一篇诗论《信使——论“匿名”,当代诗歌的一种缺失属性》;之所以对他充满着期待,是源于他的那首题为《真实与虚构——致王枫》的赠诗;之所以对他隐约有些担心,则是因为他2012年3月19日贴在他新浪博客里的这首2010年的旧作《短歌》。
  这首《短歌》,虽然仅有4节14行208个字,但却雕砌了一堵横亘在人与世界之间的柏林墙,给了注定是路过的所有繁华,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是一首“独白体”,时光似乎凝固在了那个晚上;这是欲图突围当下者的一尊雕像,误解已然成为了他脸庞的皱褶;这是两个深爱的人在子夜深处的相互偎依,奋力释然似乎是他们新找到的药方;这更像是一个烹煮了自己肉体的人,用那热汤在驱除自己灵魂之胃的饥饿。
  在徐钺的这首诗里,我们可以阅读到一个似乎不会顾及肉体悲欢的孤独的灵魂。这个孤独的灵魂,从葡萄、白杏仁、燕麦、黑橄榄的动脉尽头,静静地沉淀着苦或更苦的重量;这个孤独的灵魂,曾经对死亡满怀激情,如今依然;这个孤独的灵魂,不仅在哀悼着果实的睡梦,而且在命中注定的毁灭速度中悲伤地寻找着有自己署名的门板。
  应该说,这个孤独的灵魂,他品茗着夜晚,畏惧肉体里的盐,有一张流着飓风与深秋季节的脸;这个孤独的灵魂,他欲图摆脱自身的存在,渴望像星象大师的手掌一样脱落,封闭自己所有曾经打扫过的空间;这个孤独的游魂,他既像一把丢失了钥匙的锈蚀之锁,也像一只盛满寂寞却无人认领的酒杯,更像是一缕苍老的坐在落叶间的玫瑰的水雾。这个孤独的灵魂,他高贵到了已经脱落了肉体,美丽到了不得不回头,飘逸到了风生水起,冰冷到了温度计无法使用,也失望到了无人愿意去打捞。
  他与自己的爱人,彼此无间,心脉相通;他在这个世界,独立行走,异常清醒;他像鱼吐泡泡一样潜沉在大气的水底,却也像鱼一样,丢失了自己可以在人世的河岸享受阳光的腮。
  他像一个透明人,我们对他的起食饮居一无所知而他对我们的白昼和夜晚却心知肚明。他就是那个曾经朝夕陪伴上帝左右的人,天使并非他的职业、头衔、自命之名,而是一种无法更改的身份。他就像那位聒噪的老女人一样喋喋不休,像忘了向阿波罗索要永恒青春的西比尔一样,日渐憔悴并沉溺于疯疯癫癫的预言。
  他仿佛就是那位信使,“那位同时丢失了天堂与凡俗世界的信使,他需要同时寻找两者:那命令他言说的,那将被他言说的。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在人群之中手握那强忍的声音,像乞讨者紧握破旧的黑色琴盒,默默地,吞下时间。”
  这是一位纯粹到极致的人,可这样的人到底应该不应该成为一个诗人?换而言之,在当下,诗人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者说,当下的诗人到底丢失了什么?
  从当下诗人自己的内心深处来说,他们似乎无辜到了极点,他们沿途贱卖着稀世珍宝却少人问津。从当下阅读者自己的内心深处来讲,他们无聊到了极点,他们仅仅只善于在大好的春光里,嘲花草弄风月;他们无用到了极点,不知时务到了极点。从评论者的角度来看,他们正在遭遇着生产资料、生产成本和销售理念的三重尴尬;他们不是被评论者捧杀就是被路过者棒杀,他们逃无可逃。
  曾经在中国的诗坛流行这么一句话:“饿死你们,狗日的诗人!”这句话之所以能很快地窜红大江南北,是因为这句话不仅的确是新时期中国诗人、甚至是世界范围内所有诗人生活处境的真实写照,也是中国所有读诗者、甚至是全世界所有读诗者的共同心声。
  有人把新诗的衰落归罪到时代的头上,说是这个“凡庸、油滑、纷乱”的世界,斩断了诗人们的活路,憔悴了诗人们的背影,其实错了;有人把新诗的式微归罪到当下读者的头上,说是当下的读者们浅薄碌庸,品味极差,其实也错了。如果要我说新诗无人理睬或者说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发不出自己强有力的声音的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诗人们在被阉割之后,已经开始了大批量的堕落。
  诗人是什么?诗人不是商人,可你看有多少“诗人”在稍有名气之后不是在眼盯商机;诗人是什么?诗人不是政客,可你看有多少曾经才华横溢的“诗人”在稍有成就之后迷乱在了官场;诗人是什么?诗人不是娱乐明星,可你看有多少创造潜力的“诗人”在稍有读者群之后就投身于媒体世界的花花绿绿。
