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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回老家过年,呆了半个月。组织了《上海蕲春人》杂志文友聚会,参加了县委团拜会,还见到了不少老同学和老朋友,乡情可慰。老家的楼房长高了;街道堵车了;人情往来更烦了(老爸每月工资3000元,其中1000元用于礼金,1000元用于吃药,只留1000元生活费)。
春节刚过,“民工荒”又现,大学生就业却依然艰难。
听过不少企业老板慨叹80后与90后民工难以管理,缺乏父辈兄辈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
其实,新生代民工较之传统民工,可谓是自我意识觉醒的一群。就算同样被资本家剥削,他们也不甘象父兄辈那样逆来顺受,而会要求相对合理的劳动报酬,以及一定的人格尊严。
经济形势开始好转就再现“民工荒”,说明中国以牺牲打工族利益剥夺劳动力价值维持的所谓“世界工厂”的发展模式已难以为继。
新生代民工希望能平等地融入为之奉献青春与汗水的打工所在地,而不是如父兄辈那般被榨干血汗后赶回地理和心理距离都很遥远的“乡下老家”。因此,上海才会作秀式地为几个”优秀农民工”落户来显示“海纳百川”;深圳才会用户口作为举办“农民工诗歌大赛”最诱人的奖励来招安“打工诗人”。
生于鄂东大地,活到三十出头,虽有大半时日身在他乡,但我心中会永远珍藏那片乡土.
都市与乡土是文学不老的母题,尤其是当代中国太多如我这般身心牵挂两地的“两栖人”。
离别家乡既是痛苦又是幸福,痛苦的是乡情难舍,幸福的是心有依托.
遥远的故乡,因为距离才更美丽,成为我们美好的精神家园.
再大的风雪,也阻隔不断年年春节的归乡潮.
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我们,都习惯人在旅途四海为家,都市与乡土虽界限尚存却不再壁垒森严.
在上海,我这样的"新上海人"司空见惯;在故乡,我这样的"外出游子"蔚然成风.
都市与乡土,连接起我们的人生之路。然而,人在他乡没有我们的根;转头又是“回不去的故乡”,难免身心纠结。只能以苏轼的“万里归来年愈少,此心安处是吾乡”而聊以自慰。游子心境正如我去年清明所写的一首小诗:
清明时节,无风无雨
枯坐大上海顶层公寓阳台之上,遥望
远处的金茂大厦冲天矗立,光芒万丈
如同一支,不能点燃的香
遮挡住视线,看不见故乡,高高的山岗
祖坟的香火,老屋的炊烟,飘荡何方
眼前的都市,十字路纵横交错,令人害怕迷途
背后的老家,化作一枚十字架,烙印在心上
自我放逐的战士,手握写给父老的军令状
身陷注定失败的征程
莫敢回头,进退彷徨
末路的英雄,宁死不返江东
老去的游子,该往何处安放
时代的高速列车,主宰每一个乘客
起飞与降落的机场,都只是飞机的航线
不是最终的归宿
生命不过一个过程,死亡也并非结果
活着就要行走,走完人生不归路
所有的旅途,所有的大地,都将归于沉默
所有的远方,所有的星空,都无法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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