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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步行者----保定诗歌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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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3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安静的步行者

                               ——保定诗歌印象

                                 文/霜白

   在谈论诗坛的时候,我们习惯性地会把诗人们按地域或年代划分出来,然后归类。我一直对那种很武断地对诗歌按照“地域性”归类然后贴标签这种行为的准确性和可靠性表示怀疑。我不是否认“地域性”的存在,而是觉得不应该盲目地放大“地域性”这个标志。每一个诗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由于个性、生活环境和经历、体验的不同,在创作上会体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格。当然,某一个地理范围内的生活、历史和人文环境,甚至自然和气候环境肯定会影响这里生活的诗人的写作,而他们在这种条件下自然生成的诗歌“圈子”散发出来氛围,也会对每个诗人造成相互之间的影响。这种影响是潜在的,隐秘的,有时候它们会很鲜明的从这些作品上体现出来,有时候也会让人不太容易把握。在我把目光放到保定这个范围内打量我的这些诗人同行们,来比较系统地阅读他们的诗歌的时候,我感到很难用几个词来概括它们的特征。这些诗人的写作风格是多样的,是独具个性的。但我还是从他们整体的创作气质和姿态上找到了一个共同点,我想到了“步行者”这个词。在诗歌之中,他们都是安静踏实的徒步者,他们不虚妄,不浮躁,他们在人群中低调地穿行,不虚心,也不骄傲;他们的词语从生活中来,一步一个脚印地贴着大地和内心行走。他们安静而朴素,甚至他们的脚步有些迟钝,但他们却保持了诗歌写作中最重要最难能可贵的一点:诚实。

   平行于生活,在对生活细节的呈现和提炼中表达出对土地、家园及生灵的热爱与关怀,以及对人性的深入、探寻和追索,对生命与世界的关照与理解,这是石英杰、蒲力刚、易州米等人诗歌写作的基本特征。他们的诗歌形式朴素甚至有些粗粝,但我们可以真切地感觉到这些语言都扎根于泥土,都掷地有声。而在李点儿、陌上吹笛、七叶等几位女诗人那里,又是一种不同的景象。她们的诗歌有着女性诗歌特有的细腻、丰满和柔软,而且体现着她们独特的情感和生命意识。同样,这些句子都来自于她们特有的经历与体验,都是来自于她们的脉搏和心跳。正因为如此,她们写的虽然有很多都是小情绪,小情怀,但却因为内心的真诚而使这些诗歌有着体温一般的亲切,而女诗人特有的敏感使“大我”融入“小我”之中,这让她们的诗歌有着很强烈的流动感和感染力。

对保定诗人做一个全面、细致而又精准的描述,我想我可能很难做到。虽然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保定人,但由于我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诗歌写作者而非理论家,所以我也只能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对我熟识或不熟识的这些诗人同行们做一个印象式的描述。而且我知道由于个人眼界的关系,肯定会留下很多遗憾。但我想了解了目前这几位正比较活跃的保定诗人,也就基本掌握保定诗歌的一个大概的面貌了。

   女诗人李点儿的“诗龄”并不算长,她自2005年初因订阅一本诗歌杂志接触诗歌并开始尝试写作,短短几年间已经在《诗刊》《诗选刊》等一些刊物发表了大量的作品,而且其诗歌成熟,保持了很高的水准。她是那种突然开始写作然后“速成”的诗人,但她的文字自然、老到,显然已经经过了长期了积累和沉淀。李点儿这种现象使我相信诗歌就是一个人血液里的一部分,只要找到一个口子,诗歌就会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她的诗轻巧,灵动。三年前,在我刚读到她的作品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写的东西,俏皮、跳跃,后来认识了才知道原来是比我年长好几岁的大姐。而她的诗在保持着其可贵的灵气的时候,越来越深入地向着内心的经验挖掘,再通过浅显质朴的语言呈现出来。她的文字很轻,在缓缓如水流的倾泻中体现着一个人在生命中的清醒、沉思和爱怨。她是诚实地贴着自己的体温写诗的人,这让她的诗歌在个性的“小我”中有着大多数人的共性的东西。陌上吹笛同样是这样的一位诗人。她的诗歌的气质和李点儿有很多相似性,但相对于李点儿诗歌的跳跃和灵动她倒是更多地呈现了一份安静和隐秘,但她的色彩仍然是明亮的。她的文字在心灵与现实世界之间若即若离,似真似幻。她的诗更像是一块丝绸,像抚摸,我总是深深迷醉于其完整而连贯的气息中,她的每首诗都能形成一个氤氲的“气场”。她的诗就像她的人一样,在和她不多的几次接触中,我感觉她是一个沉静而寡言的人,我以为这样的性格正好能够始终保持着诗歌的平衡,的确,我从她一路而来的大量的诗歌文本中看到了这一点,她的诗歌始终保持着其状态和水准。我觉得她是一位有着良好耐力的诗人。

