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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逾越的姓氏》(二十八章)(节选偶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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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0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无法逾越的姓氏》(二十八章)

引:在无法逾越的姓氏笔划面前,我们将啜食自生自灭的苦果。


那是一朵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垂落下来的花。
它把眼神丢在日轮之上,它不在乎日轮之下她的阴影,它只想消失得更快些。
它经历过一场繁华的生活。叹息,晴朗,灰色,白色……
红色是它曾经用心勾勒过的,在雷阵雨将停未停的片刻,在化茧成蝶的片刻。
它是迷失的。

这样的红色,它要留给终将一身瘦骨的老妇。老妇也如花,终将谢去。
柳无语,花凝噎,语言是多余的。
别再探询花朵究竟姓什么。它最普遍的姓氏是姓我们,它在我们猝不及防时抵达。

就把它当作情人吧!
我们要吻它,宠它、折磨它。在它需要时,我们还要毫不吝啬地送给它泪花花。
哦,泪花花,它姓暖,还是姓寒?


一股波澜将全身淹没,那些寂静中的变幻吃了安眠药渐渐睡着了。
流星掠过窗口被反复咀嚼着,月亮的红唇花蕊般绽放。
我们用美和不美构筑的理性,已经攀升。
我们在虚实之间延展、收缩,自成一体。

面对崩溃的蚂蚁,我们不再蜂拥而上;面对策蹄的骏马,我们选择停歇。

让善于怂恿的云朵飘过去吧!
我们本就是开拓者。我们离生活最近,近得都快与摇篮一样了。
快告诉我们的妈妈吧:
我们要以骨为柴,点燃颓废的烈火;我们要铺就红地毯,穿越花开花落。

浮生尔尔。存在者,终将像指甲一样脱落。
而我们,要学会将时间的毒瘤切割。我们要活得像花儿那样,用绚烂将自我挖掘。

有时候,只需弯一下腰,天就蓝了……


云朵在抒情。许多云朵异口同声地抒情着。
它们一会说自己姓白,一会说自己姓云,一会又说自己姓黑。
这多么奇怪。

难道它们走错了路?难道它们立错了志?
难道是一个物是人非的意象打扰了它们?
难道,它们自己将自己放错了地方,以至于再也无法复原。
这多么荒诞。

我们与云朵的经历类似,我们也时常分不清自己的姓氏。
我们的姓氏在独木难成林的林里成为木,我们的姓氏在森严壁垒的垒里成为土。
我们是一群装在套子里的人,无法自由呼吸。
这多么凄凉。

多么凄凉的原生态啊!原生态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姓氏。
凄凉的源在哪里?它姓什么?


只剩下碎片了。
酒壶?杯皿?冰?火?板结的土层?遗忘的苦难?此在的繁华?我们?
无论是什么,都令人振奋。我们信守残缺。
我们同样苏醒、灿烂。面对原始的新鲜的太阳,我们用心砍下,再用心丈量。

……光芒,布满荒野。
我们整个的祖国托起了我们背后血热的瓷土和病患。
那些臂膀之内以及臂膀之外的理想事物和非理想事物都是属于我们的。

更强悍的隐疾,请大胆袭来吧!
剩下之后剩下的碎片必然是属于你们的,我们圣洁的身躯掩盖了肮脏的骨骼。


为了拯救一个姓氏的命名必须先毁灭一个。
然后,再用已经毁灭的那个,加上一个、乘以一个、减上一个、除以一个。
这道诡谲的生命之题,多么难以破解。

怎么还在水袖长舒?
文字都结网了。一片又一片倒下的谷子,它们的青春都被我们抽完了。
那微微颤抖的是谁?那永不间断地,用野兽的口吻呼唤我们的又是谁?

