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那只麻雀（外二首）

王光中

城里的那只麻雀（外二首）

王光中

在乡下，我从来不会担心会睡过了头
清晨的麻雀往往比母亲起得还早
三三两两，站在临窗的树枝上开心唠嗑

今晨，我看见的那只麻雀
在五楼的楼顶上扑棱几下翅膀
左顾右盼，正与一只鸽子遥对
或许是楼房太高，湮没了其间的树木
零零散散，无法长出向阳的巢
只在公园的矮枝上，我看见几只鸟笼
画眉八哥鹦鹉黄鹂，还有斑鸠
我想城里人是看不上咱乡村的麻雀的

误闯城里的那只，在某个黄昏
一座座高楼大厦让它迷失了方向
在街道与街道的狭窄缝隙里飞行，很是艰难
没有找到乡下可以驻足的麦垛
城里仅有的空地叫草坪
却让许多对恋人给一一占领

那只麻雀是否就来自乡下
我突然不敢确定，但是
当我与一帮说着我熟稔的方言的人相遇时
我敢肯定那只飞在他们后面的麻雀同我邻居过



属于

四围的青山属于南方的
奔腾的河流属于南方的
湛蓝的天空也属于南方的
……
南方的船向南航行

一口饮下半瓶的白水
那属于北方的白水，真凉
追随南方的船，若即若离
那只翻飞的水鸟好像来自北方
当然，船上的我肯定是属于北方的
呢喃北方的方言，一直在南方的耳畔



南风亦扶墙

村庄太小，甚至可以忽略
背靠山，土石垒砌为屏
急促的冷恐高，爬不过杉木的头
南风追来，和阳光在村口缠缠绵绵
墨绿的树冠是捂不住鸟鸣的
三月的桃红究竟拨动了谁的琴弦
叩响春天的心扉，一指接一指
涌动的溪流与庄稼的血脉相连，汩汩前进
哨音从瓦楞上落下来，翻了几个跟头
顽皮的风筝跑上蓝天的额头，与大雁同行
荷锄归来，父老乡亲蹲坐在南墙根下
精致的小菜伴着稀粥滋溜溜喝响
墒情，慢慢地在粗瓷花碗边湿润
南风亦扶墙，一池清水荡开
织就的地毯挂在南风扶平的墙上，黄绿相间

风雨如磐

朴直而有生活气息的诗意。
细节的描写非常生动，情感拿捏得恰如其分。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