   石英杰出生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易水河畔,这一方水土的养育使得石英杰的诗歌有了一份激情和豪气。他在90年代就开始了诗歌的写作。在十几年前我曾和他在同一本刊物上刊发过诗歌,那时我也是刚刚写作,那时我也仅仅是知道了这个名字,而见到他也已经是这几年的事了。个头不算高但很壮实的一个汉子,其文字也像他的人一样,结实、直率。他的诗歌有强烈的节奏感,这种节奏感是类似于打击乐的那种,他的每个词语都有重量,而连贯起来就像打夯一样撞击着你的心灵。他曾经离开过诗歌几年,而这两年归来后就像重新聚集了的干柴找到了适合的火种,忽然就燃烧起来。我非常羡慕他的多产,羡慕他旺盛的激情,他在巅峰状态里一天内曾经写下15首诗。他的诗歌在豪爽中含着柔情,在他那些写乡土和亲人的诗篇中,我们读到了他沉重的爱。这是在生活的磨砺中发酵出来的爱,深沉而博大。他的更多的作品是在思索生活,他写诗就像用一面镜子来不断地关照自己,来确定和修正着自己在人生中的位置,他不断地追问和思考着,也是在提炼出一个生存的真相给我们看。

   易州米和石英杰是同乡,从他的笔名里就能看出来他对那片热土的依恋。我和易州米好几年前就从网络上认识了,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一直到现在也没见过面。我感觉他是一位很安静的写作者,他似乎很少和一些现实里的诗歌圈子与活动来往,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写他的文字,写完了就发在网上,博客上。他的文字也因此没有任何来自文本之外的负担,平朴、沉着、亲切是他的语言风格。和石英杰一样,他也把诗歌最基本的落脚点选在了自己家乡的土地上,因此他的诗有了泥土一样的质感。和石英杰比较起来,他的诗歌语言少了些锋芒与棱角但多了一些温和与沉静。他的组诗《无法修复的记忆》字里行间弥漫着那些逝去岁月的温情,而当乡村里的那些人与事物坦坦荡荡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触摸到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存现实,使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状况。诗人大解曾经说过:“城市是人造的,而乡村是神造的……把握住了乡村,就是握住了人类生存的根基。”家乡是一个诗人写作不能避开的宿命,即使一个诗人不再写那些乡土题材的诗歌,它可能仍然会继续影响诗人一生的写作。而我想一个诗人如果让他的诗歌从这块土壤里展开,他的写作一定就有了生命力,就有了保证。这些,我从易州米其它的一些短诗里找到了影子。

   好诗在民间。有很多好的写作者就夹在我们周围的人群中默默写着,只是我们还没有读到他的作品。蒲力刚的诗歌再一次印证了我的看法。另外他还让我看到网络博客真的是大大改变了诗人们的写作方式和交流方式。认识蒲力刚也仅仅是在几个月前,在他新建立的博客上读到他的诗,那时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人,只是知道他也在保定。第一次读他的文字我就感到这是一个有着多年写作经验的老手而非新人,后来我陆续从他的博客上读到了他更多的好诗。到现在为止我对他了解的程度也仅仅限于和他的一次短短五分钟的电话通话中,但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诗歌比它的作者本人更真实。他的诗歌冷静、沉实、厚重,语言节制、老到。他的每一句都是从他长期的积累和体验里挖掘出来的矿藏。他有一首诗就叫《诗》,里面写道:“诗是波浪的白,海草的美,鱼的自由,以及/船的无畏,珊瑚的牺牲……但我更知道/是深,深处的黑暗托举它们……陆地上再高的山,都能被人征服/而海底的山,只有骨头/才能到达”。一位真正诗人不仅仅要穿过生活的表面去探求和呈现事物的本质,还要有一根骨头一样的诗心,这骨头就是坚持,就是责任和担当。在蒲力刚的很多诗歌里,我读到了他作为诗人的爱、关怀和悲悯。比如他的《蒲公英》《黑木耳》《草》等等这一些诗,写的都是平凡而卑微的事物,但我们从这里读到了生命的庄严、神圣和沉重。他写修自行车的人,写劈柴的父亲,写早集上的白菜……平凡的事物和琐碎的生活场景在诗人善良情怀的照耀下闪着逼人的光,让我们看到那些宿命的苦痛和欢愉。他诗歌的视野很宽,手法也很自如,我期待他能在这条路子上更稳健地一直走下去。

