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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疆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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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9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入疆散记


对于任何一个不曾到过新疆的人来说,新疆无疑是一个遥远、神秘而充满魅惑的地方。在我已有的认知中,沙漠、吐鲁番葡萄、《达坂城的姑娘》、“三山夹两盆”、彭加木,大概就是组成我之新疆印象的全部元素。所以,新疆之于我,就是一个抽象的神秘,神秘的抽象。
终于有机会行走新疆,已经是人到中年,生命之旅已几近半程。然而因为是公差而非旅行,所以这次行走也只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罢了。好在总算是踏上了这片向往已久的神秘土地,浮浅的、散点的印象还是不少的,只是聚焦透视是做不到了。
先前已经写了两组新诗和一组旧诗,以下算是意犹未尽,对一路观感聊作补充罢。

戈壁滩
坐火车进疆,扑入眼帘的首先是传说中的戈壁滩。
恕我无法创造性地描述它。“一望无际”、“浩渺”、“荒凉”……我断定这些词语早被自古以来的描述戈壁滩的诗文用滥了,我竟找不到一个稍微新鲜一点的词语,唯有张大了错愕的嘴巴,“啊——”其实我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从一个极其局促的地方来到这里,我的心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慌乱。我的思维搜索不到一点确定无误的语言资源,来定位我此时此刻的感觉和感受。身旁有人惊呼:“这么大呀!”另一个声音随即附和:“真大啊!”
那是我发出的声音。

火焰山
我们到达火焰山时,地表温度接近60摄氏度。那根“金箍棒”(温度计)上显示着这个骇人的刻度。
然而火焰山却被蒸腾的暑气笼罩着,压根儿就看不清“庐山真面目”。宽阔平坦的山前平地上矗立着些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的雕像,这些很煞风景的牵强附会之物使我略感不爽——火焰山被神秘的面纱裹得严严实实,一点芳容也不透出来,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又焉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呢?
人们都在拍照留影,依偎着那些神怪。我匆匆走下地下商场,一边避暑,一边浏览些旅游纪念品。
终于买下一枚小镜子。

风力发电站
这是我生平所见的最蔚为壮观的风力发电站。从乌鲁木齐市到吐鲁番的路上,这是观光客必须逗留的地方。在这里只有三件事好做,感叹、拍照、完了赶紧走人(风又大又冷);有一件事绝对不能做:迎风撒尿。
司机和自治区教育厅的陪同老师让我们猜风车有多高,它的机头有多大,我们猜不准,因为没有参照之物,或者参照物太大了——它们的背后是天山山脉啊。风车看上去似乎并不大。
司机告诉我们,它们25米高,机头相当于一辆“得利卡”面包车大小。我们将信将疑。后来在一处加油站见到了装在大型平板车上的风车扇翼和机头,这才眼见为实。
每一架风车的转速并不很快,然而它每转一圈,据说能发三度电。

坎儿井
作为一项水利工程,它完全可以和都江堰相媲美。就因地制宜的智慧和创造性而言,它甚至堪称典范。相对于现代人类破坏性地利用自然资源的诸多貌似聪明实际愚蠢的做法,古代人们与大自然的关系显然要和谐得多。古人的经验告诉我们,改造和利用大自然所恩赐于我们的资源,最完善的方法还是顺其自然、天人和谐。
面对大自然,古人谦逊而节制;今人却狂妄而浪费。
人类的第一生产力越发达,发展得越快,是否意味着我们离自然越远?我们是否命定地走在一条不归路上?

葡萄沟
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这个时节的葡萄沟,解得眼馋,解不得嘴馋——葡萄已然晶莹,却尚未剔透。
于是我们不停地拍照,微距,微距,永远是微距,数码相机代替了我们的嘴巴和胃,巨量地吞咽着诱人的葡萄,连一粒籽儿都不吐出来,一丁点儿皮也不吐出来。
女人们摆出可爱的姿势留影。可以断言,女人的纯真不可能随着岁月流失殆尽,只不过是迫不得已地觉得不合时宜了,便藏了起来,等到时机合适,就一定会不自觉地要拿出来晒晒的。好东西只是成了记忆,而不是被彻底丢失了。
面对满架的青青葡萄,女人们像珍宝一样压在箱底的青春情怀是否又复苏了呢?也未可知,不好妄猜。

