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沙漠(外9首)

哑然

    Z---顾城
在激流岛垒起红房子
像一名卖艺人
写诗、画画、唱歌
他们成双成对的出现
或是按毛利人的规矩：触碰
鼻尖，交换彼此的嗅觉
而你，以及四月的旅程
在手推车上，过于缓慢的经过：
牧场、教堂、黎明……
此时，钟声敲落血液的颜色
一只白鹇腾空而起
      失眠
有人在喊我，我听到钟声敲过12下
亲爱的，是你吗？有时候我听到你在喊我：
“快起床呀！快起床呀！”我睁开眼睛，
对我而言，这并不是难事。以及你似乎就
要抓住我的胳膊，把所有的声音绑在我的指间。
难道，亲爱的，你在白天钻进了蔷薇树丛，
像一只松鼠，拥有灵巧的身躯？难道你带来
森林的气息，让我的呼吸变的迷离？
      信号
这是谁的邀请？从白天
从黑夜，一阵细腻而爽朗的微笑
压着浪花，涌成神秘的沼泽
一阵紧似一阵
像一篇抒情散文的高潮
曾经，多少颗心埋在这里？
又有多少棵树，被雕刻成锋利的箭
以及它们的角度，是否
倾心于太阳的描写？
而此时，又是谁沉陷其中
像一次不朽的恋爱

      水
谁说过你的颜色是吻掉的？
你组成我的躯体，而我只有
一张嘴。
还有我的女人，她也只有
一张嘴。
而平时，我们只是用嘴：
说话、吵架、赞美……
      镜
我触摸你的寒冷，你给我
一个小小的阴影
我往前走，你又拉近我的面容
你说：你是我的血肉之躯：
只有光，才能把我分离
哦，亲爱的，可我只抚摩到
自己的寒冷。当我失手把你打碎
以及我的梦、记忆统统
像那冰冷的躯体，被分散的光
一一分辨！
      野梅
亲爱的，你扎破了我的手
在灌木丛里，我的血液沿着
你生长的方向逃遁。你的
眼睛像我手掌上的黑痣，那么
醒目。头顶上，一群白乌鸦飞过
曾经，它们追随我，在被炸毁的上空
倾听海水的声音。那些嘈杂的抗议
顺雨而落。在你的眼前，是
它们扎破了我的手，并且在秋季来临前
修饰你的陨亡。此时，亲爱的
我看到拇指大的你，漾满红色的琼浆
并在夕阳前，染上我的心扉。
      再见
亲爱的，请掏空口袋里所有的钱
此时，我们不再需要它
以前，我们富有，我们挥霍着他们
并且驱散了周围的寒冷
黑色的钟，像无数只眼睛
在摆动，一直到现在
他们随时发生在我们的心里
并且占据我们的视野
而此时，我们不再需要那些钱
我们需要一把剪刀和石头
纠正我们的童趣，就像纠正
一道被班主任强调的错题……
      词语
他们悄悄的来，载满我的回忆
他们天真，在我的心里点了一把火
他们被多数人挂在嘴边，如“亲爱的”、
“小宝贝”、“对不起”。
他们收留了破碎，形如顽石
并且压在绿色的甲板上
此时，他们正在远航，从东京到纽约
从古印度到大不列颠
遍布任何人的耳朵。他们如一支
训练有速的部队，侵噬海水所有的颜色
并且把所有的贝壳装进自己的口袋
      黑豹
你是黑人的名字，组成殖民版块
你从我身边跃过，喝水、捕获
并把一只羚羊挂在树上
你奔跑，鬃毛燃烧，并点燃整个森林
你找到了我，并把鼻子贴近我的视野：
我感到，我们的影子彼此对立
此时，你昂起头，我看到一个叫
尤西比奥的男孩，把球踢进法兰西的大门……
      沙漠
因你的脱发而显的沉默
在彼此间，你显的更加忧郁
你讨厌任何声音，你走过
一个村庄，一个男人，甚至是
一口干涸已久的井
你依然往前走，曾经，你
有过女人的声带，唱过饱含甘霖的情歌
此时，你累了，你躺在一棵胡杨下
不相信任何一个过路喝水的人……
     2004-8-25

哑然

请大家多给意见

席芷

天啦,这么一组一组的发真难给意见啊.
但哑然的诗很棒,一直知道的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