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乡

四——毛

故 乡

(1)

梦想着一片雾中包含了你
在黑夜中睡了一夜的样子
在阳光一层一层剥去
你衍着金色烟斗远远战栗
如云一样飘过槐树的身子
第一镂光线总是习惯性栽在田头
接着慢慢回顾汹涌般来
带着晨风晨露金光闪闪
终于燃起一把柴烟,在最早而且必要
把整个村子照亮照响

(2)
在大麦用尽生殖的语言
只为破土而出的一种阵痛
泥巴祈福无上悬念凝神聚思
夜晚,槭子树花香,飞万里
故乡坐在石头上举着空酒杯
一点一点写下夜雨踏歌的节奏
整个思绪飘飘荡荡
像蛇的睡眠弯弯曲曲
在酒力的深处发出啮齿声
刺穿天空同样刺穿
白云沉寂下太阳的脸
故乡终于躺在石头上
下面是水和天空没有云彩和太阳
(3)
把你藏在窗下的小鸟揉成团面
一块一块搓成月亮下进锅中
每一个节日我们捧着碗欢庆
母亲,匆匆忙忙往灶中加把草
我们的渴望在火焰中一次次冲上顶端
原来我们的心在一口锅中沸腾
即便烧坏了眼烫坏了嘴心里还是
念着在春回大地小鸟雀跃的时候
杜鹃花一波红一波红红上额头
站在异乡远远的看得见故乡的鼻孔
在吹过一片山一片林的风中
(4)
顺次压弯身子的白杨青松翠竹
连着野猪刨食一个季节的玉米梦
山上走来的一群人吹着唢呐敲着鼓
诗人昨天在墙上写下大大的'喜'和'丧'
今天出于必要摆出天地君亲师位
前列两个闲汉谓曰碳化门神
肥大的猪总是逃不过节日为它准备的礼
圈中溜出来手起刀落鲜血如柱
母亲们擦着围裙手捧纸钱经过
灶,门,灵台,念念有词留下堆堆灰烬
男人赤着脖子围着桌喝烧脸的酒
一年一度的辛酸喜悦爬上枝头






[ 本帖最后由 四——毛 于 2010-4-19 10:43 编辑 ]

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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