交河故城
车师人的故城,只是一堆堆黄土,灼热而哑默。游客的嘈杂的脚步和喟叹,是骚扰,不是礼貌的叩问。
就算是叩问,车师人也懒于回应。他们缓慢地行走,无声地吆喝,默默地埋葬婴儿并为他们诵经超度。他们无暇理会我们的好奇心,只在历史的深处,潜心过他们的日子。
对于他们来说,未经审判的我们只是沙砾,风吹来的,风还会吹走。

天山
地理书上的天山,武侠小说里的天山,决不是眼前的天山。眼前的天山,是让我有俯首叩拜的冲动,更有插翅欲登的妄念的天山。
然而就算是它倒映在天池里的雪峰之影,我也触摸不到。我能做的与所有到来的人一样,瞩望,惟有瞩望——当然是各怀心思。
我唯一多过他人的(未经证明),就是看到了自己的不洁。不可企及的雪峰在晨光里闪耀,它让我看到了内心石室暗壁上茂密的苔藓。

南山牧场
南山牧场之匆匆一面,终究留下不少遗憾。
因为下了一场小雨,南山的绿变得不可捉摸起来。彼时,山头的乌云还没有散去,云隙间却透出一些天光来,山谷里的光线有限,使得山坡上的树色和草色有一种往深处凝郁的趋势。这种绿是我前所未见的,对我有着逃脱不得的吸引力。我向这凝郁的南山之绿走去,几乎要融溶进去。
白色的哈萨克毡房散落在远处的山坡上,像一夜之间零落的白玉兰花瓣,更像碧波里泛起的白浪花。
我们在一间毡房里坐定,欣赏哈萨克风情歌舞。姑娘热烈曼妙的舞姿,“阿肯”欢快嘹亮的歌声,令人欢喜而陶醉。一曲过后,热情的姑娘便来邀请共舞。
姑娘眉目间羞涩与热忱并存,她牵你的手指有力而潮湿,你不由自主地随着激越的舞曲起舞,在一双明眸大胆的顾盼里,你笨拙地舞动四肢,双颊发烫,手心冒汗,血液开始奔涌起来,仿佛年轻再一次回到身体。虽然你的舞姿仍稍显拘谨,但心早已自由地飞翔起来了。在旋转的晕眩里,你几乎要爱上她了,热烈的、沉默的、只用眼眸热望你、用舞姿缠绕你的哈萨克姑娘!
然而迫近黄昏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南山。

大巴扎
幸亏伊马木老师在我们抵达乌鲁木齐的第二天就带我们去大巴扎走了一走。
穿行在路边地摊和露天餐不绝于耳的吆喝声中,浓郁的异域风情深深地吸引着我们。我们一面心存怯怯,一面不无好奇地左顾右盼,好像几条小鱼误打误撞游进了陌生的池塘。
我们在伊老师的向导下走马观花地兜了一小圈,尽管是匆匆复匆匆,但还是对富有民族特色的大巴扎风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这样热闹、繁华的祥和之地数日之后竟变成血雨腥风的屠城,是我们万万想不到的!

沙漠公路
从库尔勒到民丰县,须穿过著名的茫茫大漠——塔克拉玛干。无知的我们一路兴奋莫名。
车过了胡杨林公园不多远,就是真正的大漠了。这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一眼望不到头。我们下车,向大漠奔去。在大漠里逗留了一会儿(其实只在看得到公路的有限范围内),大呼小叫地拍照留念,然后回到车上,一路狂奔。中途除了在靠近塔中油田的加油站加油,几乎是马不停蹄。漫漫八百公里沙漠公路,整整走了十五个小时。幸亏路况良好,天公也作美,一路平安,传说中恐怖的沙尘暴连影儿都不见。
(过了沙漠公路司机才说起沙尘暴的可怕,一路上处在兴奋中的无知的我们竟想不到还有沙尘暴这回事儿。)
伊老师用他带口音的普通话幽幽地说,今天的行程很有意思。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要知道,你们选了一条最危险的路程,现在走过来了,老天很帮你们的忙。大伙儿一听哗然,非但一点不感到后怕,反倒越发来劲,好像比唐僧师徒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到西天取得真经还要有成就感。
司机描述起沙尘暴的可怕,我们则像听故事一样。晚上九点多了,夕阳还挂在远远的天边。暮色越走越浓,到目的地还有近一小时的车程,有人叫起来:馕!馕呢?

胡杨树
生下来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去千年不朽。
关于胡杨树,我写了两首诗,这里写下的是多余的啰嗦。
一切都是造化使然,就像大海的最深处照样有生物。绝对的生命禁区是没有的。话虽这么说,胡杨树还是大大地震撼了初次见面的我们!同为生命,胡杨实在是人类不可多得参照物,更是人类某种精神最求的最好不过的客观对应物。
尽管震撼之余,我是深为自己的族类感到悲哀的——大概最希望自己不朽的就是人类了,只可惜老天偏要我们速朽!千年啊,沧海都变了桑田,这一把把老骨头还站在这里,而我们,在哪里?