   七叶和苑楠,一个是七零后,一个是八零后,她们两个人的诗歌有一个相通之处,那就是明净、纯粹、率性,那些句子就像直接从她们内心深处流出来的一样。她们的诗歌都有着童话一般的质地。对于七叶来说,诗歌“就是一种表达方式”,一种平衡生活和抚慰自己心灵的手段。她活着,她写诗,她感受,她表达,仅此而已。正是因为她的诗歌除了“表达”本身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附加于其上的其它成分,因此一直保持了一种单纯的品格。七叶写诗,也画画,她的诗有很强的画面感,是一幅幅流动的画。她的文字直接来自她内心的感情,而又用自然、简单的方式呈现出来,这种不饰雕琢的形式可能会使她的语言看上去不够精致,但她的诗也因此而显得情绪饱满、真实,有温度。她在心灵和诗歌之间直来直去。她的诗是单线条的,色调也是单纯的,但我总觉得她的这种色调常常显得暗了一些,这个可能和她的个性有关系。而比较起来苑楠的诗就显得明亮多了。可能是因为她更年轻的缘故,她的诗歌语言甚至干净到带着一种孩子般的天真。她的诗充满了朝气和活力,有时甚至还透出一丝狡黠。她也写忧伤,写灰色的情绪,但那种忧伤在她的笔下也显得可爱。她说“我不是在写诗呵,我在写着/另一个世界里,所有的我”,和七叶一样,她文字的“薄”和“轻”因为这种坦诚而成就了一种单纯的美。而从苑楠的一些近作来看,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诗歌开始有了更结实的质感,慢慢趋于安静和沉实,她正给我们带来一个更成熟的苑楠。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是语言的最高形式。对语言细致地打磨和提炼,是每个诗人不能回避的责任。在温经天这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一种来自词语本身的美感和魔力,他的词语就像是从汉语里提炼出来的晶体,经过仔细地打磨和贯穿,每一首诗都成为一条闪烁的语言之河,或者像一场词语的合唱。在如今一个“口语化”和“叙述”几乎铺天盖地的诗坛,温经天依然虔诚地坚守着对语言本身的尊敬,经过反复提纯的语言在他的诗中保持着汉语本身那种高贵的气质。他的诗歌有一种幻境般的超现实的色彩,而浓重的抒情性和语言的音乐性又让他的诗歌有了传统诗歌的一种氛围和品质。他的诗歌是有色彩的,也是有声音的,而这些色彩和声音不仅仅是一层外衣,而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

   以上我对保定现在正比较活跃的几位诗人谈了一些个人的印象,也许更像一些阅读笔记。我知道我列举的这几位诗人并不能说明保定诗坛的全貌,由于篇幅所限,还有很多我的朋友,也是非常不错的写作者在这里我没有谈到,很遗憾。当然肯定还有一些优秀的诗歌和作者,我还没有读到,而他们一直在默默写着。这些我熟识或不熟识的诗友们,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每个人都在世俗生活和诗歌生活中安静地游走着,爱着,勤恳地写着。他们不炒作,不功利,不盲目跟风,也不参与一些无聊的诗歌论争,只是用文本说话。在诗歌的道路上他们都在以踏实、扎实的步行的姿态坚持着,他们并不耀眼但是坚实,有耐性。但整体上来说,不管是在全国还是在河北的范围来看,保定的诗坛还是过于平静和温吞了一些,这些诗人的作品都还没有形成一个鲜明的、独立的个人风格,还没有出现一些尖锐的、有力度的和有一定影响力的作品和诗人。缺乏张扬的个性与棱角,对人性、对语言挖掘的深度和力度不够,是保定的诗人们普遍的特征。其实要从已相对成熟已形成一定惯性的写作模式中突围出来,对每个诗人来说都不是易事,在这一点上我和我的这些朋友们共勉,希望在以后继续的努力和坚持中能够在诗坛竖起一面自己的旗帜。希望以后在谈到保定文坛的时候,除了以前由孙犁创立的小说界的“荷花淀派”之外,还有保定诗歌的一席之位。





                                                                 2010年1月2日—4日


(作者为河北青年诗人)
发表于 2010-1-13 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好,我也是保定的。安静平实的写作在这个时代来说是难能可贵的。继续-“步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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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4 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有男女与地域之别,诗却没有界限。
对于诗与诗人的评述,必须有明晰的美的标准与人文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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