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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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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1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梅雨季节一过去,阳光就灿烂起来,好像专为晒晒被梅雨季节潮湿的心情。广场上人很多,也许都和我一样,经历了梅雨季节的阴霾,阳光一出现,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很多人已经着上夏装,短衣短裤、飘逸的裙摆,夏天似乎一步就跨到了面前。走在广场上,吹着微风,感受地表浮起的丝丝热气,惬意而轻松。突然有个熟悉而又无法立即判断出是谁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竟是以前住在小镇时的一个老邻居,一位残疾大哥。他依旧穿着灰色的西装,虽不是名牌却打理得很平整,头发看得出刚刚剪过,梳理得很整齐,一只空空的裤管打成一个结悬在他只有一小部分的右腿上,就像为那份残缺也打了一个结,一副拐杖一左一右的躺在他身边。他一个人坐在广场边的石椅上,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拿了一张广告传单铺在石椅上,招呼我坐下,我和他闲聊起来。
     他告诉我县残联又推荐他来参加一个演出,星期六中午表演。表演时他妻子和孩子都会从六十公时外的小镇赶来看他。闲谈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平静而满足的笑容。这种笑容,自从我认识他就一直挂在他脸上,虽然我认识他时他就少了一条腿。
     听人说他的腿是缘于一场车祸,那场车祸有人丧生,他是不幸中的万幸,失去了一条腿但保住了生命。那时他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我不是特别清楚,因为后来我们很少谈及这个话题。但每次谈到那次车祸,他总是会重复那句话,“比起死去的人,我差不多了。”我认识他时他已经结了婚,带着妻儿在我家对街租了一个小小的门面做生意,生意做得不大,卖些生活所需的小物品,但是他的店铺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因为挂着一个刻章的招牌。他有一门手艺,会刻章,纯手工制作,听说这是他车祸以后专门拜师学习的。他和他妻子分工很明确,他腿不方便就负责看店招呼生意,他妻子打理家务带孩子。邻居相处好几年,从来没有见他们红过脸,更不要说吵嘴了。
    他和他妻子都是很热情的人,无论春夏,他家店铺门口总会放着几根小櫈,招呼没事的邻居或赶集路过的人坐下歇息聊天。我闲得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在他家门口坐着,有时闲聊几句,有时看他专注的刻章。他问清顾客需要刻的内容,拿起刻刀和坯子就动手,从来不用先设计或思考,好像写一个一字那样简单。他握着刻刀在小小的印章坯子上游龙走凤,刻刀起起落落,嘴里也随着这起落吹气,把刻下的细屑吹走。几起几落,几次吹气后,拇指拂过印章表面,再用力吹一口气,那枚印章在他手里就像魔术师变戏法一样完成了。收费也不贵,不过三五块钱。也许因为他收费很便宜,也许因为他的笑脸和门口总摆着櫈子,他家门口总是坐着一些人,而我是常客了。
    特别是夏天的傍晚,更是热闹了。他总是会招呼我们几个邻居在他家门口玩牌,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将酷热消磨了。输赢不过几块钱,赢家还会在他家买些瓜子糖果之类大家分享。离开小镇后的日子,再也找不到那份轻松随和了。他的一双儿女可以在街上跑来跑去追逐蜻蜓的那个夏天,他还是会摆好桌椅招呼大家,只是他就不参与玩牌了,他要带着他的儿女下河学游泳,他说河边的孩子你不带他去学也会悄悄下河的,不如带他们学会了还放心些。看着他拄着拐杖带着两个孩子下河,大家难免替他有些担心。但是每天天快黑的的时候,他同样会领着儿女如同领着两只快乐的小鸟回家。我不会游泳,所以没见过他是怎样带孩子学游泳的,也想像不出他怎样放下拐杖靠一条腿教他的孩子。不过那一个夏天,他的大儿子就真的会游泳了,每次下河回来,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真的会让夏天的太阳羞红了脸。
    有一年,小镇突然刮起一股学骑车的风,有学骑自行车的,有学骑摩托车的,大家不过是觉得好玩,打发无聊罢了,我也是在那个夏天学会骑摩托车的。他也加入了学骑车的队伍,只是是唯一一个学骑三轮车的,他骑的可不是那种残疾人专用车,而是最常见的搬运东西的三轮车。他妻子刚开始很反对,说他本来腿就不方便怕摔着他,他很倔强的说学会了就会比拐杖方便,那是我看见他们意见分歧最大的一件事。后来他妻子妥协了,同意他学。他学骑车的时候,他妻子就随着三轮车一路小跑在他身边,直到他可以用三轮车搬货物了,他妻子才从一路小跑变成抱着他的双拐坐在货箱里。
     在那个小镇,因为工作原因,我常常参与一些文艺表演的组织。因为是邻居,我总是听到他在家里唱卡拉OK的歌声,觉得还不错,就在一次文艺演出时向领导推荐了他,希望能邀请他表演一个节目。我想通过他上台表演,不仅是唱首歌给大家听,还可以告诉大家,失去一条腿并不意味着失去了生活,也许什么都不会减少,只是少了一条腿。当时我很担心他顾虑身体原因不愿上台,令我意外的是他答应得非常爽快,然后就听见他天天在家练习的歌声。文艺表演那天,街道四周的村民都来观看了,因为那是他们平淡生活中很难得的一次演出,虽然演员都是熟悉的人,但表演必定是新鲜事物,场面也就算得上壮观。我作为主持站在后台,时常可以和他说几句话,他说来了这么多人,想在唱歌之前先说几句话,让我按他的示意再放伴奏,我答应了。到他上台时,他有些紧张,脸红得厉害,呼吸也很急促。因为要拿话筒演唱,他拄着单拐上场了,为了保持平衡,他的单腿和拄拐的手都太用力而显得有些僵硬。“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我唱歌并不好听,但今天我要借这个机会,向所有关心我、支持我、帮助我的朋友说一声,谢谢!”这句话很短,他却说得很吃力,停顿了好几次,好像曾经的那些艰难塞住了喉咙,让他无法继续,还好,他终究战胜,把这句话说完了。并不太懂得表达的他和同样不太懂得表达的乡亲们瞬间沉默了,一切都无需再用语言或掌声,他的坚强早已为大家所知,大家的帮助也早已刻在他的心里,化为动力。只是他眼角浮现的泪光把我的思绪一下拉得很远很远,我应该算是了解他的,我一直认为我看到的是他残缺的身体和决不残缺的生活。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对于他在生活中付出的艰辛和努力 ,所获得的快乐和满足,我知道得并不多。我没能听清后来他唱的歌,但我相信,那一定是最朴实、最有力量的发自肺腑的歌声。
     后来,我离开了小镇,偶尔回去还会去他家坐坐。他家已不再是原来租赁的门面,而是在街边盖起的一栋三层小洋楼,生意也比原来做得大了,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整齐的排列在一楼的货柜上。和原来没变的是,同样留有一个角落安放他刻章的桌椅。
     在广场闲聊时他还告诉我,他已经参加了县残联举办的好几次活动,代表过县残联参加了市里举行的游泳比赛,还拿过奖。他并没有炫耀的意思,我也不会刻意的去恭维和赞美他,那些对于我们都是无意义的,我们只是在这样一次偶然的相遇后多一些对对方生活的了解。
     我很少想起这位残疾大哥,他失去的那一条腿并不需要过多的担心和牵挂。偶尔想起他,却是因为我需要从他身上索取一丝鼓励和振奋。在广场遇见他的时候,我本想问一句“大哥,你好吗?”还未出口我就笑自己的多余,我相信,他会很好!
发表于 2009-4-21 10: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细腻感人的故事,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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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1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些拖沓,结尾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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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2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里的水平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有些地方用词梢有不足。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平静而满足的笑容。这种笑容,自从我认识他就一直挂在他脸上,虽然我认识他时他就少了一条腿。---------这里有些词语效果问题。自从的“自”多了,“认识他”后少了个“起”。如写成“这种笑容,从我认识他起就一直挂在他脸上”我觉得语境舒服些。整节可改为“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平静而满足的笑容。这种笑容,从我认识他起就一直挂在他脸上,尽管那时他已经少了一条腿。。。”“虽然”在这里作用不大,也没有转折的必要。“我”和一个“他”都可以省略,这样可使整节干静通顺。

