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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拐弯,完全因为地球在转——差感美学谈谈第13期《伊水》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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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21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该说说这条河的事儿了。
伊逊郭勒是这条小水的名字,语意多弯,其姿婉转,应是像每一条河流一样隐喻着世间的禅机。为了图方便居住在河岸的人们就取其蒙汉合一,叫她伊逊河。居住在人流当中的诗人们为求得点诗意便将河岸上的一本刊物,唤名为《伊水》。伊水者,大概是在水一方的那个人儿吧?我想。或许在没有《伊水》之前,就有了那人,在没有那人之前,就有了那水。谁也执拗不过时间的永恒先行。河流走累了便是要转个弯的,就像这条伊逊郭勒河。世间事物大概都喜欢将自身的影子隐匿在它身边的河流里,故而上善若水!
诗人说的好:“这河转转折折就折进了隆化,这河转转折折就折进了历史。”历史在化为记忆和常识的那一瞬,就是我们一直所仰赖和痛恨棘手的传统。
又要谈及这可爱的传统,这不由得让我想起2006年那期《伊水》所记录的“隆化论诗”。对于我来说,那只是常识而非记忆。一个地域的诗歌争吵究竟是一种行政文化的恶习。我只知道风要是想吹一片云、一粒沙过那个国家、省份、市区、村口,定不需要什么护照、介绍信、身份证、买路之财。行政文化大抵是一种法家文化,是一种令人生畏的小把戏罢了。
道,这个认识在很早就有了,原初应该在《易》,易者大抵是变动。后来就有了诸多的体道、承道、阐道之辈,浩浩荡荡,百家争鸣。如果每个人都应了造化体道、承道、阐道的话,那么诗人所有的道,恰是“道可道”之道,“名可名”之名。即是所谓的语言、话语、言辞之类,命名作为。
确实是这样的吗?在古代先民们中,通灵者的祭祀、萨满、巫师,被同是为神灵。他们所做的正是语言、话语、言辞,甚至是声音,被定格为卜辞。孔子审定的《诗三百》也是民之言说、民之话语,细思来诗人这个应该是源自通灵者的命名,所有的便是此道罢了。这正是历史给予我们的记忆和常识,我们把它叫做传统。正是因了这个传统才有了几近精神分类的屈原,洋洋洒洒的“九歌”“离骚”,更有它因言语失效而身归小水的终果。
屈原成为我们的记忆和常识的同时,承道而化为我们的传统。而这里的道给我的体悟是他竟然与西方现代主义开山的老波德莱尔所言的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它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则是永恒与不变”是一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道我名之曰:差感。
之于论战,大到盘峰诗会,小到隆化《伊水》。无外乎是道之所动,而事实告诉我们便道用在守柔知刚。一切呈现了才能被论道。如:知识分子诗写与民间立场。如:“国风”乡土与“先锋”现代。只有这样已然存在的我们才敢断言名状。存在即是合理。
恰好是《伊水》已经呈现了十三期。而这期我算是作为一个参与者,便似乎可以对呈现之物做以名状吧。严格意义上讲,我不喜欢把自己规限为隆化诗群,因为我深悟这不是《诗经》时代了,而是“市井”时代,其实诗经也很市井。无法因为某个地域而蔚然成“风”。虽则我生于隆化,长于隆化。2003年我往隆化作协求学诗写被拒绝之后,便发誓不再与这个圈子腻歪:“腻”是肉食者的感觉,“歪”是不正之风。虽则当初的主持者是我的同乡、亲戚、长辈。
这次回到伊水河畔,又呈现《伊水》,是一种造化使然,是一个体道、承道、阐道的过程,谈及这些文本、这些话语、这些道说、这些言辞。
看了几乎所有的《伊水》,当然是粗读。发现这期总第十三期《伊水》,是一个不祥的尤物。在中国文化传统语境里,十三,是大为不吉之数字。大概因为其有“失散”之音邪,故而正月十三成为鬼节。可叹那么多的、伟大的、渺小的、粒粒可数的诗人也纷纷的做了鬼。难道这“十三”期《伊水》也要如是因袭。我倒是希望她有这个承负的能力。前夕,东莞诗人吾同,树吊而亡,又勾起了人们对死亡,对诗人的猜忌。其实死亡是一种迫力,诗人是被动的。“行为也是艺术”的今天,他体悟的道和承载的道,恰又都是我们的记忆和常识。屈原先生便可以起身举手为例。这种文人情结是一种儒学之道的士大夫情怀。我看这十三期《伊水》便可称其为有此关照。
首推女诗人张春霞。女人天生就是诗人,诗性就是女儿性,诗人气质就是女性气质。这完全可以从春霞女诗人的《农民工》,所“道”出的差感得到验证。全诗起自背离,落于回归,从整体上形成一种对“士大夫情怀”的表现和补偿(因为诗人以第三者的局外人身份出现)。时下,打工文学成为一个焦点,得益于我们的时代和时机。改革开放三十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知道这河是一定包含着伊水的,这东是“东方红”的东,这西是“西方化”的西。
诗人春霞,所描述的恰是改革开放这条河湾上聚集的一波特殊人物——农民工,他们绝不是甚么第三者或者局外人。当然诗人只是用建筑工人,以点代面。而其言辞的巧妙得益于女儿性,其道说之恳切得益于妻性,其话语平实得益于母性,其文本成功得益于女人天生就是诗人之道。张春霞所言诗观完全印证这一点,可到刊上读,不赘言。其《心系汶川》《神山圣火》亦有明显痕迹,证实诗人之道就是差感语言,就是西方话语的现代性。
近来研读文化批判著作,遂发现隆化诗歌滞后乃是一件幸事!在别的地区已经开发到后现代的时候了,这块荒蛮土地还拥戴着传统,其悲耶,其乐耶?
