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天桥下》外一首

飞奔的蜗牛

凌晨的天桥下------

也许还是深夜  好梦正酣
一阵阵喧哗就穿透了双层玻璃
那些吵闹的声音  从天桥下浮起来
将梦咯醒  梦从梦里翻过身
睁开眼  把好梦裂为浅浅的鱼尾纹

这些喧闹里夹杂着讨价还价
还有丝丝大蒜的辛辣
菜农和菜贩的争吵时而相持不下
一叠或整或零的小钞
被一只只皲裂的手  捏来捏去
上面还沾有一些瓜果的香气
我知道明天有一些蔬菜会上到我的餐桌
我也知道  我一定品不出个中的某些滋味

这些披星戴月的蔬菜
一定是跨过了几道桥几道弯
并在深夜里几经辗转
现在它们已摆在了天桥下
我透过玻璃望下去
他们正整整齐齐的躺在竹筐里
路灯发出昏暗的黄光
轻轻洒在呵欠连连的卖菜人的脸上

有些蔬菜  是在头一天就被装好
另外一些  身上还沾着湿湿的露气
也许是摸黑  刚刚从地里摘起
他们静静的躺着  看不见表情
也不知道正是自己贵或贱
决定了每一年菜农们的命运

这时一个人手里接过一沓钞票
喜悦或无奈就在他们手里
被死死地攥紧
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会想到
手里捏着的  不仅仅是正上小学的女儿
该添的那件   早就需要更换的新衣
读大学的儿子  还要多少学费就会凑齐
自己的那双鞋再将就一段日子吧
病重在床的老父得赶紧就医

凌晨之前的天桥下  天天会传来
菜农菜贩绵绵不断的争吵声
我的好梦在今天再次被吵醒
对于他们  我忽然不再心生怨恨
我感觉到今天的梦醒后心里被什么堵着
就象那些未被消化的蔬菜卡着一样
这时的胸口  就会平升起一阵
生生的疼

9.10断想------

我能记得最深的关于时间的记忆
不是给了我荣耀的9.10
9.10在那些被赋予特殊意义的日子里
比如3.8  比如6.1  比如5.12
甚至与人没有直接关联的5.17
它显得那么轻   轻得不值一提
它是那么单薄   薄得几近衣不蔽体

我记得最深的数字不是9和10
尽管它们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件华丽的外衣
我的脑海里被填满了早6晚10
早6点得踏着黎明前的黑暗到校
晚10点可以回家了  晚饭当夜宵
我们这个群体的头儿还一再强调
明早要定好闹铃  不得迟到

我怎敢迟到?上课晚5分种
80元的血汗就得立马报销
挣钱如丝游  开销象漏勺
扳着指头算一算  工资什么时候会到
我每月那枯瘦如柴的1450元
要敷衍到月底很是麻烦
上次借的朋友的几百元还不能马上就还
同事的儿子今天上大学了
还得想个法子凑点份子钱

我记忆最深的数字除了早6晚10
还有帐上那日渐臃肿的欠款
从当初的几百涨到几千
涨成如今腰大十围的好几万
我的心头紧了又紧我的眉头锁了又锁
这比让我解一个刁难的数学题
更叫人一筹莫展

9.10  这个让人充满过无数幻想
又无数次失落的日子  马上又要来临
学校要我在那天讲点话
还有上面的什么领导也要来祝贺大家
我只能说  很遗憾
凭什么要我也跟着去附和
我在那一天里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快乐
生病的灵魂  那有心思唱什么颂歌

霜儿

有些流于单纯的记录了~~

飞奔的蜗牛

是有叙述的成分，白了点，不先锋不隐晦疏于意象的表达。问好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