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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新诗活用动词的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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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4 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当代新诗活用动词的大发展
文/ 山城子

(本文例句引自诗人马兆印、安琪、英树、巫逖、和平岛、老皮、穆桂荣、天荒一隅、周承强、观云忘我、夏雨、黎阳、郑小琼、王久辛的作品,山城子在此一并致谢。)

    我们知道,古代词类活用共有十七个品类,其中动词的活用有四种,就是:动词作名词、动词的使动用法、意动用法及为动用法。另外,传统的拈连格,也是对动词的活用。这样加起来是五种。当代新诗对其中的动词活用为名词,有普遍的继承,而其它极难见到。但是令人惊异的是,当代诗人对动词的活用,却另辟蹊径,一起步就超越了古人,为词类活用这一积极修辞方法的发展,也为新诗语言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所以这样说,是我近两年来为学习研讨新诗,总是欣喜于那些优秀诗人的作品何以新颖、别致的意象及灵动、机智的语言频出?经过深入地探寻与总结,终于发现是他们在活用动词方面,有了太大的突破与创新。经过整理,至少有六种新的动词活用方法,涌入了当代新诗创作技巧的长河,一路奔腾不息。
这六种新用法我分别定了名字,依次为就虚用法、拟人用法、拟物用法、比喻用法、合动用法、性状用法。每种用法举出数例说明——极易明白。明白后你再去看诗人的作品,谁都可以找出许多例子来认证,且也可以充盈和坚实个人的为诗功底了。

    1、就虚用法。
    先引个例句看吧:“人到中年,听到温度往低处/ 掉,听到火车拉响” (马兆印《中年》-摘自作者的博客)。
    这里的动词“掉”,本来是给有重量的物体预备的,而且还要有空间条件,才可以掉。但“温度”虽可感,却无形,不是重物,然而诗人偏选择了这个“掉”字。诗思的深处,自然是看中了“掉”所能带来的重,以便配合“温度”隐喻着的沉重内容。
    这种用法,其实也是借鉴民间精粹的口语而来。比如“猪肉的价格又掉了”。“价格”这个经济学名词,也同“温度”一样抽象而无形,没有重量,不占空间,无法掉的。但老百姓不习惯说“下降”、“下跌”或“跌下”,偏说“掉”,如果再形象些,就说“跳水”了。
    通过这一例子的分析,我们就可以为这种用法总结为:用具体实在事物所发生的动作、行为、变化,移就到抽象无形事物上来,使其产生更为生动形象的表达效果的动词活用方法,就是就虚用法。
       我们还可以从下面的例句中体会:
   “晚风凉了,夜色刮起秋意,内蒙像一张羊皮慢慢铺开” (安琪《晚风》载《诗歌蓝本》2006年总第二期49页)。
    这里的“刮起”是就虚用法,是使“秋意”有了风一样的实感。
“清脆的蹄声/ 踏碎深夜的宁静/ 最终  在奔跑中/ 叩响黎明(英树《成为一匹马》-摘自英树的博客)。“踏”与“叩”,都是用于具体实物上,如踏青、叩门等,这里诗人用在了无形的“宁静”和时间名词“黎明”上。遂使无形与时间,也具体得有形了一样,可以“踏碎”,也可以“叩响”。这样的活用效果立刻就让诗文本绰约而烂漫起来了。

    “明月装饰了你的形象/ 你装饰了女儿的梦/ 安息吧,妈妈/ 九泉之下
(巫逖《手机上的母爱》-摘自网络)。

    “装饰”一般用于书房、客厅等房间,诗人这里用于“形象”与“梦”,是看中了装饰“美”的效果,意在赞美“母亲”伟大的爱。
    “需要下一场多么深厚的大雪/ 才能够掩埋/ 百年的屈辱,百年的掠夺啊”(和平岛长诗《火龙》-《北美枫》诗刊总第5期)。
    “掩埋”的原本用法是掩埋尸体或什么东西,这里移就到活用为名词的形容词“屈辱”和活用为名词的动词“掠夺”上,瞬即就使诗意灵动起来了。
     “寂寞的枝头还站着我的张望” (摘自穆桂荣诗集《永远的节拍》-《爱情鸟》)
     “站”就是“站立”的动作,凡站立的应是具体的人或动物,却不可能是一种视觉动作的“张望”。而现在诗人偏让这个动词用如名词的“张望”站立,不仅灵动别致了诗句,其一种痴情,也因这个“站”的就虚活用,而令人印象深刻了。