  特别是夏天的傍晚,更是热闹了。他总是会招呼我们几个邻居在他家门口玩牌,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将酷热消磨了。输赢不过几块钱,赢家还会在他家买些瓜子糖果之类大家分享。离开小镇后的日子,再也找不到那份轻松随和了。---------这里的问题是事物交代不清楚。因为有些词是不可以省略的。前面的生活场景很真实,但是,读起来就不能够明白作者究竟是说谁“离开小镇”,从文字内容来看“离开小镇”应为作者,但所交代的人物里,仅仅只有“他”。所以,这里的人称不具体。

就说这两点。你写得很完整,是好事。三楼的意见你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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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2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谢谢踏雪迎风、烈火的轻云、蓝平!谢谢你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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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2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字我个人觉得虽然比较细,但有些过细而繁杂了。不如梨树那篇条理清晰流畅,语言不拖沓。在叙事方面陈述过繁了,应精简整理一番。只是个人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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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2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烈火的轻云!我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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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2 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身残志坚的故事。

聪明的人接受现实或身体的残缺,

以健全阳光的心去为未来拼搏和奋斗。

很细腻的笔触,特别欣赏文中大哥的顽强和淡然。

问好随风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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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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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3 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质朴的语言里有一种真挚的情感,我想你的目的己经达到了,表达了对这位大哥的敬意,语言是要服从思想情感的,不够完美,我们慢慢修正.
问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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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3 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乐观而阳光的大哥,残而无疾。一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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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候周飞雪!问候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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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3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随风的文字里,总能感觉到人性的光辉。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所需要的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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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4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偶尔的想起,就足以应对多少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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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4 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丑丑!问好太阳麦子!谢谢你们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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