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蛇 （一）

杨望远

杨望远
     元宵节，姐夫约我到乡下看龙灯，并且要我给正在扩建的唐代古庙“净心寺”画壁画，我欣然前往。古庙建在龙珠山上。山顶有新建的龙珠亭，站在龙珠亭上，可遥望东南西北九条山脉如九条长龙从浮动的雾霭中向龙珠山缓缓游来，形成九龙夺珠之势。而在龙珠山一侧有一条从几十公里深的幽谷泻出的水银一样闪光的清溪。当地村民集资在溪边修了一个露天游泳池，一些温州市的闲人又在庙旁依山建造了不少私人别墅，这里便成为一个远离市尘的度假胜地。我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庙里花一万元低价买了一间房，偶尔也去乡下游泳休闲，青海的诗人作家朋友也会为赶写一部小说在“静心寺”住上两三个月。
    正月十三日夜，听见远处隐约传来锣鼓声，大家便云集于庙门前迎接龙灯队的到来。衬着夜色深沉的背景，长长的龙灯队就像一条舞动的火龙向庙宇靠近；但我觉得龙灯队更像一条通体发光的巨大火蛇。龙灯队踏进庙门，便在热烈的鞭炮声和彩色的焰火中欢舞起来。这种龙灯在温州乡下称作板凳龙。除了精致的首尾龙灯之外，龙身是由绘有彩鳞装着大灯笼的双腿板凳衔接而成，舞龙灯的年青壮汉们一边嘶哑着声音呐喊一边跟着龙头雀跃奔跳。龙灯队一会儿像巨大的蛇蟒一圈圈盘紧收拢，一会儿又像扫荡海潮的龙尾舒展弹性的抛物线，将沉闷寂寞的山村佛殿闹腾的沸沸扬扬。此时，舞者和观者以及在缭绕的香烟中微笑的大红灯笼似乎都有了醉意。那一夜，独自清醒的只有端坐于荷花之中默默静观世事兴衰的安详的观音菩萨。那一夜，连鸟鸣的声音也退隐到松涛的后边。
    次日，凌晨四时起来沐浴净身，又在大殿香炉烧了香，便开始登上脚手架画壁画。由于没带调色油，便暂用佛殿厨房的菜籽油代替。一次夜间画画，我发现倒出来调色的半碗菜籽油不知不觉少了一大半，我又倒进大半碗，一会儿又莫名其妙不见了。我环顾四周，除了黑暗中摇曳的烛光和弥漫的香烟，并无一人，便觉得蹊跷。但在佛门里面画，总不至于碰到山妖鬼怪吧。
        我又倒了半碗油，但在画画时却把眼睛的余光时时盯着油碗。在烛光的映照下，忽然我看见壁画上方一条模糊的影子缓缓下移，侧视右上方，发现有一带状闪着绿宝石光芒的物体静静地从头顶垂挂下来，一种极轻微地丝丝声飘进我的耳朵。稍侧目，看见一条茶杯口粗的青蛇正安谧地舔食着碗里的菜籽油，并没有半点偷食者的惊慌。我干脆转过身坐在小木凳上细细观赏它绸缎般柔软温润的美丽花纹。它似乎是注意到我善意的目光，作点头状表示打招呼。我把盛油的碗往自己身边移近一些，温驯的蛇蟒也将柔软的身段向我靠近，此时，我闻到一种从来没有闻过的类似于灵芝和玉兰花的奇香。我又给碗里添了些油，在我倒油的时候，温和的大蛇蟒用长舌舔我的手背，似乎有一种涂上清凉油的感觉直透手心。细看蛇蟒白色的腹部，我发现它肚子里有一个蠕动的椭圆体，该是刚刚吞食的大老鼠。这一次，它礼节性地给碗里留下了一些油，便无声无息地不辞而别了。（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杨望远 于 2009-6-5 18:10 编辑 ]

黎阳

文章开始有繁杂，后面渐入佳境。期待

杨望远

原帖由 黎阳 于 2009-6-5 07:49 发表
文章开始有繁杂，后面渐入佳境。期待

黎阳兄真是入木三分.这是以前在企业报发的.繁杂的文字是昨天加的.真是画蛇添足.'散文不散"是有道理的.本文约四千五百字.分三次发.倒底算小小说或是散文.自己也弄不请.望版主指导理疗.谢谢给予关注和点评

黎阳

那年春节回温州省亲，姐夫约我到江北的一个偏僻山村看龙灯；并且要我给山村附近正在扩建的一座名为“静心寺”的唐代古庙的墙上捐画两幅壁画，并且嘱咐说，画有五米高，下面还有一米高的墙体，要搭架子，我要爬上架子，是空中作业，敢吗？我说什么不敢，五十米的铁塔都能爬，这点高度算什么。
    我的铁饭碗是输电线路工程师，除了在图纸上绘制铁塔结构图，计算垂落导线的弧度和应力，还要计算雷击导线时的巨大电流。因此，有一半时间要和外线工在高原的雪山，大漠滚、爬、拉、抬，区区五米高的架子不在话下。
    我便欣然答应前往。古庙建在一座叫龙珠山的小山上；山上有松树林和枇杷林；姐夫还移植了不少桃花和玉兰树，并出资在山顶修了龙珠亭（当然钱是我那四个开皮鞋厂的外甥和外甥女掏腰包）。

此处均可不要

黎阳

元宵节，姐夫约我到乡下看龙灯，并且要我给正在扩建的唐代古庙“净心寺”画壁画，我欣然前往。

元宵节，姐夫约我到乡下看龙灯，并且要给正在扩建的唐代古庙“净心寺”画壁画，我欣然前往。
呵去一个我，这里我太多了。抢了火蛇的镜头

杨望远

原帖由 黎阳 于 2009-6-6 08:14 发表
元宵节，姐夫约我到乡下看龙灯，并且要我给正在扩建的唐代古庙“净心寺”画壁画，我欣然前往。

元宵节，姐夫约我到乡下看龙灯，并且要给正在扩建的唐代古庙“净心寺”画壁画，我欣然前往。
呵去一个我，这里我太 ...

黎阳兄看的真细.中间那个"我"去掉文字就干净多了.谢谢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