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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穿裙子的女孩
读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一个学社。那时，我们七八十号人马，把文学社搞得风风火火的，一阵子搞联欢，一阵子听文学讲座，一阵子开创作交流会。每学期出版两三期报纸和一本期刊，上面发表社员们的文章。看见自已的文章发表了，那时高兴和激动的心情就甭提了。那些日子，我们这群向往缪斯的年轻人过得快乐和充实，以致许多年后我仍留恋和怀念那些自已走过青春岁月的伙伴和那些属于我们的时光。文学社有一个名叫谷雨的女孩，她是副社长，长得清纯可爱，但不爱打扮，因为我没有看见她有涂脂抹粉的习惯，说话不是娇声娇气媚里媚气的，但也不是那种女强人。那时候同一些以为自已是天之骄女花枝招展的女孩相比，她多像一棵冬天的雪莲，亭亭玉立，洁白透剔，让人倍增几分仰慕和爱怜。每天都看见她略带忧郁但阳光灿烂的笑容。她不太爱说话，说话也不外是文学和写作，如后现代诗，如女子散文等等。她是文学社里最能写的人物，尤其是散文，有着自已独特的风格。每次开创作交流会，她的作品就在社员们里传来传去。一到要她谈创作经验时，她站起来脸就红了。她往往就说，“其实我没有什么经验”。众人就不禁笑起来，她格格笑了，露出两个很迷人的酒窝。
时间长了，见她多了，对她的了解多也了。她通常骑着一辆26寸蓝色自行车，喜欢穿灰色牛仔裤，白色T恤，白色波鞋，剪着短发。她是美丽和温柔的。只要你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似乎蕴藏了所有女人的风情与忧郁。只是有一件事我感到很奇怪。我未曾看见穿过她裙子，这与现下穿裙子成风的女孩相比，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另类。她好像不属于这个穿裙子的时代的。起初，我也并不在意以为天气凉爽，她怕着凉。但是后来，夏天到了，太阳热辣辣地烤着大地，天气热得掌心都出汗，男同学穿短裤，而女同学早已换上五彩缤纷很薄的裙子，校园里顿时成了裙子流动的世界。唯独她依然是牛仔裤，白色T恤，白色波鞋，裙子与她完全不相干。那时，我天天都在盼望着她穿上裙子，哪怕是仅仅的一次也好。假如她穿上裙子将会显得更漂亮更有气质，我常常对自已说。但是在那个漫长的夏天，我的愿望终成为泡影。
但后来我竟见过她穿过一次裙子。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南方的夜晚还热，我到经常去的一间书店去。刚进门,就看见一本王小波的书，随手就从书架上抽下来翻翻书页，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熟悉而温馨的问候，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她，谷雨。而惊讶的是，她居然穿上裙子，一直被认为不穿裙子的她穿上了裙子。我不禁端详她和她的裙子。洁白的花格子裙子，裙幅一直拖到脚跟，在灯光的照耀，优美的身体曲线透过裙子展现出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使人漫无边际地遐想。她比起穿牛仔裤T恤的她确实更显得温柔和漂亮。“你看什么书”，她看我出神的样子，问道。我有点脸红了，迅速把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她走出书店的那一刻，微风吹动她那洁白飘逸的裙子，在灯光下宛如一只翩飞的蝴碟。我又看见她灿烂清丽的脸庞。她渐渐地走远了，像一只蝴蝶慢慢地飞远。
这是我看见她第一次穿裙子，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她毕业了，走了，再不相见。又过了一年，我也毕业了，安排在一间中学教书。在我教书的那间学校，几乎每天都看见女孩子穿裙子。于是，我常常想到她。她不喜欢穿裙子也许有美丽的秘密，但我不得知。只是那一次，那一条洁白花格子裙子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常常在梦里，她穿着那条洁白的花格子裙子翩翩起舞，像一只娉婷的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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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3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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