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汪抒的短诗《绝望》

云抱 · 发表于 2012-3-19 10:43

《绝望》
作者：汪抒

细雨摄人心魄，缓慢的没有答案的减法。
细雨与永不变得老练的春蛇。

细雨的含义有限。
是指我与某个朝代的比较。
很显然我比他温润、丰富和绝望。

2012、2、22

“细雨摄人心魄，缓慢的没有答案的减法。”

解读：诗人选取细雨这个意象进入绝望的主题，视角独特，绝妙的构思也由此展开。细雨，犹如人生不可多得的某个惬意的篇章，摄人心魄便是这个篇章着力表现的一种情绪，它无以名状的缓慢的推进着。光阴在流转在流逝，诗人在恍忽之间，只能听取淅沥的雨声。至于细雨夹杂的冷风，细雨蔓延到何方，淤积在哪里，则统统归结为世俗的逻辑范畴，不在关注之列。纵然生命在减少，纵然永不知晓答案，纵然缓慢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却丝毫不影响细雨篇章的完美性。

“细雨与永不变得老练的春蛇。”

解读：细雨随风而舞，这让诗人联想到了春蛇，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了细雨的另一面。永不变得老练，则是冬眠的一种慵懒状态，是苏醒后的伪装，是表达饥渴前的一双热盼的眼神，是从冷中提练出来的某种滚烫。借春蛇，诗人展示了我们生命过程的某个炫丽的断面。在此，我们只需将心灵里的种种，与之一一对应就行了。

“细雨的含义有限。”

解读：细雨的含义真的那么有限么？濛濛细雨之中，可以探亲也可以访友，可以欢聚也可以送别，可以郊游也可以祭祀，可以酣睡也可以读书，可以花前月下也可以装神弄鬼，可以指点江山也可以裹足不前，可以忘了现在也可以瞻前顾后。诗人不点破，是诗人一眼就看穿了细雨所使用的种种蒙蔽的伎俩。站在人的立场，诗人的灵魂，永远需要一个与之相称的参照物。

“是指我与某个朝代的比较。”

解读：某个朝代，或许能够寄寓诗人的一切梦想，或许完全不能够。但是诗人需要这种比较，这不仅仅是书生意气。诗人坚信，所有深刻的思想，都能还原为活生生的生活场景；反之，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也必然的要寄托或承载某种深刻的思想才会有意义。一个生命，被一个朝代碾过，会留下这个朝代的所有印痕；反之，一个朝代，被一个生命穿越，也会留下这个生命的所有感触。这种比较是否值得，是否有意义，就在于是否遵守了灵魂法则。

“很显然我比它温润、丰富和绝望。”

解读：比较之下，诗人道出了另一番真谛：湿润、丰富和绝望。我想，这便是诗人此刻内心的真实。一个现实中的生命，会在制度机器的运转下失去水分和光泽，也会在观念流程的工序里变得贪婪和功利。这正是诗人所不愿看到的。生命的自由度，决定了其与朝代之间存在着某种天然的叛逆性或者说对抗性。把握不好这个自由度，我们就会忍受无尽的痛苦乃至牺牲掉生命。诗人明知，在与朝代的对峙中，必将永久的失去什么，但他更加明白，他将永久的得到什么。为着生命的完美和灵魂的尊严，哪怕怀揣一个绝望，也是值得庆幸和聊以自慰的。

汪抒这首短诗，有咀嚼的劲道，文约意丰，是我难得一见的一首好诗。在此粗浅解读，愿与同道分享。

201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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