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才干： 怎一个“情”字了得

王竞成

《一个单身男人写给中国100个女诗人的情诗》欣赏
作者：    尹才干
   对诗人王竞成，我不甚了解，仅知道他是《黄河诗报》主编而已,偶尔在网上读到他的一些诗。今天上午打开我在新浪开的博客，看到他给我留的纸条，说他给100位女诗人每人写了一首情诗，共计100首，并约请我写一篇评论。顺着他告诉我的链接地址，我找到了那100首情诗，并粗略地进行了阅读（近段时间忙甚、累甚）。读后赞叹不已，深为王竞成的多情而感动。在男性诗人中，王竞成可谓当今中国第一情种，将情感抒写得淋漓尽致。诗中有对前辈女诗人的崇敬之情，有对女诗人诗艺的推崇之情，有对女诗人美丽的赞叹之情，有对女诗人的真诚爱恋之情……真是字字情，句句情，篇篇情。至于诗的语言，更是多姿多彩，如100位女诗人，或娴静若花，或嬉笑如鹊；或梨花带露，或桃花迎风……总之，100首摇曳多姿的情诗，堆成了情山、汇成了情海、铺成了情天，具有极强的弥散力、浸润力和感染力。哎，真是怎一个“情”字了得。
   先叙内容之情。
   对女诗人的崇敬之情。四川诗人王尔碑老师，是诗坛前辈，生于1926年，是诗人的“诗歌母亲”，对诗人走上从诗之路，产生过重大影响。王尔碑老师为人为诗，都给诗人以启示，所以诗人王竞成用充满爱戴与崇敬的语气写道：“我的母亲1928年出生，去世了/因为她不会写诗歌，生命的痛楚无法释放/而您还那么健康，都是空灵的禅诗带给您的福音/八十年代我就读《美的呼唤》，那是一个沂蒙山少年/拥有的第一本智慧的答卷，写一首情诗/为您祈祷，我诗歌的母亲/您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种植过真善美的诗芽/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不惑之年记起/沂水高桥八十年代的小镇书店，一本王尔碑的《美的呼唤》/把叫王竞成的那个孩子，诱惑进了给时间分行的苦难/您的诗歌一首首那么短，它的寿命却胜过一些所谓的大诗人的鸿篇巨制/您一生淡泊，为他人做嫁衣；到如今活的赛神仙。”（《王尔碑》）梅绍静是《诗刊》编辑，她的部分脍炙人口的佳作被选入学生教材，是一位“德艺双馨”的诗坛“师表”，因此，诗人王竞成深情而富有特色地写道：“她的学生都在桌子上的信封中/天南海北的举着手，叫她审阅交来的作业/那里边装着问候，更装着热乎乎的诗歌/九十年代我是一个调皮的学生，没有听过一次课……”（《梅绍静》）老诗人郑敏，诗歌成就很高，影响深远，令人仰慕：“哲学回到灵魂，诗歌回到家乡；我是时间死了之后/回到永恒的孩子，梦里也吮吸您精神的乳汁/历史也不过是，脚下一条流去的小河/而你，站在那里；将成为诗歌的一个界碑。”（《郑敏》）
    对女诗人诗艺的揭示。不少女诗人，对诗艺的探索很有成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或原生态的抒情，或神秘象征，或句子长短参差、或简单深刻等等。如“原生态的抒情，为离开泥土的游子找到丢失的故乡；词的根在田园/词的韵在天上，词的骨头在你的灵魂里；那就是精神的高尚/一个吹响现代田园诗的乳母，一双祈祷爱的手洗涤着淮河抚摸着长江/从故乡到故乡，词与词；古典诗经是你命中带来的一颗胎记……”（《徐红》）“《看见》词语的漏洞，正在被时间修补/神秘，象征；内敛尖锐的灵魂/《像我的亲人》悲悯的布道，我在捡拾遗落的咒语。”（《荣荣》）“清河一样透明的诗歌也没有遮掩，词就是词/锋芒毕露的情感，句子干脆就是你们家门口的路/长的地方长，短的地方短；凹的就是洼/凸起就是泥土肿了脸，那也是你泡的。”（《夏雨》）“你总在那儿，焚烧多余的语言/幻想的剑是长进你身体中诗意的芒刺/它们照亮，黑暗的；令词惊缩的瞬间/记忆之城，通向完美的可能之路。”（《靳晓静》）“干净的词，就是生活/简单的话，却是深刻。”（《图雅》）