  被阉割不可怕,被剥夺了耕田也不可怕,真诚地贫穷着更不可怕,可怕的是当良知和正义被赐以锈蚀的镣铐驱逐到时代广场大受凌辱的时候,我们可以不围观,但不能不流泪;我们可以不愤怒,但不可以不祈祷;我们可以不祈祷,但我们不可以没等别人阉割自己却自己把自己先阉割。
  杨继盛,号椒山。河北容城县人。明嘉靖年间,他出任南京兵部员外郎中,笃实刚正,不畏权势,因勇敢弹劾大奸臣严嵩未果,反而惨死在严嵩的屠刀下。杨继盛在临刑前留下了一幅对联:“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
  想想杨继盛,想想司马迁,想想苏东坡和白居易,想想李白和李煜……想想那些为了艺术、时代和真理献身的人,难道我们今天以诗人身份自居的人,没有一点点的羞愧或无地自容吗?
  在中国新诗式微的当下,有人把新诗的出路指向了传统,主张诗歌寻根;有人把新诗的出路指向了西方,主张诗歌外鉴;也有人把新诗的出路指向了语言本身,主张言语修习。其实都错了。
  我不禁想问:《诗经》和《离骚》的传统在哪里?李白和杜甫向西方学习了吗?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和最精美的武器,如果掌握在一个白痴手里,又有多少正义与公平的秩序威慑力?
  在当下,诗人的确如徐钺在其《信使——论“匿名”,当代诗歌的一种缺失属性》一文中所说:“与其使命、其身份的关系,更加近似于一个信使——一个同时丢失了天堂与凡俗世界的信使。”
  但当“上帝被宣布死亡”,真正的“信使”——即真正的诗人,不应该迷失,而应该继续完成其送达的使命,并继续坚定自己上帝不死的信德,而不应该是在人世独自悲伤、堕落或沉沦,被假传上帝死亡消息的撒旦,暗暗玩弄于阴暗的股掌。
  在当下时代,宁可不写诗,也不帮衬伪诗学。宁可被饿死,也不愿意是以诗人的身份。如果没有人愿意亲吻我未曾署名的苍老,那我就以尴尬于人世的绝不妥协于魔鬼假消息的信使的身份,悄悄死去。
  我只是一个路过人世的读者,陋室鄙言,不必在意。祝福徐钺,祝福新诗,祝福这片曾经饱受邪恶侵蚀的土地!
  
  

  
  
◆附:



◎短歌

    文/徐钺


亲爱的,喝下又一个夜晚,我们依然
拥有曾经的玫瑰,和彼此
流着盐的身体,流着飓风与宿命季节的脸。

那么多的酒曾在你我的口中成熟
那么多的葡萄,白杏仁,燕麦,黑橄榄
苦或更苦的重量
它们曾摆脱自身的存在,向动脉尽头静静沉淀。

我曾对死亡满怀激情,如今——依然
那命中注定的毁灭速度在秋天重复,像悲伤
自星象大师的手掌脱落,寻找:有我署名的门板。

而你,哦亲爱的,你则寻找钥匙
你打开我所遗忘的空间,将酒杯之外的寂静斟满
你亲吻我未曾署名的苍老
在叶落中,在我哀悼果实的睡梦之中;一年,又一年。


XY
2010.Oct.6-7

  
  
发表于 2013-3-28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读一头腿残志坚的大象是如何感知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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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0 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都读了博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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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里程碑式的诗歌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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