是会解题的人们吗?
如果是,请他们活过来;如果不是,也请他们活过来,但他们活过来的前提是:我们死去。

十二
无论我们是谁,我们都不放下手里的杯子。
杯子中有我们的影子、我们的孩子。
我们瘦弱的影子,我们丰腴的影子;我们聪明的孩子,我们愚笨的孩子。

杯子中还有被世俗的白眼呢,但我们不怕。
我们会用一种更苍劲的生活方式加以抵消,眼睛可以走,心必须留下。
我们似一面荒诞的镜片,看不清繁花,也看不清月华。我们泪如雨下。

额头上的汗珠能变成雨吗?
一个声音在回答:“如果你们想得到什么,就去和太阳对话。”
我们的影子火种般蹿起……

……终于,燎原了。
一棵又一棵新发的小芽充满稚气,它们变成了我们最终滑稽的伴侣。

十四
在心壁的花蕊上,收起膨胀的声韵吧!
此刻,我们只是想得到一个与我们心灵背道而驰的回答。
我们先放飞寒风之上梦想的梦想,再放飞行囊空空的情境下屡遭禁锢的自己。
然后,我们为爱情而舞,为欲念而舞,为野蛮而舞,为媾合而舞……
虽然,我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梦的纤痕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烟的意象,莫不是天空馈赠给我们的金钥匙?
正确答案是:魔有魔的回答,鬼有鬼的回答,人有人的回答,兽有兽的回答……
错误的答案只有一个:他们边回答边睡着了。

十六
一名又一名旗手走在山之阳,水之阴的尽头。
……他们与山水混为一谈。究竟:
山是母性的,还是水是母性的?究竟水是父性的,还是山是父性的?
这将是我们终身无法解开的谜团。

解不开就解不开吧!我们不会因此丢掉一个翅膀。
其实,在说出自己的姓氏之前,我们从不在乎自己的性别。

忽略光阴纯粹的底色,我们无法区分野花与家花的具体差别。
它们哪一个才是春天真正的旗手?哪一个最先趟过成长和繁衍的水泽?

面对山水,我们要保持自己的惯性和颜色。

十八
好像苦丁茶一样,我们成了为苦抒情的高手。
我们喜欢苦。喜欢那种从掌心摊开,被空气比拟的苦,喜欢用苦浸泡我们整个肺腑。
我们坚信,灵魂里银色的苦是长着翅膀的。它虽然没有固定的居所,但它绝不认输。

当苦,为我们所欲;当苦,穿云破雾;
当苦,被尘埃压着;当苦,风干成木乃伊;
当苦,真正的与男人和女人交叉在一起,它便会长出一颗红太阳般的心。
它在长出心后,便不苦了。它慢慢变成一本又薄又厚的书,供我们阅读。

我们要将这本又薄又厚的书传给子孙万代。
这本书是甜的。它警醒我们的子孙万代别去做任何非分之举。
哪怕负债累累,哪怕逼债的长鞭永不停息地甩起。

这是活着的迹象,这是我们最软弱的部分发出的最坚强的声音。
这声音无数次证明着:时间是流动的,在无法逾越的姓氏笔划面前,我们将啜食自生自灭的苦果。

二十
越来越浅了,从奶奶额头的血到姥姥额头的血。
我记不清她们离去时我长跪几次。那是一个什么日子啊,飞鸟断翅,柳树折枝。
被泪水淋湿了大半的风苟延残喘着。

那天,下雪了,泪和泪在雪的时光里纵横交错。
面对模模糊糊的一片,我们是平静的。世事如棋,我们是雪地里黑色的棋子。

雪会融化吗?二位老人会醒过来吗?
如果她们不醒过来,我们用什么才能搅动大地的神经?
如果她们醒过来,我们又如何用临渊的秋天盘问临渊的春天?

——没有如果。似水流年,越浮越远……

二十二
父亲用斧子砍树的时候,母亲正在织布。他们幸福地生活着。
我们仓皇出逃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全然不知。
他们走进了我们的身体。

我们的身体是属于他们的,正如他们的姓氏也是属于我们的。
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当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在岔道上相遇。
你咯咯咯咯的笑什么,这全部是真的。

