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诗人洛尔迦

王晟

“我们”的诗人洛尔迦

                      ——写在2008年5月15日“我们”诗会之后

1．“洛尔迦”这个选题是由黄福海老师提议的。5月4日黄福海老师与王晟两个在马路边的小饭店外又喝酒又抽烟，又谈诗又论道。黄福海老师提到是否可以用一次活动的时间精读一首诗。比如洛尔迦的《梦游人谣》，这首诗既是洛尔迦的代表作，也是一首在中国读者中广为流传的外国诗歌，仅翻译的版本就三个（戴望舒、赵振开、北岛），尤其该诗开头对“绿”的描写令人印象深刻，题目不妨就叫“绿呀啊”。
2．王晟对黄老师的这个提议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因为自清末以来，国人读外国作品往往不求甚解，翻译界有林纾式的篡改，而民众对舶来品更是一知半解、囫囵吞枣，当年唐玄奘式的严谨已经随西风鼓荡，荡然无存。所以，当听说黄老师继翻译色列诗人阿米亥的诗集《开••闭•开》之后，又将《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诗》翻译成了格律体的英文诗，王晟立即向他道贺，并希望能早日看到该书上架（预定于今年年底出版）。
3．诗会的主题一旦确定以后，海报的设计、制作和相应的宣传推广工作就比较简单了。这次王晟和蝈蝈找了“达文西艺术设计公司”帮忙设计诗会的海报，“博纳广告设计公司”帮忙制作海报，这两家公司的名字可以出现在活动的海报上，而海报的设计费和制作费就相应节省了许多。在宣传推广方面，《诗歌报》小鱼儿，一如既往帮忙贴出诗会的预告，王晟还在豆瓣、开锋路、我们诗社等网站、论坛和圈子做了活动推介。
4．这中间还发生了两个小插曲。一方面诗人陆峰给王晟发来一封邮件，说他最近要到外地去，不能来参加本次活动，但他对“洛尔迦”的这个选题非常感兴趣，并发来了一首自己的诗《墙上的阳光》（据黄老师说，这里面还用了一个关于洛尔迦的典故）。另一面，另一位诗坛重量级人物给王晟打电话，对洛尔迦的这个选题颇有微词，他的这番话成了活动预告中那句“也有人觉得他（指洛尔迦）太单纯而简单，严重地与时代脱节”的来源。
5．诗会当天，王晟和蝈蝈带着精美的海报（一个肩扛七弦琴的裸体女子的背影站立在露珠流淌的绿叶上，还有一个褐色的洛尔迦头像凝神注视着远方）来到黄浦区文化馆五楼排练厅。黄福海老师及他的一位朋友很早就到了，另外，两位经由豆瓣网了解到活动信息的美女也出现在活动现场。铁舞老师、杨宏声老师也到了，除此之外，还有白羽、周海明、猫猫、奇伦等十多个人，上海文艺出版社的曹元勇老师因为对洛尔迦的话题感兴趣，第一次摸索到我们这个“犄角旮旯”。
6． 活动开始，黄福海老师先朗诵了一首曾在电视台播送过的诗歌，向四川灾区受难的同胞们致以真诚的问候。然后，在介绍诗人洛尔迦的过程中，黄老师谈到他诗风的三次变化（最早的歌谣体，到纽约以后受现代派的影响，以及回西班牙后开始格律体十四行诗的创作）。正是洛尔迦诗风的第三次变化深深地吸引了他，使他产生了重读、研究洛尔迦的兴趣。
7．在进入正题以前，郭雯琼（蝈蝈）和周海明分别朗诵了洛尔迦的另一首较短的诗《海水谣》，然后大家着手精读《梦游人谣》的第一段，关于绿色的抒情。根据三个中文的翻译版本，对照英文翻译和西班牙原文，黄福海老师逐字逐句地讲解，不断地抛出各种问题。
8．黄老师提出，中文版中将“quiero”翻译成“爱”或“喜欢”可能是有问题的，因为英文版里这个词是翻译成了“want”。铁舞老师和杨宏声老师也积极参与讨论，他们提出这可能就像《圣经》一开头，“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那样，这个词本来就含有“要你绿”的命令式的祈使。王晟也补充说，西班牙著名导演阿幕多瓦有部电影叫《捆着我，帮着我》，虽然也是叙述男女之爱，但比中国人的“谈爱说爱”要激烈得多，男主人公为了爱情，把女主人公绑架了。
9．去过西班牙的曹元勇老师说，他曾经在洛尔迦所在的那个城市停留过，那里的风景跟洛尔迦诗歌中的描述非常吻合：满眼的绿色，如果你在那里一边听着当地弗拉蒙哥的音乐，欣赏着西班牙酒吧里的探戈舞，就会非常理解洛尔迦诗中的意象。那种热情，那种绝望，正是梅里美的小说《卡门》中所表现出来的。
10．话题由此一转转到悲剧上，大家不免感慨中国的文艺作品中缺乏真正令人绝望的悲剧，莎士比亚式的悲剧只能诞生在西方，而中国多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式的悲剧，喜剧意义上的悲剧（指最后还是出现了“化蝶”的大团圆）。
11．由此话题又转到现实创作层面上来，致力于民谣创作的歌手白羽提出中国的民间创作者也希望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来，但由于特殊国情，他们目前的处境大都十分艰苦，且不说得不到知识界的关注，就是一般的大众也很少理解他们（而正是大众的苦难强烈地影响着他们的创作）。这也是当下艺术创作的一个难题。
12．时间如流水，匆匆来又逝。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在精读与讨论中过去了，等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梦游人谣》只分析了第一段。还没跳出“绿呀绿”呢！可是地铁不等人，大家再怎么“意犹未尽”也没办法，只好等下一次十五号聚会了。据悉，下次的月半诗会活动将由社科院的杨宏生老师主持，题目是《和诗人一起读老子的〈道德经〉》。

2008-5-18

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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