  对女诗人诗艺的推崇。不少的女诗人，他们的诗歌都是很有特色的，或内敛，或瘦骨，或禅意，或空灵，或跳跃，或短平快……如王竞成所叙：“冷意的智慧，是内敛的禅；痕也是江山的遗憾/道尽文字的瘦骨，夜夜珠玑；煎熬岁月的容颜/低吟浅唱，没有登上顺风的帆船；半湖忧伤……”（《胭痕》）“一个叫朵儿的女子，正穿过承德的中心广场/为诗歌的边缘化，愤愤不平/而她开过光的词汇，更多的禅意与上帝通灵/手持时光之书，朵儿为人间的灾难祈祷/短，平，快的诗句；岂止是敲击木鱼的神来沉思……诗歌的空灵跳跃/也不过是朵儿，对着世界的一声叹息”（《朵儿》）“而你的诗歌，代替了蒙古族王朝的横走直冲/草原牧场，你血管里流淌着大汗的铁骨铮铮/低吟浅唱，幸福精致的时光/在你生命的骨头里藏着花朵，也生长忧伤的诗经……”（《娜仁琪琪格》）“重庆的孩子，雾太重/总有湿漉漉的伤痛，藏在衣服的璧山上/母亲的腰承载的是大地的命运，而你却要撑起太阳/江水是你倒吸的天地精气，你受孕的心跳被神取走/一群群语言的孩子，逃出你时间的子宫/你抚养的是词的后裔，灵感的血缘深不可测。”（《重庆子衣》）
    对女诗人成就的肯定。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天空里，女诗人的成就不可小视。有的“开成幸福的雀斑”，有的成了“中间代的领头雁”，有的“就是重庆女性的一张面孔”，有的“名字……刻在诗国的碑上”等等。如诗人所写：“抱紧淮河的女人，跋涉在沙漠的边缘/抵达兰州，仅剩下词的骨头/饱满的油菜花一样的波涛，时间中受孕/在北方表情上，开成幸福的雀斑。”（《玲子》）“是时候了，中间代；一个女人放了一颗荡涤诗坛尘埃的原子弹/天下没有大同，误解与非议也没有烟消云散；安琪，中间代的领头雁。”（《安琪》）“你是没有故乡的，你出现使一些诗人折断脊梁/你是一块通灵的石头，生锈的铁也靠你发光/你的名字没有丢失，遥远的未来会刻在诗国的碑上。”（《胡茗茗（官儿）》）“而你就是重庆女性的一张面孔，薪火传递；歌唱的夜莺古老而新鲜。”（《傅天琳》）
    对女诗人美丽的赞叹。自古以来，女诗人大都妩媚，而她们的身姿和多姿多彩的诗歌恰恰又诠释着她们的优雅与美丽，让人赞叹不已，甚至成了“心灵疗伤的药”。如“行走在湖州笔锋上的女子，/胭脂留下的一点红/那是文人墨客，/挥毫泼墨点在湖州山水上的美人痣。”（《胭痕》）“一堆词语的幸福也抵不上她那灿烂的一笑/她是纯粹透明的词/她是为世间心灵疗伤的药，她是孤独……”（《翟永明》）
    对女诗人真诚的爱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广义上的诗人之美，广义上的诗人之爱呢。请看诗人王竞成的大爱：“一堆词语的幸福也抵不上她那灿烂的一笑/埃及艳后与我失之交臂，我知道；成都白夜酒吧的文化符号也会一样的擦肩而过/活着就想看她一眼，不是为臆想的风花雪月；她是纯粹透明的词/她是为世间心灵疗伤的药……”（《翟永明》）“我们的友谊在时间里搁了几搁/不过我经常想起您，杨如雪我的大姐/今天给您写首诗，其它的话/等以后见面对您说。”（《杨如雪》）“我担心顾城朦胧后，他诗歌的斧头向你押韵/现在看来是多余的，那棵橡树承受了可能劈来的寒光。”（《舒婷》）“她的笑，就是南京；我是不懂音乐的，但总想弹一曲古筝。”（《古筝》）“我是一个单身男人，你那‘独身女人卧室’/还是一个人吗？我去与你同居。”（《伊蕾》）尤其是这最后一首，语言直白，感情热烈，让人动容。
   再叙语言之美。
