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亲爱的——

木叶. · 发表于 2010-7-8 18:17

致亲爱的——
萨满

我叫你萨满
姐姐
你在后花园种下向日葵
在手心种下人形偶、树形偶
外婆的小萨满
我绕开你指端的宗教，坐在你和他们中间
你看不到我
你也在举杯，但不说话
戏剧里的角色，都是你替他们安排好的
依照生活与艺术的关系，你为这些枝头的葫芦
画下饮水之瓢
海上的盗火者一生未归，你一言不发
双目平视。开阔处，蜂飞蝶舞
外面的都将回来，“就像树叶曾经在高处
现在回到了地上”

大地安排好了一切，你抿嘴
冲狐狸笑笑
高声说话的都是过去的人，包括鬼
我仰头看你，我迎向饱满的花盘
内心烛火平静

致无限河山

浅水露出河底
终于可以安静地坐下来

姐姐，我和你说话的当儿
你可以关上舱门，取走高空中的草莓汁
可以不去人多的电影院

就在开满白花的瓜藤下
在一行诗里，走遍你的祖国
累了，摘下手套，摸摸外婆的体香
我们不谈死去的人依然活着
也不去谈此时说话的人
和戏剧的尾声

人鬼关系，布满这无限河山
你叫声叶子，她先于你落下来
愿你的疼痛，略小于微风揉皱的水面

拆迁

那些屋子里
有住旧的家什和呼吸着旧时代的人
夏至以后
天越来越短了，再往后
会越来越夜长
梦多。那么多旧怀表、旧棉袄
那么多结满果壳的旧房子
怎么推得倒
人民从一道门进入另一道门
又从一扇窗前
站到另一扇窗前
所见略同

变卖完旧墙、旧屋顶、旧黄历
城市越来越小
旧窗台的花
开在对面女孩的眼中
我们以这样的遐想
争取秋天的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