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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7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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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让美回归本身


  
       《洛丽塔》是一本好看的书。贯穿这次感性的阅读过程,最肤浅的打动来自语言,最深邃的回味还是语言。这时去讨论何为小说的第一要义是愚蠢的,就会觉得这本小说单纯得只剩下了语言本身,那也成就了其小说本身——一本难得的纯小说。
       小说的语言不单单指的是文风,你大可以说一位作家杂文如何犀利辛辣,散文如何清新感人,可是这一套陈词在伟大的小说中间就很不管用,也很不够用。《红楼梦》的华美并不只为了绮丽繁复,可以是风极一时的大家族的兴盛气象,可以是人物对侈靡的眷恋,可以是很多,如果只剩下了单一到一种就可以概括,那只是一本玩弄花哨和技巧的拙作。同样,《洛丽塔》的语言是唯美的,甚至太美的,但不是一个仅仅拥有好的文笔的庸俗作家就能写出来的。
         

       这样美的文字走向内心。叙述方面最大的特点就是小说展开情节的无比之慢,慢到读者无法跟上他的思维,对,就是跟不上。道理很简单:相对于亨伯特,我们实在过于“正常”。文字如奔腾之水大肆横流,这正像充斥着的亨伯特的无穷的臆想和淫思,这又是“正常人”抵挡不住的。这里自命正义的“正常人”就像是书中审判亨伯特的法庭,他们在滔滔不绝的亨伯特面前一言不发,不知如何回答。和女性的不平等地位的产生一样,那一切合乎常理的“正常”是被塑造起来的,这样的模型一旦建立,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铲除异己,“非我族类,其行必异”。在他们看来,亨伯特最大的错误恰恰在于他的爱和他们不一样。在亨伯特描述出一个无法想象的爱的世界的时候,那些缺席的“正常人”围坐一圈,叽叽喳喳地议论,以手中审判权肆意妄为。他们对亨伯特的想象又正像《洛丽塔》出版时,好事的查禁者对其书的想象。纳博科夫天才般地预料到了现实的命运,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要知道,现实世界要容忍的,不是亨伯特这个人,而仅仅是这本写亨伯特乱伦之恋的书,一本小说就足以让整个伦理体系颤动,让满世界的仁义道德受不了。


       作者将赤裸裸的表白写在最显眼的书本的第一页:“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得由上颚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让一切读者震撼,让道学家畏缩不前。还是回到夸张的情节铺陈来看,他们能忍受甚至渴望来几次酣畅淋漓的性描写,而不是亨伯特那喋喋不休的抒情和诗意叙述,在敏感的性描写上,作者做到了最大限度的隐晦,让别有用心的人又一无所获。令人害怕的并不是淫,而是意淫,《红楼梦》第五回中警幻仙子称贾宝玉“天生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贾宝玉也被称作“古今第一淫人”,要说淫,宝玉甚至还不如薛蟠,可他的全部心思,和亨伯特一样,在意淫上,这就挑战了“秩序”,对所有的“正常”人开战,不能说不壮烈。


      亨伯特把恋爱回到了恋爱本身,恋爱当然是世间最美好之一,但纯到无杂质处的爱,确实是疯狂而难以接受的,甚至按惯常的逻辑去看的话,是很恐怖的。“为你笑为你哭为你笑,说话再无话可说的时候。”一种无比强烈的控制和占有,爱被燃烧到了火急火燎的欲望,过滤掉心爱人的一切世俗的行为,她就是完美的化身。这样的爱谁曾识见,又有谁堪承受,她已被抽象成了他的全部世界和意义,成为的所有言行目的的指向。超越凡俗的爱带来超越凡俗的快感,当然,最多的,当然还是亨伯特心中一点一滴累积的伤痛,要知道,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他对洛的爱只是一厢情愿,他将一个人的爱诠释到了无限,给读者的是一个概念里的世界。不要尝试给这种病态的爱找寻心理学上的命名,这一点我和亨伯特的观点一样,鄙视精神分析学派的“童年记忆”的解释,因为这就是爱,这就是男女之爱,而不是其他。
       
       一本展示情爱本身的小说,只能用回到美本身的语言来叙说,这就是《洛丽塔》的动人之处。透过一本小说,我看到的是语言能到达的极限,我看到的是爱所能达到的极限。
      

       《洛丽塔》不愧是小说中的小说。

[ 本帖最后由 少年游 于 2010-10-7 00:21 编辑 ]
发表于 2010-10-7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约瞧了一下,别说,这小说这么一介绍,我这古板的,还真看不了。就你这评文,我也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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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7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烈火的轻云 于 2010-10-7 00:20 发表
大约瞧了一下,别说,这小说这么一介绍,我这古板的,还真看不了。就你这评文,我也脸红。

烈火大哥别误会了,其实都是主要是主人公的意淫,而且限制在情感上,真正的性描写比一般的长篇(比如《尘埃落定》)都要少得多,但就是容易被误会,谢谢您来读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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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7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意淫我也看不了
私人的事,不赞成搬上来;当然不能阻止,也无法阻止
淫秽的,我会进行攻击和举报;其他的离得比较远
这回离你这篇还是比较近了。

[ 本帖最后由 烈火的轻云 于 2010-10-7 09: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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