从沈文的刊首语便可窥看这一点。伊水拖蓝,遗址败落,文化尚荣。身为作协主持又守护着英雄魂魄栖地的他,当对历史在化为记忆和常识上有独到认知:“河流的幸福也是河边人民的幸福”!
这河是“逝者如斯夫”的河。让我想起伊逊郭勒更古老的名字:索头水。“索头水”之名,是因鲜卑族“索头部”居于河两岸而得。“索头部”之名,又是因为部众的发式而得。鲜卑其他部落“剪发而留其顶上以为首饰”,而索头部是留发结辫索于头上。一条用发式命名的河流,养育着两岸留着这种发式的鲜卑人。索头部人带来了索头水,索头部人也带走了索头水。
可喜的是有何理这样坚守诗歌半个世纪的大诗人,在这片诗的乡土上常青不败。
有《波洛河屯》《伊水》这样叙述这片土地的优秀文本,虽则其作者是山东人。我父亲就常说,祖上是山东逃荒过来,所以使我成为河北人。所以说以地域规限人群的认知是一个大的错误,是一种行政文化情结。在这片土地上,安州人、兴州人……他们都哪去了,是否在伊水的蓝波里,是否在我们滚热的血脉里?
单从刊物角度,诗人马云超的文本入选,实在是因为这是第“十三”期。十三期是十二天干的下一轮回的开始,是多弯的湾,是河水之包容,河水之锐利。
说到此,我无法避开三个话题。
第一,存瑞。论年纪董存瑞还要小我三四岁呢。何故?因为他英雄了的时候才十九岁。真可谓英雄自古出少年。英雄给这条河水流经的地域以荣耀。诗人们歌咏他,可谓是孔子说的诗之大义“可颂”。正像是刊里一些送往致辞,可谓是“可群”。群而不党实在是大可要得。谢建平先生的《一位烈士的墓碑》、刘向东先生的《亲人》、齐宗弟先生的《我开始想念你》等文本都从平凡人的角度构建出英雄的不朽。这样我想起诗人北岛关于英雄的言说,没有英雄的年代,我要做一个人。复原历史便是尊重生命和灵魂的真英雄。
第二,汶川。对于没有在灾区的我们,那不算是记忆,而更多是常识。这些悼诗可谓“可怨”。鄙人认为谢笑毓女士的《抗震感言》值得尊重,诗评家薛梅女士的《无言的碑文》值得尊敬。感言与无言,事有两极。有了这些诗人情怀,诚如刘章先生说的“恰似人人抱泰山”。还是我在某篇随笔中所言:“在这个差感时代,诗人对差感的表现就是其有效的人文关怀,诗歌对差感的补偿就是其普世的价值。”
第三,奥运。《奥运断想》可谓大气,《心与圣火同燃》可谓壮怀。读这些奥运诗歌,不禁想起小品《火炬手》中宋丹丹的话:我是个早产儿,在火坑边上生的,水深火热,心急火燎,注定了我成为火炬手。
再读出版后的成品《伊水》,让我想起有人说要继承,曾经一个道友的戏言“师专诗歌三十年——从白德成到女贞子”,要做《承德新诗史》的写作。我倒是希望它的作者能够把这个好不吉利的“十三”带往历史。
罢了,话已经太多了,实在要叫人不大欢喜。如果重读这些文本,那一定是另一个《伊水》了。


2008-8-21
女贞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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