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马本名马为义,大学毕业後,1961年从台湾前往美国留学,取英文名 William Marr。获得核工博士後,他进入美国阿冈国家研究所从事能源研究多年,现已退休,专心写作绘画及雕塑。六○年代,非马开始写中文现代诗。留学美国後,他翻译了一千多首英美及其他国家的诗作,并在偶然的机缘下,开始参与美国当地诗坛的活动,曾任美国伊利诺州诗人协会会长,也是芝加哥诗人俱乐部的会员。此外,他也受邀成为多个中文诗刊及写作协会的同仁或顾问,并曾获「伊利诺州诗赛奖」及「吴浊流文学新诗奖」等荣衔。
马:开始几年忙於学业及工作,又要成家养孩子,没多少空馀的时间去接触诗。後来生活比较安定了下来,刚好白萩找我替笠诗刊译介美国当代诗,译着译着自己也写起诗来,但都是些中文诗。後来为了好玩,把自己的几首诗翻译成英文,有几首还被选入一些有动听书名如《现代诗年鉴》《杰出当代诗选》《最佳当代诗选》之类的美国诗选集,但後来想,写诗最好还是用母语,便专心用中文写诗,也没想到要去同当地的诗人打交道,只有一次在伊利诺州艺术局赞助下做了个双语诗朗诵的节目。直到九十年代初期,我在工作的阿冈国家研究所的所内通讯上读到一篇报导,介绍一位业馀写诗的物理学家同事。在科技挂帅、文艺风气极端稀薄的研究所发现我道不孤,不免惊喜,兴奋地给他拨了个电话。原来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大楼。他也兴奋地要我带几首诗过去给他看看,彼此谈得很愉快融洽。他希望我能参加伊利诺州诗人协会 (Illinois State Poetry Society) 和他主持的一个诗人工作坊。伊利诺州诗人协会隶属於美国州际诗人协会联盟(National Federation of State Poetry Societies),每两个月开一次会,主要是讨论会员提出的作品。也经常组织会员到医院丶老人院及学校去做朗诵活动。参加不到几个月,我便被选为该协会任期两年(1993-95)的会长。选举那天我刚好有事没去参加会议,是那位物理学家同事事後告诉我的。在他的鼓励怂恿下接受了这个任命。这事我猜同上次会议时,那位年轻气盛不把别的诗人放在眼里的协会秘书的发言有关。在我朗读了我的作品後,他头一个站起来〈一般我们都是坐着发言〉说:「你们看看,非马短短的一首诗,胜过你们一两页的长篇大论!」说得大家面面相觑,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就这样,我开始积极参与当地的诗人活动,直到今天。
谢:又是什麽因缘促成了你那两本英文诗《Autumn Window》 (秋窗) 和《Between Heaven and Earth》(在天地之间)的写作和出版?
马:不久我又被接纳入有悠久历史及相当声望的「芝加哥诗人俱乐部」(Poets Club of Chicago),成为唯一的非白人成员。为了应付这两个机构及诗工作坊的作品讨论,我陆续把自己的一些诗译成英文,渐渐地积聚了相当的份量。在美国,诗集的出版也同其它地方一样困难,我也没这个野心与打算。倒是一位搞化学的美国同事,读到了我的诗,说很喜欢,特别是那首<鸟笼>,使他想起了留在立陶宛故乡的父亲的处境,极力鼓动我自费出版。他甚至愿意帮助负担部份费用。我当然不会要他出钱,但不免有点心动。刚好那位物理学家同事开了个小出版社,发行他自己及朋友的书,便借用他的出版社名义,自己在电脑上排版,用自己的一幅画做封面,找了个印刷厂,便是1995年底出版的这本《Autumn Window》(秋窗)。出版後不久美国大报之一的《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用了文艺版头版两大页的篇幅评介报导这本书,轰动一时,我也到处去朗诵签名售书,算是相当成功。但次年这本书再版後我便不再有那份冲劲去推销,而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绘画与雕塑上面。直到去年一位美国诗友由一家POD (Print on Demand, 列印所需) 的出版社出版了一本相当美观的诗集,一时心动,便把近几年来所写的诗整理了一下,再加上从《Autumn Window》里挑出的一些自己比较喜欢的诗,便成为我的第二本英文诗集《Between Heaven and Earth》(在天地之间),由同一家POD出版社在去年底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