布汗杰尔古丽

多么羞涩的女孩!你是固玛镇最害羞的沙枣花吗?

孔雀河
在大漠深处,在库尔勒,有一条以孔雀命名的河。你想想吧,这是一条怎样美丽的河?
钓客们在河边垂钓,孩子们在水里裸泳,恋人们在沿河而筑的埠石上相拥,民间艺人在河边弹唱,而远道而来的我们徜徉在异乡的河边,一边留影,一边费尽猜想:这河,何以有这样的美名?

和田玉
终于见到闻名遐迩的和田玉。见玉如见人,不用说,是美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逛过玉市场,也买了玉,却不尽兴。和田地区教育局的苏科长就带我们去玉河捡玉。我们在冰冷的昆仑山雪水汇成的玉河水中寻觅,把每一块看到的白石头都认作玉。苏科长看了看递到他眼前的石头说,这不是玉!水一干就看得出来了。一点没错,在水中湿润光洁晶莹通透的石头一出水,经太阳一晒,立马黯然失色,与遍地的鹅卵石一般无异。
失望之余,自我调侃说,我心里看它是玉,它就是玉,不都是石头吗?
于是各人怀揣自认的几粒“玉”回去,一路上把玩不已,仿佛真是玉。其实心里多半在想,要真是玉,该多好!
惟有司机赵师傅在维族村民手里花百余元购得两枚真的子玉。我们争相传阅,始信自己手挖的宝贝真不是玉。我暗地里思忖,只因我们不识玉,所以注定与玉无缘。

高台民居
按理说,这地方不能算宜居之地。但是人们有自己的办法,不但在此生存下来,而且还让外来的人想不出有什么不宜之处。这依势而筑的建筑冬暖夏凉,独具风格,似乎比陕北的窑洞要好得多,有创意得多。外表看上去土头土脑的房子,一进门,却是别有洞天。最令人称奇的是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种着无花果树和各色花卉。据说无花果树可以驱除蚊蝇,而各色艳丽的花卉,则是维吾尔人的最爱。他们世居于此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世事变迁,仿佛对他们的生活方式并无太大影响。
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形态,这里保护得很好。这是让人欣慰的。

香妃墓
我们不该去看香妃墓。最好让它只停留在旅行指南上,或者各种各样的道听途说中。我是说,最好它不在我们的旅途中,最好我们与它错过。
当我们站在这几十座大小不一的麻扎前时,我就后悔了。传说中的香妃,躺在最边远的一座小麻扎里(她在里面吗),很明显在她的庞大家族里,她的地位很是卑微——我后悔的当然与此无关。
“香妃墓”三字,与“昭君墓”、“华清池”或者“西施故里”什么的比起来,也是很能够勾起人们遐想和怀思的——如果尚能保持一些时空距离的话,且不用太多坐实的解说或虚妄的戏说与乱说。
然而完蛋了,我已经站在这不是“香妃之墓”的“香妃墓”前了。听了维族小伙子一半介绍,我就迫不及待地逃了出来。
一跑到墓葬之外,回头再看那绚丽的据说不可复制的墓壁瓷砖,却又仿佛生出说不尽的恍惚的美感来。心底下想入非非:若墓中真只埋着香妃一个,哪怕叫我独自在此彻夜秉烛,静候一缕香魂的到来,我也是有这个贼胆的!呵呵。

喀拉库勒湖
喀湖的美是不消说的,说也说不尽善。
我们驱车半日,只为去看她惊艳的一面。还真只是匆匆一面。情势竟不容多留。
本来听说是无需门票的,到了的时候却看见寨门牌子上写着“门票十元”。还好啊,也就是十元。却不想近得湖来,此地的塔吉克人在湖外几十米处设了栅栏,坐地叫卖五十元一张的门票。我们哪肯花那冤枉钱呐,不明写着十元吗?怎么一下黑到五十元?就随便拍了几张照片扫兴而去。
本来是去见心仪已久的姑娘,却碰上了几个愣头青又不解风情的“小舅子”,那一鼻子灰碰的!