   我在阅读王竞成诗歌的过程中，总是激动不已，因为他的诗歌非常执拗地向我传染着一种无法准确言喻的美感，而这美感是流溢于文字又超越于文字的。我认为，王竞成诗歌的语言之美，美在构思的独特，美在意象的鲜活，美在语言的陌生化，美在语言的柔滑。
    美在构思的独特。他每首诗歌都匠心独运，构思巧妙，显示出很高的艺术技巧。王竞成这100首诗歌，每首都只有一个段落，而这个段落里的每一句都描绘不同事物，书写不同情思，变换性和跳跃性很大，但所有字、词都贯穿在一个统一的情感基调里，指向同一个抒情目标，使得他的诗歌生活容量加大，表达的宽度、广度和深度均得以增强，一首诗歌往往含蕴多重思想内涵和情感意蕴，意味隽永，耐人寻味。有的诗歌巧妙地将叙事、抒情、写景融于一炉，情景交融，虚实相生，幽默俏皮，让诗美得天然，美得令人心动。
    美在意象的鲜活。如“那是文人墨客，挥毫泼墨点在湖州山水上的美人痣。”（《胭痕》）“让我喊你一声妹妹，当词语只剩下骨头/时间只存在精神，我不知道穿红棉袄的汉字/在辽宁哪块土地上，温暖乡下的姐姐/突然想起阿赫玛托娃神授你的智慧，语言的忍让/向内呈现的姿势，照亮黑暗的捷径/暗示，祈祷；历史说话的岁月/你的诗歌就是记忆的伤口，每一个词语节俭的发音/都为歌唱善良的幸福时光，精神的光洁/成为一种甜，妹妹；诗歌是你回避世俗的借口。”(《红娃》)以上诗句中的“美人痣”、“词语只剩下骨头”、“穿红棉袄的汉字”、“语言的忍让”、“向内呈现的姿势”、“记忆的伤口”、“节俭的发音”等等，这些鲜活的意象总是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美感，如早晨露珠，似雨后彩虹，透着一种清新之美，朦胧之美，神秘之美，诱惑之美。
    美在语言的陌生化。陌生化的语言，是王竞成诗歌赢得汩汩诗情的“灵丹妙药”。如“而她开过光的词汇，更多的禅意与上帝通灵/手持时光之书，朵儿为人间的灾难祈祷/短，平，快的诗句；岂止是敲击木鱼的神来沉思/出发的路上，她/说出承德，汉字的体温也停止上升/寻找一味中药，为承德大街小巷的美女/治疗。”（《朵儿》）以上诗句中的“开过光”、“时光之书”、“洗礼”、“汉字的体温”、“骨子里的坚韧与忠贞”等，这些陌生化的语言是多么的明艳美丽，柔美婉约，这些鲜明意象融进情绪表达的脉络里，使整首诗歌跳跃着语言清新美丽的光点，好像缀满花朵的丝巾在风中飘荡。刘熙载说得很有见地：“诗要避俗，更要避熟。”意思是，诗既要避免庸俗，更要避免陈旧，创新为上。近代科学信息论原理也告诉我们，缺乏新质的表达是冗余的。而陌生化，正是使诗歌语言重新获得“活力”与新“质”的“灵丹妙药”，它让读者在出乎意料与惊叹之中被诗人赋予的清新之味而吸引，而感染，而陶醉。
    美在语言的柔滑。东方女姓，一般都比较温柔，她们的诗歌大多具有“温柔敦厚”的特性。因此写这些女诗人的诗歌，就应该采用柔滑的语言。王竞成深谙此道。他这100首诗歌的语言以婉约为主，柔软的词语，缓慢的节奏，安详的、沉静的，娓娓的叙说着，幽幽的流淌着，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把深沉的情与思缠绵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曲动人的中国现当代女诗人之歌。
    在当代中国，用100首诗歌，来给100位女诗人画像，向100位女诗人诉爱，简直是一大了不起的创举。同时，对100位女诗人的诗歌特色进行高度的概括，并用诗歌语言进行生动的演绎，形成100首各具特色的诗评，让读者从诗歌的肌肤里触及到100位女诗人的性灵和神韵，确实难能可贵。认真阅读这100首诗歌，不仅可以获得美的享受和心灵的愉悦，还可以找到解读这一百位女诗人诗歌特色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