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河流的鱼》序

无哲

《穿越河流的鱼》序

无哲

欣闻枕秋（原名卢静）要出书，心里为她高兴。对于写作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出一本自己的作品集高兴的事。为此，先祝贺她，并祝她在文学上步步为营向更高的峰巅行进。出书前枕秋找我两次，给我看了厚厚的书稿，我先提了一些建议。第二次枕秋找我时，书稿已基本整理成形，她自定的第一个书名叫《苇舟》，后来我说这个书名有些老气，不如改掉，枕秋同意了，先改成书中一篇散文的名字《穿越生命的河流》，我说还有点俗，不如改成《穿越河流的鱼》，这个书名枕秋很喜欢，最后定了下来。同时应枕秋之约，写这个序。
与枕秋相识有十几年，起初对她并不怎么注意，看她的散文只是文笔流畅，内容一般。后来的几年本地文学活动少了，并不多见面，见到她的散文多半是在网上和报刊上，发现她的散文像变了一个人，给人的震憾越来越大。如果不了解她，见到其人，必以为枕秋这个文静盈弱的女子，出手成章的散文竟然风格硬朗，笔锋犀利，直捣心灵。这些令人惊讶的散文诞生在她的笔下，并不令人奇怪，与枕秋多年的辛勤有关。
枕秋是一位甘于寂寞的写手。我们这个年代，能在寂寞中行进的人是不多的，因而多少也有点寂寞高手的沧然之味。枕秋作为一名寂寞的散文高手，近年来她以自己的才气突现于网络，而成为不可轻视的散文作者，也是山西散文界的潜力巨大的后起之秀，更是晋南的实力派作者。一篇篇作品实实在在地写过去，有了今天的成就。记得十年前我注意她时，是一篇《老耿叔的帽子》。我在本地主办的几次征文活动中，枕秋都参与了，引起圈内人士的注意，一路写到现在，文笔之老道大家已有目共睹。作为一名生活底层的产业员工，她并没有拘泥于眼前的视野，而是把目光投向远处，投向高地，投向陌生的山川。可以说她对文坛上的事知之甚少，只是埋头写作，以至于在外发表不多，有时我看着高兴，有时也替她着急，那么多佳作锁于深闺不为世人所知，岂不可惜。自开博客以来，枕秋的作品才为众人所知。但我对她说过，博客这个小天地太小了，你该有更大的天地。
枕秋是一位善于描蓦的写手。从她的文字中，更多的透出一种对文化的理解与风物的升华。她在随笔《流浪的猫、我与影子对谈记》中，对黄昏的描写令人回味：“两日以来，没有思绪，也没有感触，黄昏的时候，我像截木头一样游走在昼与夜交替的边缘，城区与郊野接壤的地带。酡红的暮霭在苹果林的梢头飘浮，仿佛顺着树梢轻拧，天际的红酪便会淌溢甜香。石榴花从不远处吐露的醉红，便在如呓辰光中逐渐黯淡下去。草丛里碎星撒落的小白花深情一瞥后，低垂了眉睫。”在她的散文中，字里行间类似的描写随处可见。不用猜想，我认为她读书很多，特别是对古典文学读得多。她在散文《西塘花树》中这样写道：“一个淳朴而风韵天成的女子，曳着温玉碧水悠流的长幅，斜披着雨雾迷离的白纱，拱桥倒影，恰合成她的环佩，一橹舟影，几片落花，岸上青石微洇，人家藏古，闲散的招牌挂在并不很高的屋檐下，远处摇过依稀的伞影，顺着蚕啮桑叶细碎回绵的雨声，小镇睐着朦胧半醒的眸子。”透过文字可以看到她的描写功力深厚，词语的唯美，语感的整体把握，意境的营造等，均展示了枕秋多年来所积淀的内功。
枕秋是一位深谙文化的写手。这一点从她的散文《西塘花树》、《姑苏屐梦》、《河东游记》，以及她的新作《流云飞过高媒庙》、《秦晋边缘的行走片断》、《龙门行舟记》等可以见到大家的文风，这一点是最令我吃惊的。枕秋在《龙门行舟记》中开篇一句：“四月末，龙门行船归来，釉色还落在我的袖口。”便吸引我往下读去，文字中的“釉色”一词充满了诗意，让人急于寻觅釉色的由来。她在这类散文中不仅再现了各地的风景，而且能博引经典，谈天说地，文化味浓郁，非一位看似文弱的女子所为，也折服了许多读者。枕秋的眼光是独特的，她能够在有限的游历中抓住景物的主要脉络而笔下生花，她写景有现场感，抒情不失大美，文化联想远达，思考定位准确机敏，以严谨的文风融入了文化，使散文的文化感浓厚。如此看去，枕秋的文风并不局限于唯美抒情，还表现出了硬朗的一面。文如其人，看似外表文静的枕秋，内心是硬朗的，坚定的，钢毅的。
纵观她的散文，题材上写景的多，景中寓意多，文化内涵多。乡情、自然之情已将她定位于更多的景色之中，可以说繁花已过只待秋实。而仅有这些特点是不够的，现时代之千变万化，出力作需要更加有力的特色，寄希望于她的目光更加敏锐，捕捉到更好的灵感，以精品标注未来。
另外，枕秋还是一位十足的诗者，她书中收入的《飞鸟诗行》共二十三首，古典诗词也收入了一些。诗词是她最近才起步的，但起点高，语言唯美，意象清晰，不失厚重。枕秋还写过一些小说，本次并没有收录。从诗词、小说上看枕秋，她是一位全才，但希望她在散文上今后有所侧重，有所大成。

2008.5.14于禹门

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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