事件
7月5日,喀什地区教育局请我们吃了进疆以来唯一一顿汉餐。席间,教育局的一位书记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个紧急会议,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席了。
晚八时之前,我们一行六人步行回宾馆。路上赵师傅接到车队的一个短信,他也没说是什么事。刚进宾馆房间,他却紧张地对我说,出事了!乌鲁木齐二道桥那边出事了!我问什么事,其实心里早已猜着了七分。在这里所谓出事,能是什么事?就在与我们所住宾馆相邻的一条街上,去年8月4日不就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吗?然而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赵师傅说:“杀人啦!连路上走着的年轻女子都被抹了脖子啦!我同事幸好路况熟跑得快,要不然可惨啦!”说完,他不断地又发短信,又打电话,同时也有短信和电话不断进来,一会儿汇拢来的消息已经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我想给家里打电话,赵师傅说,先别说这事,免得家人担心。我想也是。
我们忙打开电视,想看当地新闻。起初并没有什么新闻播报,一直到晚九时许,有新闻了,画面骇人。自治区主席白克力也发表了电视讲话,方知事情真闹得惊天动地了。
去年发生过惨案的喀什,此时倒还平静。只是这一个晚上,至少听见了四、五次急救车和警车的警笛声从宾馆前的马路上经过。一夜无眠。
6日,因为5日晚事发后就接到了自治区教育厅不许外出的指令,就只能呆在宾馆,等到下午五、六点钟,决定提前奔赴喀什机场(晚上十点三十分的飞机),因为感觉机场相对安全一点。事实如我们所料,喀什也已经是风声鹤唳,在我们的车路经艾斯尕尔清真寺所在的大街时,大批的警力已经在警戒了。
晚十二时许,飞机抵达乌鲁木齐机场。旅客们安静有序地在行李传输带前静候,似乎每个人脸上都隐隐有一丝忧虑和凝重。本该喧闹的地方也比平时安静许多。教育厅的工作人员早已候在外面,我们几乎是以最快的动作上了车,然后直奔宾馆。车至河滩路时,前方有二三十辆军车正悄然进城。车队最后的一辆黑色指挥车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挥动着示意我们跟随他们一起进城。这样的阵势平生未见,心里觉得怪怪的,或许有些紧张,也多少有些恐惧吧。
又是一个不眠夜。从我所住的八楼房间往下看,正好是一条高架路,但车辆出奇地少,偶尔经过一辆卡车,出租车几乎没有,不时有警车疾驰而过。城市基本上黑灯瞎火,与前几天我们刚到时的灿烂夜景完全不一样了。空气里也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7日,我早早地打开窗户,天已大亮。路上车多了起来,而行人还是不多。“七一酱园超市”的大门口,坐着几个汉子,有的在读报,有的趴在椅背上瞌睡,有些异样的平静。早餐过后回到房间,却不得了了!“七一酱园”门口竟已聚集不少的人,且都手持棍棒,有人还在分发。看情形是要准备保护超市。超市里不断有人跑出来,出门就四下里跑开了。靠我们宾馆的一侧突然骚动喧闹起来,但广告牌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什么情况。很明显,事态还没有得到完全控制。教育厅的人打电话过来,叫我们不要出去,闹事的人从火车站一路打过来了。我们这才远远看到一班人马簇拥着往二道桥方向去了,一路人声喧哗。不一会儿,四辆警车和十几辆军车也从河滩路火车站方向驶来,在岔道口停了几分钟,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和武警面议了一阵,也往二道桥方向去了。
我们不敢出门。午饭时间到,我们才不得已下楼去吃饭。电梯下到二楼餐厅时,门一开,下了我们一大跳,只见电梯口置放着两个水盆和一盆火,水盆里好像还浸着把刀什么的,没敢多看。听说,有人家在此摆丧宴。是前日被害的吗?心惊肉跳,不敢多想。
午餐过后,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打算早点到机场,像昨天一样。下午六时三十分的飞机,三时我们就在底楼大厅等车。我壮着胆子出门探探情况,见路人时有手提木棒者,行色匆匆。而河滩路那边有不少手持木棒(似乎还有铁铲)的人都径往二道桥赶去,甚至有满卡车的人也往那边去。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真不敢往深处想。向门童打听前日闹事的实情,这孩子(不过二十来岁)余悸未定地告诉我:“太惨了!四五岁的孩子都抹了脖子了!”
晚六时三十分,飞机从乌鲁木齐机场起飞。在西部,这个时间还远不算晚,从机窗望出去,乌市阳光明媚,竟看不出丝毫不祥。然而我们心里都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又正发生着什么。惊恐未定,又开始愁肠百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2009.8
发表于 2009-8-21 0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游记的写法,为大家介绍了新疆的主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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