      2、拟人用法。
    这个我们不妨先给出定义来:就是将发生在人身上的动作、行为、变化,搭配给人以外的事物,使其产生拟人的修辞效果的动词活用方法。请体会下面的例子:
    “炊烟在屋后瘦,溪前/ 不说话的香樟/ 守着方言,守着一碗/ 社保,等春风/ 等白花花的尘世”(马兆印《中年》-摘自作者的博客)。
    形容词活用为动词的“瘦”,接下来的“说”,及后面的两个“守”,两个“等”,使“炊烟”和“香樟”,具有了人一样的思想感情。这就是动词的拟人活用方法。
    “一粒苹果端坐茶几,你是我的甜/ 核的出走遗留五粒黑籽,怀抱今生”(马兆印《凝望》-《诗歌蓝本》2006年总第二期25页)
    “端坐”、“出走”、“怀抱”三个动词,都应当是对人动作的描绘,这里却被诗人赠给了“苹果”(这里不去深究苹果在全诗中的喻意,只研究语言),于是苹果就被生动形象地人格化了。
    “坏死的钟表坚守着不羁之旅/ 眷恋沿着脚下的河流潺潺微响”(老皮《当我把自己想象为一头牦牛》-摘自“老皮造句铺”博客)。
这里的“坚守”,当然是人的行为,用在“钟表”,就有了拟人的效果。

      “我决定让寂寞安分守己/ 让忧伤多一点牵挂”(摘自穆桂荣诗集《永远的节拍》-《落魄》)
    “安分守己”这个属于人的行为的动词性短语和属于人的心理活动的“牵挂”动词,分别用在了用如名词的“寂寞”与“忧伤”的身上,就有了拟人的味道,就美丽了诗句,就深刻了文字的蕴涵。
    “水下/ 睡莲默默成长,小美人,别张扬”(天荒一隅《撩起碎玉》-摘自作者的博客)。

    “成长”,几乎是孩子们专用的动词,这里给了“睡莲”用,拟人效果就出来了。
“一条河由北朝南奔腾营区西面/ 木头常常咆哮着推搡雨季滚滚而来”(周承强《营区边的一条河流》-摘自作者的诗集《宁静时刻》)。
“推搡”当然属于人的动作,用在涨水河里漂浮的木头上,那情景就极其生动在眼前了。

       3、拟物用法。
    以拟人用法的定义类推,那么动词的拟物用法就是:把发生在某些事物上的独特动作、行为、变化,搭配给人,使其产生拟物修辞效果的动词活用方法。
    请看例句:“那倦慵的丽人儿/ 怀抱着空虚/ 然后到居委会/ 将我挂失”( 观云忘我《无法轻装》-摘于“中成诗界”论坛)
    “挂失”通常的原本用法,是用在有价证券丢失的情况下,找到有关的业务机关,或在媒体上声明作废,办理这个手续的过程,叫挂失。这里使用到人的身上来,就产生了把人比做了有价证券的拟物的修辞效果。这样的活用不仅使语言别致,也使诗句的内蕴耐人寻味起来。
    再看:“夜晚,灯光和我同时绽放/ 把自己层层打开  直至更深处”(穆桂荣《绽放》-发表于《诗歌蓝本》2005总第一期第46页)
    “绽放”是花开的独特动作,“打开”是暴露或开通相隔的空间或容积的动作,比如打开窗子、打开门、打开箱子、打开锁等等。这里的“绽放”却用于“灯光”“我”,于是灯光也如花开,人也如花开,这样的拟物效果,立刻就使诗句蕴含起来美丽起来。“打开”,且“层层打开”,其拟物的效果,就让人想到诗人是要把珍藏极深的思想感情表达出来。这样的动词活用,不仅使语言显出灵动之气,也使诗的象之意,越发浓郁了。
    “我来了。让我盛开。我就是/ 这片桃花源/ 让我盛开”(夏雨《让我盛开》-摘自网络)。
    “盛开”也是花开的特有动作,诗人夏雨连标题都是“让我盛开”,这是怎样一种热烈的诗情,抑制不住了。遇见这样的标题,你就无法走过去,一定会深陷其中的。这就是动词活用的魅力呀!
    “川人从未负国人 / 国人从未负川人/ 侨胞 / 把爱寄去/ 把爱寄去!”(巫逖《国哀日》摘自澳洲彩虹鹦网站)。
    “寄”是“邮寄”,这里诗人把“爱”拟作可以邮寄的物品,立刻具有了张力。