我们都是等待流星的孩子,那些在时间边缘留下的变迁史与我们无关。
我们在酣睡时会显得更加理智。
梵音袅袅,心音袅袅,丁零当啷的人生多么辉煌。

有鸽子飞过,拯救的过程清晰了。
快避开梦寐以求的一场轮回吧!烟火香,我们关于再生的比喻很恰当。

二十四
我们被震撼了。顺着鼎沸的人群我们来到了闹市。
闹市建在一座白色的屋顶上,它与天空挨得那么近,近得我们伸手就能摸到星星。

夜,是一个黑色的季节。它是我们反复离去的见证者。
夜,在一道曙光出现前,除了用激情折磨自己,还用表面的端庄掩饰私底的凝重。
夜,是我们风烛残年的影子,是我们诗章里不会痊愈的枯肠。
夜,是我们漂泊的归宿,是经常“哧”的一声陪伴我们的童年的炭火。

——如今,我们长大了。
我们的姓氏几经波折,而它的名字一直没有变。
就是在现在,我们还经常将黑夜叫成白天,将白天叫成黑夜。
我们在很多时候成为别人,真的假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是人非人皆可以互换。

毋庸置疑,我们是一群夜盲者。

二十六
我们是俗不可耐的人,我们早都承认了。
夕阳羞涩,年轮似盐。泥土和泥土挤出一张又一张贴有我们未来的标签。
标签的正面和反面一样,正如生命的起点和终点。

我们飞翔的姿势多像一只只蓝蝴蝶啊,但我们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花园。
面对岁月之役,我们没有任何特别的构建。
就这样吧,花红草碧牵动人间。

地平线乍隐乍现,我们不断弯曲着。风拂过我们的脸,我们的脸没有变。
那一道道加深的皱纹,多么像脸的花边。

哦,那亮眼的流岚,渐渐变圆……

二十八
在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生命的繁衍怎么被强迫停止了?
这真不是滋味啊!
我的衣服刚刚脱下,他的鞋子才离开土洼,你踩到寂寞的雪浪,她一身凯甲。
我们含莘如苦,也含苞欲放。

到底谁来听我们说话?
我们不是童话故事演绎而出的阳光之瀑,我们是有祖宗的。
列祖列宗在上,我们为什么背离他们而时常捏造一幅又一幅的玻璃画?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人啊!
暗香初绽,一盏微弱到极致的灯守住谷粒,守住我们。
原来,大地是我们伟大的母亲,我们姓原野,姓落日里饱经沧桑的滴血的龙姓。

    2010、10、16——2010、10、20
发表于 2010-12-30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沙发啊,难得。这么好的语言,这么深刻的思想。问好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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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一朵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垂落下来的花。
它把眼神丢在日轮之上,它不在乎日轮之下她的阴影,它只想消失得更快些。



拜读学习 精华诗章,青蓝格格的散文谆<咬紧你的黎明>是<诗刋>11月的两篇重点推荐的镇山之作之一,巨著七十多行,读几遍不厌,望格格转过来以飱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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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让善于怂恿的云朵飘过去吧!
我们本就是开拓者。我们离生活最近,近得都快与摇篮一样了。
快告诉我们的妈妈吧:
我们要以骨为柴,点燃颓废的烈火;我们要铺就红地毯,穿越花开花落。


泣天地警风雷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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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今,我们长大了。
我们的姓氏几经波折,而它的名字一直没有变。
就是在现在,我们还经常将黑夜叫成白天,将白天叫成黑夜。
我们在很多时候成为别人,真的假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是人非人皆可以互换。

毋庸置疑,我们是一群夜盲者。

夜盲者中的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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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里有密电码,格格的作品古典与现代的思索相结合,有着女性独特的思考和对世界的看法,
元旦快乐吧.新年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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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只需弯一下腰,天就蓝了……”


祝青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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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是一群装在套子里的人,无法自由呼吸。
这多么凄凉。

多么凄凉的原生态啊!原生态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姓氏。
凄凉的源在哪里?它姓什么?


充满了对生活的思考。文字是沉重的,内涵是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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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1 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是俗不可耐的人,我们早都承认了。
夕阳羞涩,年轮似盐。泥土和泥土挤出一张又一张贴有我们未来的标签。
标签的正面和反面一样,正如生命的起点和终点。

充满哲思!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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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一问候各位,新年顺意,新年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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