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情思

何剑声

　　
端午情思
　　
　　
■何建生
　　
　　长大成人后，我总觉得：这样那样的节日，都是属于孩子们的。直到后来，端午和中秋也有了法定节假日，我也才意识到端午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节日。
　　离家多年，在异乡，十几个端午节匆忙而过，每个节日都过得大意而且潦草，我甚至从来没有刻意惦记过这样一个普通又平凡的日子。
　　然而，新一年的端午节近，街上的商家纷纷摆上了形态各异、色香味各异的粽子。看看这异乡的粽子：长条的、扁状的、浑圆的，也有棱角形的，但怎么看都比不上母亲亲手包的粽子能够吸引我的视线和味觉。异乡这么卖相差的粽子，我一点尝试的念头都没有，却是唤起了我对母亲对故乡端午节的缤纷情思……
　　童年时代的端午节是快乐无忧的。节日那天换了母亲卖来的新衣服，奇怪的是节日那天的早餐吃的并不是粽子，而是韭菜面条，面条上面盖着油旺旺的荷包蛋，有些象生日时吃的长寿面，它们的意义是否一样，现在的我还是不太清楚，这大概是我们那儿的一种风俗吧！而且在我们村庄的左近只有我们何姓人家有这样的风俗。
　　吃了韭菜面，同村的小伙伴们就相约着去几里远的乐安江看龙舟比赛。端午节的乐安江鼓乐喧天，泥尘滚滚。那时候的江边圩堤还没有砌上水泥石头，堤坝上人多拥挤，不时有妇女小孩被挤掉进水里，但是不用怕，人多呀，会水的人也大把，又是夏天，几个大人不约而同的一头扎进江水里，一会就把落水的人提到岸上了。
　　龙舟比赛有群赛，有对赛。群赛偏重于娱乐性。捉对比，就有赌的味道了，输的一方眼睛血红，赢的一方兴高采烈。上面说了，既然是赌，就会有不服的。输了赛事就打上嘴仗，什么话都说，专往人家痛处说，这样就违背了娱乐节日的宗旨。最糟糕的是从龙舟比赛发展成打群架，在水上打，举起的木浆，就像刀片子一样在乐安江上挥舞，龙舟翻了，人落水了，有人的头被打破了，有人的腰身被砍的直不起来了。圩堤两岸有哭声，有呐喊助威声，有人干脆跳进水里加入混乱的战团。
　　一条乐安江，一边是万年县的人，一边是鄱阳县的人，本来是睦邻，因为龙舟赛事结下了仇怨。当然这种仇怨是小范围的，仅限于江两边个别村庄。血腥的打斗还是给小孩子们提供了许多课堂以外的谈资。
　　一场龙舟赛事看完，也就到了节日的晚上了。划龙舟的汉子们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收获。龙舟每到一个村庄，出嫁到那个村庄的女儿就会卖来丰盛的礼品迎接娘家的龙舟，所收的礼品每个划舟的汉子都有份。同理，别村的龙舟划到我们村里，他们村子里嫁到我们村子里的女儿，也要卖丰盛的礼品迎接她们娘家的龙舟。收了丰盛礼品的龙舟在村前湖塘里划起来就上劲得很。
　　除了龙舟比赛，端午节给我留下的记忆实在散乱得很。粽子是节日之前就提前包好了的。包粽子也是一门手工活，而且男人是不参与的。我喜欢吃祖母家的火肉粽子。火肉粽子就是糯米里裹一块田螺大小的腌肉，由于吃盐很深，肉紧，便有了丰富的嚼头和回味。
　　母亲包粽子的手法上比祖母包的有卖相，祖母包的粽子个大，米实，放到锅里一蒸，发涨的糯米就把粽叶撑开来，露在粽叶外的糯米又烂又粘，不好吃。相比之下，母亲包的粽子个头适中，填米的时候，在粽叶里留有一定的空间，蒸熟的粽子不至于撑破粽叶，极大地保证了粽子的原汁风味。
　　粽子包了蒸了，就忙着走亲戚，我们那儿叫送节，送最至亲的人，要送也就是送母亲娘家的亲戚。好像在篮子里提上十六个粽子一挂两斤的猪肉，有孝心的就炖一钵老母鸡给娘家的父母吃，经济宽裕的给父母现金，老人也乐意接受。
　　时至今日，节日的气氛在我生活的周遭是越来越平淡了。人们除了忙着挣钱还是忙着挣钱，故乡留下守望岁月的老人和孩子。父亲说村里的龙舟已经搁置好多年了，留在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是怎么也抬不起沉重的龙舟的……
　　
　　

[ 本帖最后由 何剑声 于 2010-6-15 16:47 编辑 ]

木芙蓉

叙事散文，透出浓郁的节日气息，端午节本就是历来传统佳节，这回飞雪说还是诗人节，我还真觉得是有那么些惊喜，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到分量了。
楼主的文章很细腻，每个情节描述到位，让我们在这样带有回忆式的氛围里慢慢享受棕香吧！！祝节日快乐!

静如

不错的文笔，欢迎常来，祝节日快乐！

周飞雪

我们河南的诗友在昨天一起过了一个诗人节，见了那么多家乡的诗人，就象见了亲人一样，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