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系列

废人 · 发表于 2009-1-13 14:00

一、长江
什么时候起，我占据一个民族的历史
驮江的剑戟过渡，三月烟雨
写入江南的诗句，青葱
左边是楚，右边是汉
点一把火烧过连营
灭了硝烟，又红了桃花的灿烂

西上是昆仑，是天山
洗马江湖路，哥舒的弯刀明亮
卷着八月的飞雪
把牡丹植进整个盛唐
东进是荆楚，是吴越
在浔江之傍，一把鱼肠剑折了
楚女的细腰，三分天下的春梦
流水无语，六朝古都
石头依旧清唱，扬州三慢

  二、黄河
西风咬醒了骆驼的耳朵
一个响鼻喝退住袭来的黑夜
楼兰的女子温柔，为自己的男人驻守
黎明，奏响飞天的羌笛
用炊烟丈量商队抵达的路程

一辈子没有见到过那条河，传说中的民族
用竹简编织起来的文明潮湿，厚重
开满鲜花，盛产粮食
用一种昆虫的丝装饰生活
每年汛期到来之前，祭祀天地
辖水的天神
神话里走出的英雄，深谙水性
整治河道，规划九洲
把满身的尘土拍落水里
雄浑了几千年的叫法

喝几碗高粱酿造的烈酒，唱着秦腔
河的人群耕织，顺流而生
直至一把匕首结束青铜的统治
河的水一夜疯长几千里的流域
转身拍落汉唐的月光，带着一份难忍的耻辱
宋退缩过河的南岸
被北方的铁蹄又一次追击
征伐，河的国度

经历了杀戮之后的杀戮，河的子民学会坚强
抹去脸颊留下的眼泪
从凤阳出发，那个因河多灾的地方
缘化天下，跋涉江南
重回河的腹地
一面厌弃河水的浑浊，一面青睐河水的魅力
自北远来的民族用辫子捆绑
一条河的走向

写在岸的两肋，是一条河流的水文
打开后是，一个民族的大度
五千历史的沧桑

三、梁山泊
凭什么说我匪气太重，包藏祸心
打压空间，断绝后路
惹火了，杀几个鸟人隐入江湖
八百里烟波，八百里浩淼
丛生水鬼，白里浪条
喝大碗酒，吃五花肉
酩酊的剑者仗义，专行劫富济贫的勾当

江湖水清，生长芦苇荻花
草莽的关节坚硬，学不会跪拜礼仪
凫伏着笑声，凿穿一切前来征讨的官船
别个脑袋在带俅的裤裆上，敢把皇帝拉下马

泡水的御酒性烈，勾出文人灵魂深处的奴性
一张璜舌蓄谋，由来已久的阴谋
三流龌龊的伎俩，帮助政治轻易摆平欲望
招安、平叛，出走江湖
远离水域的故事结尾凄凉
在价值流失殆尽之后，一杯毒酒泄漏天机
崇尚自由的旋风始终威胁
奴性侍君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