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西省洪洞县大牢女监被判过秋后处斩的死囚苏三,一个江南曾经的美女,在牢子们阵阵凌厉而冷酷的吆喝声中,拖着被酷刑折磨的孱弱不堪的身子,缓缓走出了牢狱大门。
刺目的阳光犹如洪洞县衙门的残酷无情,此时正把酷热的光芒倾洒在弱女子苏三的身上。
一阵眩晕,苏三险些站立不稳。她轻轻地喘息着,微微弯下身子,闭上被太阳灼疼了的眼睛。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南京城里的夏日时光:
那秦淮河的微波此时是否还在载着画船歌舫在歌舞升平呢……
江南的时日,舞榭歌台,总有玉堂春的足迹歌吟。谁知人生无常,身如飘萍的女儿,如今被命运的风浪冲击到了这充满了老成醋味道的黄土大地上,这是当处自己能预料到的吗?想到这里,恍如梦境中的苏三,慢慢地睁开了微肿的双目。看着这陌生又寒心的异乡风景,她不由得长叹一声:
“天哪——”
早就在不远处用怜惜而同情无奈的目光注视苏三的老人、洪洞县衙的老班头崇公道老人疾步走前来问道:“怎么了苏三?”
苏三凄苦地摇摇了头,用双手扶正了扛在项上的枷锁,慢慢地朝大门外走去。崇公道老人苦笑着跟在身后说道:“这就对了,快走吧苏三,前面说不定会有好天气的。”
到处是蔓延的黄尘,到处是孤独寂寞的群山。走在这坎坷不平的山乡道路上,苏三感到吃力而疲惫。随着人群和房屋在脑后渐渐远去,佝偻着苍老身躯的老人崇公道轻轻咳嗽了声:“我说苏三啊!咱们歇歇吧。”
无语而沉默的女囚似乎还没有从大牢的阴冷中苏醒过来……
“我说苏三呐,咱们是不是歇歇再走啊?”老人放大了声音在一次地说。
苏三这才抬起失神而默然的头颅,怔怔地看着他“你说要休息啊?”
“是啊!”
“——那就歇歇了啊?”
然后就是苏三的哭泣和怨愤的倾诉。直至感动了天良未泯的老班头崇公道,给他解开了枷锁。这样一幕的喜剧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感动了古今多少同情的泪水。但是,是否知晓一个孤立无援的烟花女子此时被什么样的命运所驱使,从南方的江南来到了山西的异乡。两种语言的冲撞和命运的撞击,使得她为情所示,为情所动,把自己失去人生自由而被文人士大夫和富商大贾所玩弄过的身躯,放逐到了这里。且不管此后苏三命运戏剧般的变化和皆大欢喜大团圆的告终。是否人生的锣鼓会给我们敲响什么样的警示?
一出古人所编排的喜剧演绎女性的悲哀,往往使得为女性同情的目光穿过千年的人生舞台。当时的作者为什么要选取一个在那样的社会境况里,身处最下贱地位的娼妓女儿来作为典型形象进行讴歌呢?
苏三,一个子自小买入娼门的可怜女儿,他把自己身处凄惨时候的目光照射在了放浪形骸的文人王金龙身上。在那种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债的无情社会里,当王金龙为自己的放荡和骄奢在买单,在流浪街头时刻,苏三用自己的同情在竭力挽留一个士大夫的堕落。但是作为金钱买卖下的女身女色,最后坠入了富商的家门。一处女人加害于女人的掳掠和悲剧,正在以狼群虎口的险况将一个来自江南的女子纳入了冷酷之中。使得苏三以很和情的命运情节来宣告她的必然结局。于是,一处女起解千百年来演绎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的戏剧故事。以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地位生活的大反差来对比当时的人情风俗和命运对抗。
苏三不知道此去前途的险恶。他只是抱着消极的心情去和自己快要临近的死亡抗争。而另一个老人崇公道则是用世故的眼光来看待苏三的起解。经历了风云无常太多的老人,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的善良之心告诉他:他必须此刻用一个同样是底层社会中草根人物的同情,来帮助弱女子苏三。他的相助只是面对大自然,将暂时脱离开法律和权力的枷锁给苏三卸除。这就意味着人性的复苏和觉醒。而一个正朝着期望走去的女性是否在告诉我们,千百年来的妇女命运的悲惨结局是否到了新生的时候了。
一个苏三只会有那种出乎预料的高尚结局,但绝大多数的此类女性任然逃不脱被金钱和强权所蹂躏的境况。直到今天,那种变换了手法和形式的对女性的蹂躏任然在进行当中。一出出的选美和竞赛,一幕幕用女性肉体来表金钱交易的肮脏喜剧在不断地上演。在高喊女权、女性解放口号下的当今社会,何时有另一处起解来复苏女性的觉醒。如果失去了女性尊严的所谓的解放和解脱,最后流于的只是华美的形式而已。为了金钱和富贵的肉体展露,则只是一场人肉和欲望的放纵。
女起解,快走出这人间的丑恶悲哀,把女性的尊严和自强充分维护起来。让我们的母亲和姐妹们活在自由和真正平等的人生社会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