       4、比喻用法。
    先看这个例句:“我喜欢/ 大珠小珠落玉盘/ 溅起来的/ 得得达达的声音”(和平岛长诗《火龙》-《北美枫》诗刊总第5期)。
    语境中“溅起来”的,我们一定会想到水珠。是的,诗人这里就是将溅起来的水珠,比喻那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从这我们可以看出:把喻体事物的动作,直接作用到本体事物身上,这样的动词活用,为之动词的比喻用法。
再从下面的例句体会:
    “到了这个季节/ 大江的心才开始惊颤/ 绵绵玉龙/ 被沧桑割断”(天荒一隅《开江》-摘自作者的博客)。
      “割断”分明是锋刃的动作,这里却隶属于“沧桑”了。就是说,在句子的背后诗人是把岁月的沧桑,比喻为锋利的刀刃了。
    “日子被当成缎子/ 我们在调侃和新鲜里/ 种植下一个春天” (黎阳的长诗《情人节后的99朵玫瑰》第50首)。
    “种植”,当然是用于植物的种子或植株了,诗人这里却给了有象征意义的“春天”。背后的原台词是“像种植下一茬庄稼一样,种植下一个春天”。请注意,句子恢复原貌,“种植”这个动词,就属于“拈连”格了。所以,类似这样的比喻活用,就是拈连格省简的变形。
    “而我深陷荡漾的季节里/ 满足地叹息、荡漾”(夏雨《让我盛开》-摘自网络)。
“深陷”的背后,一定有“像深陷泥沼一样”,接下来才是“我深陷荡漾的季节里”。这也是拈连格省简的变形。
    “我们把秋天燃烧了/ 那些伫立的干柴 燃烧了我们以后的日子”(黎阳的长诗《情人节后的99朵玫瑰》第21首)。
    这里是将爱比喻成烈火,但省去“烈火”的字样,只出现“燃烧”,这样使诗句简约而灵动,又别致。

      5、合动用法。

    先看例句:“一只雄鹰悠然叼着军车飞翔”( 周承强《阔叶遮住的军车》-摘自诗集《宁静时刻》)。
    这里的“叼”,本来是雄鹰的动作,但从阅读效果看,它又是军车在云端行进一样。这里不说“行进”,把“行进”的动作合并到“叼”里了。诗意的效果生动简洁而又奇妙。极力表现出随车绕行山颠之上边防战士的革命乐观主义情怀。如若不这样合并而衔接,为这种表达还不知要如何饶舌,也难淋漓尽致呢。
    如果定义,可以说:以描绘甲事物或它事物的动作,合并而衔接乙事物,而使两事物复合为统一动作的动词活用方法,叫做合东用法。(事实上笔者曾于2007年10月,将这一方法定名为“动衔”格,与其它十七种新格,写成《从新诗看当代汉语修辞的新发展》一文,发表在《新诗大观》2007年12月刊。)
再请从下面的句子体会:
     “整个黄昏都被摘到腮帮子上了”(周承强《含着木叶吹荡黄昏》-摘自诗集《宁静时刻》)。“摘”合并而衔接了黄昏与腮帮子。
     “鲜花和手臂长满窗口/ 鼓音和掌声推搡阳光潮/ 列车如释重负地甩下隧道河流”(周承强《从军行-摘自诗集《宁静时刻》)。
      “长” 合并而衔接了鲜花、手臂、窗口……
      “混浊的浪头不时喷出受惊的群鸟”(周承强《营区边的一条河》-摘自诗集《宁静时刻》)。
      “喷出” 合并而衔接了浊浪与鸟群。
有了这样的合并衔接,诗句立刻简洁、奇瑰、精彩起来。

      6、性状用法。
       所谓性状用法,就是把动词当作形容词来使用的动词活用方法。
       例如:“她们弯曲的身体,让我想起多少年前/ 或者多少年后,在时间中缓慢消失的自己(郑小琼《铁》-摘自网络)。
    “消失”加上“的”,做了宾语“自己”的定语。如果参照古汉语词类活用的“名词做状语”,那么,这种活用方法也可以叫做“动词做定语”的。只是古文中没有出现。
    “钢轨  也都被燃烧的火焰/ 拎了起来  像缠麻花/ 缠了个里里外外/彻彻底底  拎在半空”( 王久辛《肉搏的大雨》第23节-摘自诗集《狂雪二集》)。
    “燃烧”加“的”做了主语“火焰”的定语。这时“燃烧”这个动词,其作用在于表明“火焰”的性状——是明火而非死火——而不是动作了。
    “那是火焰冲天的声音/ 那是大铡刀抡起来飞舞的声音啊”( 王久辛《肉搏的大雨》第10节-摘自诗集《狂雪二集》)。
    这里的“抡起来飞舞”加“的”做了宾语“声音”定语,也属于这种用法。

        以上六种,仅从当代部分诗人的作品中总结出来,但绝不是部分诗人这样活用了动词,而是绝大部分诗人的著作里都能找得到,就是说已经成了一种普遍的现象,所以说是大发展。古汉语对动词的活用仅五种,是近三千年的积累;而这六种,不过是30年的事情。相比之下,如何不是让人惊异的大发展?


2010年元月10-14日于贵阳市金阳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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