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 灰夫人（九）

海嫫9

溜走的雪人孩子


　　哦，我的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早你就在窗外彷徨、自语？
　　是什么让你如此焦虑不安？
　　难道是夜寐的寂静，使你听到了我所未闻的细节？
　　还是从南国一路北上的春天，在这样一个早晨叩动了小城之门？


　　“我的傻丫头，”我喜欢清晨这样称呼你：“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管这个春天以什么方式莅临我们都平静地接受吗？难道仅仅过了一夜，你便改变了主意？”

　　请等一下，让我从僵硬的沉睡中提起情绪。
　　是雨声？
  　嘀嗒、嘀嗒，敲响了屋檐下的水桶底。
　　这么悦耳！
　　它让我想起故乡的每一片阴云，想起沾着泥巴的水靴，想起挂在墙角的蒲草斗笠，想起慌慌张张的一些脚步。

　　是的，这是最好的声音，在这样的早晨！

　　我坚信：秋天我见到的那棵曼陀罗早把种子植入地层，而此时，沉睡了一个冬季的黑籽们，听到这样的嘀嗒声，一定翻了一个身，准备萌芽。

　　难道我的猜想不够正确吗？

　　天啊，是明媚的太阳正在偷走我们的棉花糖。
　　屋顶上已经露出飞拱的瓦楞，矮墙上的银钉正闪着星星的光芒。
　　院落里雪人爸爸、雪人妈妈，正在抛弃一切非自身之物，地上是散落着核桃和胡萝卜；而他们的孩子也抛弃了我亲手织的毛线袜子，看看吧，他把红色的圣诞帽丢在一小滩水汪里，这个淘气的孩子就这样从我们的视线里溜走了。
　　看来他们并不打算带走任何一点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在这一个冬天曾是他们的炫耀，也是我们的欣慰。

　　这些极致的六棱花，这些冰雪聪明的小精灵。

　　我的傻丫头，我的灰夫人，不要这样局促！
　　万物有来处，自然也有去向。
　　冰雪消融，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消息。

　　我们的棉花糖、我们的雪人要回到他们冰雪的家，而我们此时也要准备好——回到我们春天的家。

[ 本帖最后由 海嫫9 于 2010-3-24 19:51 编辑 ]

木芙蓉

呵呵，闻到一些声音，清脆的；看到一幅幅画，纯净的；听到一些曲调，天籁的。。。抒情极致，灰夫人的故事情节构造那么轻巧灵动，拜读佳作，谢谢散文诗作者海蟆9

木芙蓉

请等一下，让我从僵硬的沉睡中提起情绪。
　　是雨声？
  　嘀嗒、嘀嗒，敲响了屋檐下的水桶底。
　　这么悦耳！
　　它让我想起故乡的每一片阴云，想起沾着泥巴的水靴，想起挂在墙角的蒲草斗笠，想起慌慌张张的一些脚步。

　　是的，这是最好的声音，在这样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