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存在——野人诗作《人生》再赏读

丰唇夜话

         真实的存在——野人诗作《人生》再赏读

                   张长龙

                  2010.1.7

古往今来，人们一直没有停止对人生的探求，也留下不少千古名句，有感叹人生如梦的，有喟叹人生苦短的，可历史翻到今天这一页的时候，有一位诗人却写下了如此的《人生》：

寒光  / 像磨过的刀片/冷冷/剔着肉/ 骨在呻吟

没有梦、没有苦、没有风花雪月，只有像磨过的刀片一样的寒光，让你抓不着，捉不到，只有感受那寒光在身体划过的感觉，让你无可奈何。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什么又如何什么，也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寒光总会划过我们每一个人，它没有丝毫的偏袒，它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但是每个人确实是不同的，不同的是应对寒光的反应，寒光剔着肉，痛彻入骨，骨在呻吟，我们是低下自己的头颅、弯下自己的腰呢？还是挺直自己的脊梁，咬紧自己的牙关，昂起自己高贵的头颅呢？每个人都在现实中选择着。这首诗的作者，叫野人。

初识野人，缘于这首人生的诗作。经朋友推荐，我读到这首诗，竟然一下子被它震撼了，于是写了一篇上不得什么台面的小文章，从此，我和野人结下了不解之缘，而我也在遇到挫折与苦难时，常常想到这首《人生》，不时的从这首诗中汲取力量。

野人的《人生》，亦如他笔下的艺术品，被野人用诗歌的刀剑，斫去一半，展读于你我的眼前。读着这首血淋淋的、闪着寒光的诗句，你也许会战栗，也许会恐慌的束之高阁，但是你若静静的思考一下，默默地向诗人灵魂深处迈进的话，你无疑会感受到震撼，这个野人，人灵魂深处的痛苦，竟然被他作为诗歌的意象，残酷地对自己进行着灵魂的拷问，还要拷问出善与恶来！

野人诗作常常如传统中国画的大幅留白，而正是这写不写之写，通向意义之路的无穷，《人生》一诗，把人生无尽的苦痛都溶于不动声色的白描之中，没有哀怨，没有沮丧，有的只是敞开的胸襟，如同鲁迅先生，借来天火煮自己的肉，勇敢地承受那彻骨的痛楚，使得诗作霎那间迸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感人力量，三言两语，把哲学家说不清的东西说的如此透彻，也把人生说个清楚。

如这首《人生》一样，野人诗歌浸满了血泪，沉淀了无尽的痛楚，有绊倒的伏羲，有黑色的星期，有带伤的树桩，还有趟过混沌的盘古，一方面是被压弯了、匍伏着的文明，一方面却是蒙昧中升起的人性辉光。

野人诗歌之野，在于颠覆，其写作与所谓的传统背道而驰，用所谓诗人的话说，是离经背道。他那锐利、深邃、先锋的诗歌，却切入生活的内核，是对现实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真切应对，句句如刀，首首似剑，斫着腐烂，刀剑所至，骨在呻吟，刀剑过处，总有一个大写的人！

野人诗歌没有抽象的道德说教，却把你的灵魂吸引了过去，从他那带有野性的文字里，你能感受到伤痛，感受到力量，更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得到从那些听厌了的道德说教里，从那些幽怨悲歌里，从那些风花雪月里，从那些空洞的口号里永远也得不到的精神和道德熏陶！

从某种意义上说，野人是不可复制的！野人诗歌和众多经典一样，也许不可能准确解读出标准答案，有时候，自己会觉得理解的很透彻，看到别人的解读，也甚为合理。野人诗歌总是这样，给人以联想的翅膀，让读者自由飞翔！也许正因为如此，每个人的眼里、心里、诗句里，都有着自己的野人，都有着自己的认识，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也正因为如此，野人诗歌魅力才越发彰显！

这就是魅力所在，魔力所在！

野人之为魔！名副其实，因为世界上没有仙，野人只能是魔！魔法的魔，魔力的魔，他的诗歌中，大与小，古与今，远与近，虚与实，有和无，杂然而陈，让你乍一看，毫无道理而言，而且简直就是荒谬；然慢慢细品，却兴致盎然，如饮醇酒；若能静下心，坐下来喝上两盅，你也许会拍案而起，大叫一声，好一个野人！所以读野人的诗，你要小心，一定要保持十二分的定力，否则，他的魔法之高超，魔力诱惑之无穷，让你是欲罢不能，一下子就会掉进野人诗歌的海洋里，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海洋！

野人，我的先生，阿成先生笔下的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